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周艺文2019-04-22 17:583,505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已经变成火山的拉朵雪山中,汹涌的热风势如破竹般横扫着整个丛林,所过之处,遍地是枯萎的矮草和烤焦的树干。

  就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里,天齐等人却仍然勇往直前地寻找着栖雪花。

  李雨欣走在四人的最后边,高温让她有些脱水。

  “表哥,我……”李雨欣话还没说完,就“砰”的一声倒下了。

  “雨欣!”天齐见状大吼道,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李雨欣身旁,扶着她坐了起来。

  “她可能中暑了,谁有水?快给她水!”小胖焦急地喊道。

  程墨闻声,赶紧取出装水的葫芦递给天齐。李雨欣喝了水之后脸色好了许多,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然后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示意大家不要为她担心。自从来到唐朝后,李雨欣与大家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情,她再也不是那个娇气、只会哭闹的小女孩了,此时的她已慢慢地学会了坚强。

  “还是程墨聪明,提前准备好了水,不然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哈哈。”小胖虽然不停地擦着汗,但仍然笑逐颜开。

  “要不……你教教我法术吧!”小胖抢在众人搭话前又说道。

  “不行。我之前就说过了,法术不能传授给现实世界里的人,这是师父的规定。”程墨斜了小胖一眼,冷冷地说道。

  “小气鬼……”小胖嘀咕道。

  “大家别说这些了,继续找栖雪花吧。”天齐说完便扶着李雨欣又开始仔细寻找起来。

  程墨与小胖正准备往前走,忽然,丛林里蹿出一个人影,大家定睛看去,这不正是那个黑衣蒙面男吗?

  “又以是你!”程墨立刻进入了警戒状态。

  “哈哈……不错,正是我。”黑衣蒙面男声音高昂地说道。

  “你究竟是谁?我们是为了阻止镇子里瘟疫的蔓延,你为什么一直跟我们作对?”天齐怒吼道。

  “无可奉告。”黑衣蒙面男阴森笑着。

  小胖又见到他,忽然想起数天前自己被他打落山谷的画面,气得牙痒痒:“你又来生事,可恶!”

  小胖的话音刚落,程墨便接话道:“你难道不怕我了吗?上回吃得苦头还不够?”

  黑衣蒙面男闻听此言,阴笑的脸立即变得狰狞起来,他龇了龇牙,随后又平均地说道:“我已做好了准备,来吧。”

  李雨欣有些担忧地看了看程墨,又看了看天齐,刚要说话,黑衣蒙面男便挥舞着长剑朝程墨疾驰而来。

  “小心!”天齐大喊道。

  程墨也不慌张,他斜眼望着黑衣蒙面男,口中念念有词。一眨眼的工夫,程墨的手指尖就飞出数条紫色光束,凶神恶煞般地朝黑衣蒙面男袭去。

  黑衣蒙面男似乎早有预料,长剑往地上一扫,掀起一阵尘土,忽然出现在程墨正前方。

  一道剑光闪过,程墨的肩膀瞬间被划开了一道口子。要不是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程墨!”天齐等三人同时惊呼。

  黑衣蒙面男见没能重创对手,于是又挥舞着剑凶狠地刺去。他刚向前迈出一步,忽然察觉背后有人袭来,于是他转身看去,只见小胖拿着一根粗木棍怒气冲冲地冲了过来。

  “呼”的一声,天齐抢在黑衣蒙面男刺中小胖前,用意念控制戒指发出的暗红色光束救下了小胖。

  “表哥!”李雨欣虽知道戒指是个神物,但如此有灵性还是让她惊讶不已。

  黑衣蒙面男见状,脸色顿时难看了许多。他没料到天齐居然也能使出法术。一愣神的功夫,两道紫色光束就击中了他的双腿。刹那间,碎布横飞,血花四溅。

  “啊!”黑衣蒙面男痛苦地大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他惊讶地转过身去,发现程墨正气势汹汹地施着法,于是咬着牙将手中的利剑砸了出去。但剑还没飞出多远,就被程墨施法击落在地上。

  “你完了!”天齐领着小胖和李雨欣朝跪着的黑及蒙面男围拢过来说道。

  “呵呵……既然如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黑衣蒙面男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说道。

  “想死?没那么容易,你还没交代你的来历!”小胖厉声道。

  “是啊,你到底是谁?”程墨也捂着肩膀走过来问道。

  黑衣蒙面男面对天齐等人的问话并未回答,他一脸轻松地望着地上的尘土,仿佛所有的负担一瞬间全消失了。

  一向慢条斯理的李雨欣见状也耐不住性子了,她好奇地问:“你快说啊,难道你是风魔的手下?”

