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气若游丝：“我的孩子……”
庞允宪扶她的手稍用力，似给她力量，他说得很快也很淡漠：“孩子保不住了，你要想再有另外一个孩子就保住自己的性命，坚持住。要不然，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
奇怪了，听着很淡漠的话，女子硬是挺住了，她没有再晕，她抿紧嘴，两行泪雨一样下来。
有人哭了：“司机你就调头吧！”
庞允宪直起身：“谁来帮忙扶住她。”
有个姑娘想起身，她旁边的男朋友拉住了她。
“我来，我来。”那个哭了的少女过来。
庞允宪看那少女：“扶住她，不要让她倒下，也不要让她磕了碰了头。”
“嗯，好。”少女抹抹脸上的眼泪，细瘦的手颤颤伸去扶在女子肩膀上，“小姐姐，加油！”
女子虚弱地、牵强地笑笑：“谢谢。”
庞允宪大步到文白旁边，拉开那个中年男人，也拉开文白，他沉着对司机道：“听着，要是那女人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是要负责的。”
汽车停下等红灯了，司机转头看一眼，问：“流了很多血吗？”
“是呀，是呀，流了很多血。”那个扶着女子的少女高声应。
“哎是真的呀。”那个大妈也道。
那司机狠狠看文白一眼：“去医院也要报警！”
“报了，报了。”那个中年男人就站在文白旁边，那一副神情就像他是英雄一样。
庞允宪看文白一眼，那眼光满是嘲讽。
文白翻白眼：“报就报，谁怕谁！”
“我要下车！”后面有人喊。
那边绿灯了，那司机发动汽车没好气大吼：“谁都不许下！”
汽车调头了，飞驰原路返回。
傍晚。
文白和姜美纯从派出所出来。
“你怎么弄的？”姜美纯拉文白快步走，回头看一眼那派出所大门，轻声道，“怎么弄这里来了？”
文白脸色微暗，很是疲惫：“一言难尽……找个地方吃饭吧，我饿死了，中午都没吃。”
“那快走。”姜美纯拉文白快步走，“东璧呢？你去了吗？”
“去了。”文白有气无力。
姜美纯回头看她，眼内几分期盼：“感觉怎么样？”
“我决定了，去。”文白的声音有了点力气。
“真的呀？那太好了。”姜美纯搂住文白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去的，是值得去的。他们要有本事我们可以学东西，要是没有本事我们就踢爆他。”
“我得想想怎么和我爸妈说，这么大一件事肯定得先征求他们的同意，重要的是从公立医院到民营医院，要是先斩后奏我妈肯定得跟我断绝关系。”
“我爸没事，他也不怎么管我。那阿姨那里要我去说吗？”
“你说有什么用？我再想办法吧。”
“那好，想吃什么？我请。”
“鱼生。”
“好，我知道这里附近有一家，走走走。”
两人欢快地向街口奔。
真如文白所讲，林荟芸一听说女儿要辞去公立医院的工作到私立医院去当下就炸雷，文明好说歹说，文白配合着在一旁卖萌，父女俩联手。
到底是独生女儿，林荟芸闷几天气也就同意了。
“怎么样，你今天有收到入职通知吗？”文白一边看着医书一边给姜美纯发微信。
姜美纯发来一个叹息的表情包：没有。你呢？
文白翻看手机日历。
面试过去都十天了，该有结果了。
竟然不收她们？
文白想了想，眼一转给姜美纯发去一条微信：换衣服，到东璧去。
姜美纯回得很快：你收到入职通知了？
文白又发：没有。
姜美纯：那去干嘛？
文白发去一个表情包：求职求职，不求哪里来的职？我要去问问，为什么不收我们？
两个小时后，文白和姜美纯出现在东璧中医院人事部门口。
文白要敲门，姜美纯拉她到边上，犹豫道：“小白，这样……好像不太好吧？”
文白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好……”
正说着走廊那边庞允宪向这边来。
文白停顿在那里瞪眼看。
姜美纯顺着文白的目光看去，眼睛定在在那里：“好帅……”
姜美纯定在那里，文白笑着迎去：“那什么……你也来面试？”
庞允宪停步，上下看文白，不作声。
真是，拽什么？文白晃一下手笑道：“不认得我了？”
庞允宪神色平静，眼眨一下嗯一声就走。
拽什么呀？文白站在那里撇嘴。
姜美纯快步过来拉文白的手轻声道：“认识的？”
文白再撇嘴：“就那天一起进派出所的那个。”
“那个医生呀？”姜美纯看着那背影，“真帅……他也来这里面试？”
“看来也是被刷下来的。”文白撇嘴。
这时那边人事部门开了，一个男人出来，向庞允宪点头：“庞院。”
庞院？
他是这里的老板？
就是爸爸说的那个目中无人的庞院？
是了，这么拽不是他还能有谁？
文白脑筋一转奔到庞允宪面前。
庞允宪斜眼看文白。
文白喘一口气笑：“那个……庞院，我有个事想问问你。”
庞允宪那神情一点都不惊诧眼前这个女孩叫得出他庞院，他淡声道：“说。”
“我……”文白脸有些红，她挠一下头，“那个……我上周来面试了，我想问问为什么不录用我？”
姜美纯也过来了，挨着文白站着，她想看庞允宪又不敢看，真的是太帅了，说是医院的老板真不像，说是明星还差不多。
庞允宪看旁边那男人。
“我叫文白，文学的文，白天的白，中药学的，原来在中医学院二附院药剂科。”文白抢在那男人面前说道，“还有她，叫姜美纯，内科。”
庞允宪似想起什么，眼动动看向文白：“被开除的？”
文白怔，接着心里暗骂，但她脸上笑着：“怎么可能……”
“我们是慕名而来的。”姜美纯暗戳一下文白，微笑着道。
“慕名而来……”庞允宪话里意味深长，接着扔下一句“不合适”转身就走。
“哎……”文白反应很快，追上去，“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怎么个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