几个月前,他很多次去药材市场穿梭,挤在来来往往做药材生意的人流中,看药材,看他们交易,谈判。
他当然是有想法的。别人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我也可以将生意从小做到大,成为大的贩药商,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挤进这个行当,得有实力。他还缺少相应的实力外,还缺少相应的知识,渠道和人脉。但他还是决定试一试。
他兴冲冲地起了个大早,市场里做生意的还没摆好摊,他就来了。
凭着平日里对市场的了解,他来到一个卖滋补品的摊子前,停下了。老板是个胖墩墩的男人,样子很慈善,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线。
“你好,你需要些什么?”老板首先问他话了。
西门宏说:“你这人参怎么卖?田七贵不贵?”
“最近中药材都涨了。你要多少,是自己或家人吃吗?”
“我是来进货的,想做做生意。”
“第一次做生意吧?好,很好。来我这里进货,你算是找对地方了。”说完,老板随即向他们报了价格。
西门宏望了望别的摊位,抓了只白参闻了闻。
“怎么这么贵?这么贵会有人要吗?我到别的地方看看去。”
“到处一样的。生意在乎你去做。贵有它贵的道理,质量不同,价不同。一分钱,一分货。你是开店,还是摆摊?”
“目前,我只能走村串户。你看哪一种好卖?”
“我建议你好的,贵的,一般的,便宜的,质量差的都进一些,人家要什么样的,你都有。不同的顾客,根据不同的具体情况,给他什么样的货。你头脑灵活,你懂的。”
“有那种以次充好的吗?那种应该更有市场,更好赚钱。我需要投资少,见效快。”
老板随即从摊位底下取出一些人参,天麻,田七来,色泽暗暗的,枯黄枯黄。他说:“有这种。”
“这跟好的有什么区别?”
“价格便宜一半。粗粗一看,没多大区别。仔细一摸,这种就软一些,因为已经熬过一次了。”
西门宏一口气进了三千元这种劣质次品货,就人参,天麻,田七,当归。
然后将自己精心包装一番:白白的衬衣,牛仔裤,戴黑框眼镜,穿黑色皮鞋,背紫色挎包。
兴致勃勃地坐车去了乡下,在一个叫麻圆村的地方下了车。下了车就开始吆喝,兜售。
那里的村民,对他这个外地来的人的叫卖,一点也不感兴趣。走村串户叫卖两个多小时,走得两腿发软,连一个搭讪的,沟通,交流的人都没有。叫卖到天快黑时,依然没能开张。
就这样回去,洗手不干是不可能的,得找个地方住下。前面有个他青年,他就过去问他:“帅哥,你好。请问你们这里哪里有住的地方?”
青年摇摇头,指着前头说:“这里没旅店,往前走三公里才有。”
他就往前走去。这不是公路,而一条小道。越往前走,路越小,小到只剩一条羊肠小道了时,没了人烟,四周全是群山。
天已经完全黑了,哪有什么旅店。那青年骗人,还是自己走错了路?四周黑黑的,没有一丝光亮。他又饿又困,实在走不动了。只好取出随身携带的塑料布,摊在地上,睡下去。
很快睡着了,也不知睡了多久,他做起美梦。
他独自一人坐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一个穿着黑色真丝裙子的美丽少妇,端来一只盘子。盘子里盛着麻辣猪脚,带皮牛肉,酸辣鱼头,南瓜丝,还有一瓶洋酒。
“饿了吧,吃,敞开肚皮吃。”美少妇盈盈笑着,甜甜地对他说,并帮他把酒倒上了。
他美滋滋地享受完美食,美少妇开始给他捶背,揉肩,敲腿,让他无比地舒适和惬意。这神仙般的日子,能够永远持续多好。
不料,豆大的雨点,打在身上,叫他泛起阵阵凉意。凉得他身体打颤,颤得他从睡梦中惊醒。
天已经亮了,下起了雨,他感到很饿。转过身,吓得魂飞魄散。
背后山上一棵树上,吊着一具尸体。尸体上苍白的脸,伸着长长的舌头,穿着跟睡梦中美少妇,一模一样的黑色真丝裙子,身材也差不多。
她什么事想不清,竟跑这里上吊自尽?
她现在已经变成女鬼,难道昨晚睡梦中的女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