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白边喝汤边笑：“老爸，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不选临床吗？”
文明指指文白，站起身走去拿柜上的那一大罐枸杞子酒：“少跟我说什么不喜欢饭都没得吃就往医院跑的话，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医药？喜欢那一股子药材味？你看看你，你那卧室，都成了药房了哪像睡觉的地方？你呀，将来哪个敢娶你？来，陪你老爸喝两杯。”
“老妈不在家你就造反？”文白笑着起身去拿杯子。
“养生酒！”文明揭开那罐子盖。
文白把两只五钱份量的酒杯放好：“五杯，最多五杯。中医讲究适而可止，从小你就这样跟我说的。”
文明指指桌上的菜肴：“今天就一两吧，得对着住妈妈做的这一桌子菜呀。”
“无赖爸爸。”文白撇嘴。
文明笑着把酒倒进一只高玻璃杯。
“哎爸。”文白站在那里，伸手抓那鸭嘴啃起来，“都说东璧中医院能治好肺结核，真的假的？”
文明坐下，拿那玻璃杯往小杯里倒酒：“是有那么一回事，我觉得……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文白啃着鸭嘴坐下：“老爸，你可真新鲜，治病还讲运气的呀？”
“哎，你还别说。”文明放下那玻璃杯，手上比划着，“病人的体质，你知道的，免疫力才能治百病……”
文白边听边点头。
文明继续道：“他正好遇上病人免疫力提高了，那不就捡了个大便宜了嘛，那还不是运气？”
文白笑：“爸，你没喝就醉了？都肺结核了，还有什么免疫力？免疫力系统都早乱了，怎么提高？”
“你没有临床经验你不懂。”文明挥手，说着端起杯，“来，干一杯。”
文白左手端起酒杯，咂嘴弄舌笑：“干！谢谢妈妈的丰盛晚餐。”
文明一口喝干咂一下嘴，拿筷子夹一块鸭肉：“他们那个庞院很年轻，比你大不了多少，三十左右，目中无人……估计我们邓院站他面前也不会放在眼里。”
“你见过东璧的老板？”文白扔了那鸭嘴骨头，拿那玻璃杯给爸爸倒酒，“那么年轻呀？”
文明点头：“前一阵子学术交流会见过一面。”说完他不屑地撇一下嘴，“太傲气了，太浮躁了。”
文白放下杯：“三十岁当医院老板，是有点牛，治肺结核是他的成果吗？还是他手下的教授、专家？”
“说是挂他的头。”文明摆一下手，“不会是他，他父亲在杏林界有点声望，应该是他父亲。”
文白眼一闪：“是谁？”
文明端起酒杯啜一口：“庞柴庞老，他倒是和和气气的，就不知道怎么弄出个傲气目中无人的儿子来。”
“那有个有本事的老爸，那当然拽了。”文白笑着夹菜吃，“爸，美美说约了一个在东璧治好了的病人，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
文明酒杯碰一下文白面前的酒杯：“去呗，看看情况。”
文白端起酒杯：“看来我老爸是不服气的。”
文明哼一声：“我不是说了吗？运气。”
文白笑着喝酒。
第二天。
文白和姜美纯边说着边从小区里走出，迎面几人热烈地说着什么肺结核之类的。
“你看，这肯定又是来找那个阿姐的。”姜美纯率先出门，转身看文白。
文白走出来，撇嘴道：“找个托儿能有多难？一个月几千块多的是人愿意干。”
“托儿？”姜美纯指指小区里面方向，“人家一百八十平方的房，交税那是划分为豪宅的，住着豪宅当托儿？闲的吗？”
文白向旁边便利店走去：“谁会嫌钱腥？喝什么？”
姜美纯和文白一起进店。
不一会儿两人出来向公交车站去。
“小白，我想了又想，我们到东璧去上班吧。”
“什么？”文白停在那里，双眼瞪得大核桃似的，“你说什么？”
姜美纯微笑，但一点不像开玩笑：“我说，我们辞职到东璧上班。”
文白咽下嘴里那口饮料，伸手去摸一下姜美纯的额头。
“我没烧。”姜美纯拉她的手，“真的，我想得很清楚了，我想去那里上班，我们一起去。”
“我不去。”文白想都没想摆手，“发什么疯？”说完快步向公交车站去。
“小白，你听我说。”姜美纯追上去揽上文白的手臂，“真的值得去，那可是肺结核啊，多了不起。”
“啊，是了不起。”文白撇嘴不屑道，“骗子！”
姜美纯眼一动：“那更应该去，踢爆他们！”
文白停步，似在想。
姜美纯晃文白的手臂。
文白复又走。
“小白……”
“车来啦！”
“那是答应了？”
“明天我到那个医院看看。”
“那是说看完了就去？”
“你以为逛商场啊，说去就去，再说吧。”
“我今晚大夜，明天我就不去了，有什么微信我。”
这个文白，父母是医生，从小耳闻目睹，又极是聪明，在中医药材方面更是有不同一般人的天赋，闻个味就能分辨出是何种药材、产地哪里、药材的真假。
大学时期就开始研究有关肺、胃方面的中医药，她有她的心得、成果，也知道肺结核一些难以攻克的问题，这个东璧中医院说能治疗肺结核，她自然产生质疑。
揭穿骗子，也算为民除害。
她是这样想的。
第二天。
天气晴朗。
文白一大早奔赴那个东璧中医院“视察”。
门诊楼前是露天小型停车场，看样子可以停放二、三十辆汽车。
门诊楼后面，住院楼、综合楼，与门诊楼呈品字型，中间是近两百平方的园林式花园。
环境不错。
文白遛一圈撇嘴进门诊大厅。
一进大厅就闻到一股浓郁的中药药材混合味，对药材特别敏锐的文白闻着药香味寻去。
在药房的后侧，文白见到了。
煎药室。
这时门正好打开，一名护士从里面出来，文白闻到也见到了。
好重的煤球味。
他们用明火煎药！
居然还有医院用明火煎药？
文白有一丝激动，她凑去瞄看。
“女士，您是来拿药的吗？”那位护士转身问她。
文白眼睛不停地往里瞄：“啊……不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