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垒经过昨天的狂欢已经慢慢平静了下来，街道上已经不再有那么多人。
赵子晋和张狂坐在了一个角落里面。
桌子上摆着一瓶酒，两个酒杯。
就像是之前那次的见面一样，两人都像是两个最普通的人。
他们拿起酒杯就喝，直到喝光了第六瓶酒。
张狂才停了下来，看向赵子晋，说道：“你离开第七营吧。”
没有任何铺垫，张狂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宣布了一个重大的消息，如同平地起惊雷。
赵子晋都不由楞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头，看向张狂，说道：“为什么？”
张狂倒是开门见山的风格，直接说道：“因为我要废除第七营。”
“为什么？”赵子晋再次发出了疑问。
“因为你。”张狂一双眼睛已经紧紧盯住了赵子晋。
张狂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但只是被他这样直视着，就已经可以给人很大的压力。
张狂出那一剑的时候，赵子晋还没有完全昏迷过去，他很清楚眼前这个男人的强大。
“为什么！”但再强大又怎么样？赵子晋怎么可能退缩。
“我上次就和你说过，我们堡垒需要规则，而你的存在对于规矩两个字的威胁太大了。”张狂拿起了一杯酒。
赵子晋也拿起了一杯酒，说道：“我没有破坏堡垒规矩的意思，我也不会破坏堡垒的规矩。我是人类的一员。我和你的目标是一致的。”
张狂摇了摇头，说道：“你现在确实没有破坏规矩，但也只是现在。你这种人我太清楚了，你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意志。当这个世界不符合你的预想时，你就会开始破坏，因为你要重建。”
“你始终会破坏规矩。”
“而且你太有煽动性，你周围的人很容易被人影响。”
“就像是这次，我明明都没有下命令，但是所有人就要带着你回去堡垒。他们已经忘记了规矩，只以你为重。”
“如果那是在战场，是一场大型的战争，又会怎么样？”
张狂没有说下去，但是赵子晋已经能够想象到。
赵子晋带领的小队如果在一个重要的节点，赵子晋如果受伤垂死，他的小队却只想着带他离开，那么那个节点就会被攻破。
决定一场战争胜利的因素很多，而每一个细节都可能颠覆正常战争。
赵子晋却摇了摇头，说道：“你太不相信别人了，我有我自己的意志，他们为什么就没有自己的意志？”
张狂再次摇头，说道：“我不可以让任何意外的发生，我不想赌。既然可以做到百分百，为什么要留下那百分之一？”
赵子晋喝下了手中的酒，他承认张狂说的有道理，这是一个上位者应该思考的问题，他们需要的是稳定。
“而你太冲动，总喜欢冲在前面。所以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可以预见的。第七营的存在，你的存在，会让人心躁动，会影响整体的规律。所以，你必须离开第七营。”
张狂又用一双如同鹰爪锋利一般的眼睛盯住了赵子晋。
赵子晋却冷笑了起来，说道：“为什么我就不能够突出一点？为什么我就不可以扭转一场战争的胜负？”
“一个我不够，但是更多的我呢？”
“我们处在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里面？我们需要激发自己的所有潜能，让自己以最快的速度成长。我们只是成长都来不及了，为什么还要去顾忌其他事情？”
张狂还是摇头，说道：“你一个人不行。你只看到了你一个人的力量，却没有看到集体的力量。就像是这次任务，如果只是你一个人，你能够干成什么？你会死！”
赵子晋不由冷笑了一声，然后手向前一甩。
一大堆结晶掉落在了台面上。
因为结晶太多，台面都没有办法装下，所以散落在了地上。
“我承认集体的作用，我知道没有他们我会死。但是，有我的存在，他们才会更加轻松。他们离不开我。”
“在遇到绝对的困境时，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
赵子晋用事实反驳着张狂，铁一般的事实。
张狂却无动于衷，根本无视了这两三百颗结晶，说道：“你还是不明白稳定的作用。我们一个小队不是他们的对手，可以用两个小队，三个小队，更多的小队。”
“我们最终还是会赢下来。”
“因为稳定，所以可以被计算。”
“所以在战斗开始之前，我们就可以知道结果了。”
这才是张狂想要的，稳定的胜利，可以被计算的胜利。
这也是张狂一直在追求的，所以他严格遵守规矩，也让堡垒严格遵守规矩，不允许一点点的意外发生。
“你错了！这个世界怎么可能会有绝对的稳定？意外随时在发生。你不能够保证凶兽什么时候会发疯，会攻击堡垒。”
“你不能够保证类人什么时候会变得更强，什么时候又会对堡垒发出冲击。”
“太多的意外了。”
赵子晋再次反驳着。
“但是我们能够控制自己！”这是张狂的论调。
“我们可以突破自己。”这是赵子晋的论调。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来，果然两人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两人再次喝酒。
终于他们喝光了第八瓶酒。
张狂站了起来，说道：“第七营会被废除，这是谁都没有改变的事实。”
赵子晋也站了起来，说道：“第七营不会被废除，因为有我在。”
张狂没有再说一个字，人向着一边大步走了起来，态度坚决，不容置疑。
赵子晋收起了结晶，向着营地走了起来，态度同样坚决，同样不容置疑。
两个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
张狂是堡垒的副总指挥，甚至是下一届总指挥最有力的竞争人选，赵子晋只不过是第七营的一个小队队长。
张狂一剑干掉了十二王座之一的穷奇，赵子晋被穷奇追杀的落荒而逃。
两人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实力境界，都没有任何可比性。
无论怎么看，赵子晋都没有任何一点胜算。
“我一定会赢的。因为我才是正确的。”
赵子晋紧紧握住了拳头，然后向着堡垒的最高处挥动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