  “你不说,风魔就死定了!”天齐眼睛一亮,接过李雨欣的话茬。

  黑衣蒙面男听了,轻蔑地说道:“杀我主人?就凭你们,哈哈哈……”

  “果然是风魔的手下!”天齐脸色一沉,紧接着说道,“我们有月刹婆婆的戒指,再加上栖雪花,你还会认为我们打不过风靡吗?”

  “什么!你们得到了七巧玲珑戒指?还找到了栖雪花?”黑衣蒙面男惊讶地张大了嘴问道,显然他没料到阴险毒辣且不问世事的月刹婆婆会把最重要的神物交给眼前这几个小孩,更没料到他们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找到了栖雪花。

  小胖看了天齐一眼,心领神会:“是啊,你就别再隐瞒了。”

  “呵呵……”黑衣蒙面男从紧张中回过神来,淡淡地笑了笑,随即又深吸了一口气,“我做事光明磊落,也不瞒你们什么。我本是孤儿,自幼被认收养,这些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助主人实现计划。我不愿我的主人被打扰,所以自从得知你们要来对付他的时候,我便主动请缨,一路上阻止你们,可惜……呵呵……”

  “计划?什么计划?”程墨不解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存在的意义便是不顾一切地保护主人。”黑衣蒙面男汉着气说道。

  “是你指使那对染病母子欺骗我们?随后又杀了他们?”天齐神色凝重地问道。

  “对,全是我干的。”黑衣蒙面男淡淡地说道。

  “你……你好残忍,好可恶!”李雨欣不由得气愤地说道。

  “你这个恶徒!”程墨也握着拳头说道。

  黑衣蒙面男看着众人气愤的神情,忽然间觉得很可笑。他邪恶地说道:“我的主人救我性命,育我成人,教我武功,我为他卖命有什么错!”

  “你为魔头卖命就是错!”小胖横眉大吼道。

  “那风魔为何不教你法术?”天齐冷静地问道,丝毫没顾及此刻紧张的氛围。

  黑衣蒙面男缓和了一下情绪,随即低头说道:“我主人怕我拥有法术后私欲膨胀,变成一个大恶人。”

  “你现在不也是恶人吗?只怕风魔是自私,所以才不想教授给你。”程墨冷冷地说道。

  “你胡说!”黑衣蒙面男大吼道,随即闭上眼睛,淡淡地说道,“罢了,不管怎样,现在我已落在你们手里了,快杀了我吧。”

  程墨闻听此言,正欲施法结果了黑衣蒙面男的性命,却被天齐一声“等等”给制止住了。

  “我们放了他吧,他内心并不坏。”天齐冷静地说道。

  “什么!放了他?”小胖与程墨同时惊呼道,正等着天齐回话,却只听到李雨欣“啊”的一声,紧接着便看到黑衣蒙面男笑着倒在了地上。

  “他的脸忽然白的像僵尸一样!”李雨欣有些不可思议地惊叫道。

  “是毒药!他事先把毒药藏在嘴里了。”程墨检查了一下后说:“看来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执行这个任务的。”

  天齐与小胖见状,不由得皱着眉扭头过去,似乎也不适应这种场面。倒是程墨好像见怪不怪,他只是默默在看了几眼,然后便迅速地用法术将黑衣蒙面男安葬在拉朵雪山上了。

  “我最开始以为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没曾想,他却如此忠心,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主人。”

  “他这是在报恩,他从小在我们不熟悉的环境下长大,所以他对善恶的观念,和我们是不一样的。”小胖深有感触地说道。

  “现在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坏,如果我们从小被风魔收养,肯定也会变成他这样。他的命运也挺可怜的,虽然他伤了我和我的朋友,可是我不恨他。”程墨淡淡地说道。

  李雨欣听着众人的话,撅着嘴说道:“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天齐自言自语地吟着诗,随后又开口说道,“以后我们遇到事情别轻易下结论。走吧,咱们赶紧继续寻找栖雪花吧。”

  一行人离开黑衣蒙面男的墓地,走向了丛林的深处……

  【原诗重现】

  放言五道·其三

  白居易

  赠君一法决狐颖,不用钻龟与祝蓍。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

  【程墨妙语】

  告诉您一个不用观察龟甲、焚烧蓍草等占卜方式来释疑的办法。好的玉需烧三日才能分辨,真的樟木需长七年才能甄别。周公辅佐成王时流言飞语不断,但历史证明他忠心耿耿。王莽谦卑恭敬,但这只是他篡位前的假象。若他们两人在初时便已亡故,怎知他们一生的善恶真假呢?事物的真伪优劣只有让时间来考验,时间会还原事物的真面目。

  【天齐解读】

  这首诗从正面、反面叙说“决狐疑”之“法”,都没有径直点破。前者举出“试玉”和“辨材”两个例子,后者举出周公、王莽两个例子,让读者思而得之。这些例子,既是论点,又是论据,寓哲理于形象之中,以具体事物表现普遍规律,小中见大,耐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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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画中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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