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弦歌沉默良久，最后笑了一下：“我的夫君真是威风八面。”
她支起身子，开始跟月惊鸿盘点：“这几天事情有点多，趁我现在还没忘，有些东西赶紧给你说了。”
这第一件，就是“木灵之心的传人”。
月惊鸿一听就皱起了眉：“朕还很小的时候，第一次引气入体，父皇就曾说过什么木灵之心，不过后来父皇驾崩得突然，就没下文了。”
唔，意思就是月氏皇族之内其实是有这个说法的。
那就好办了。
反正皇室人也多，书籍记载也庞杂，着人去查就是了。
第二件呢，便是“五行归一”和“醒世三印”。
关于五行归一的苛刻条件，“两个人和两只神兽都要有完整版的五行轮转”这种要求，月惊鸿只有一句话的评价：“朕就说么，小弦歌就是专门为朕而来，为玄灵大陆而来的。”
要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忽然出现第五只神兽？
简直是量身定制的一样。
但醒世三印这种提法，他还真没听说过。
“无妨，到时顺畅也好，艰难也罢，朕总归都在你身前。”
是身前，不是身边。
他这是已经预料到这趟使命的坎坷了啊。
沐弦歌一笑：“我更无妨，特种兵王有什么好担心的。”
还有最后一件。
秋宜信消失之前那句不完整的话，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月氏的王气怎样了，不能干什么？
“王气。”月惊鸿沉吟片刻，慢慢向她解说起了缘由。
当初玄灵四君依着属性将大陆划分为四个国家，也只是地理意义上的“划分”。
就是说，他们只负责勘察属性，划开地域，剩下的事，就交给普通人了。
按照微国皇室的记载，与月知微交好的其实是金君冷无声。
但月知微本人是木属性功体，最终战胜一大票对手，建立了微国。
按照冷无声的参考意见，月知微把国都定在冲霄台，皇宫落成之后，身为顶尖高级大法师的月知微便隐隐感觉到了一股气韵的流动。
冷无声告诉他，这便是王气。
王气在皇宫四周出现，说明月氏得到了元素的首肯，皇室将作为百姓的庇佑，维持元素之力。
只要王气仍在，元素之力便不枯竭。
但在皇室记载中，冷无声亦曾说起过，王气能够庇佑的时间是有限的。
他身为金君，以先知之力不断向明国的琴氏提供协助，也不过能助其将王气延续两代而已。
但记载仅有这些，至于王气总共能庇佑几代，大概是没人清楚了。
沐弦歌一下子想起来，当初在云台洞府，沐浅桃连易等人算计她的那一局，就牵涉到了王气。
据说是神眷者逆千帆封印讹兽时，因连续大战，力有不逮，遂借用了幽国的一缕王气。
后来封印被她打破，多番巧合之下，王气好似又被她给还回去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无论愿意与否，她都已经与姬氏的命运脱不了干系了吧。
一定程度上，正是因为王气的存在可以佑护平民，所以在近千年的历史上，四国之内都鲜少会有谁想要取代皇室。
改朝换代容易，问题是换了代之后，谁又能保证王气还在呢。
又或者，如她这般已经实质影响过王气的，对姬氏皇朝、对幽国百姓，又是祸是福呢。
“不用想太多。”月惊鸿安抚她，“就如阐国，雪氏当然也是有王气在身的，但后来被羽峻取代了，这十几年间，也并未发现阐国百姓的生活有何不便。”
沐弦歌：……
钢铁直男月惊鸿。
您这安慰人的方式很奇葩您知道吗？
她一个雪氏后人，对幽国皇位也没什么觊觎之心，羽峻能跟她相提并论吗？
月惊鸿一脸纯良的问号。
他也不懂。
他也挺委屈。
主要是，纵观整个大陆，就这么一个外人干涉皇位的例子。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十六城独立成国，无论谁做事实上的国主，还会有王气这回事吗？”沐弦歌终于问出了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事实上，月惊鸿最初要求十六城接受沐弦歌的管辖时，她就已经有这层考虑了。
毕竟王气这个东西她看不见也摸不着，若是万一没有，会不会对当地百姓的生活造成影响？
资源会不会因此而愈发贫乏，直到最后枯竭？
实际上，沐梁就曾经对她说起过，幽国资源一天比一天贫瘠，而隔壁的微国却仍是蒸蒸日上的景象，想来王气应该还很厚重吧。
现在王气是很稀薄，但总也还是有一点。
民众也可艰难度日。
若她贸然接手之后，王气断绝，百姓完全活不下去了怎么办？
在没有解决这个问题之前，她并不想真正在名义上接手十六城。
结果月大美人的回答超级简洁：“你是什么系？”
沐弦歌愣了一下。
她土系啊，他不是知道吗。
为什么还要问。
“土系是干什么的？”月惊鸿又问。
当日沐氏大比，她暴露土系属性之后，曾有一段时间，许多势力对沐弦歌的态度就是：若不能争取，则宁可杀之，也不能让她为对手所用。
为什么土系重要？
——作为传说中的神眷者，土系灵力具有改造土质之能！
在玄灵大陆，什么叫资源？
一者，是供人修行所用的四系元素。
二者，是能够产出原石、灵石的各种矿脉。
这其中，前者自一千年前就存在，与四国国主没什么关系。
王气主要庇佑的，其实是后者！
而矿脉属于什么系？
——土系啊！
沐弦歌身怀土系灵力，本身就可以改造土质，使其由“死的”变成“活的”。
死的土质，只能靠天吃饭，矿脉挖一条少一条。
而活的土质，则是可以缓慢再生的！
“你身上揣着能生矿脉的土系灵力，竟还会怕它王气不王气？”
他这么一解释，沐弦歌终于反应过来了。
“所以你那个提议，其实之前是有全盘考虑过的对不对？”她叹了口气，“好吧，是我想太多。”
月惊鸿非常不满：“你就是想得太多而说得太少，这些日子都是在白操心，简直浪费生命。”
……
不是，你们钢铁直男怼起人来都这么扎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