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忆本想着为叶昙践行,如今他又不走了,而疫情一事好歹查出那么点头绪,神经也不似之前那么紧绷了,放松之后便是盘算着带叶昙去玩玩,毕竟他来辰州也未好好玩一番。
陈忆能想到玩的无非两个地方,一是酒馆,二是青楼。他想着叶昙眼睛看不见定然未去过青楼,便盘算着带他认识认识。
万花楼是辰州姑娘最漂亮的青楼,陈忆揽着叶昙的肩站在青楼前:“今晚我就带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温柔乡。”
陈忆之前说要带他出去见识见识,叶昙还道是去什么地方,孰料是到青楼,忙打住陈忆的话:“这个倒是不用了。”
叶昙转身要走,被陈忆揪住了后领:“你跑什么,这里姑娘还能吃了你不成。”
“姑娘不能吃我,可是姑娘会让我打喷嚏。”叶昙揉着鼻子:“你这害我不成,这里胭脂水粉味这么浓。”
陈忆倒是忘记叶昙对胭脂水粉敏感,讪讪道:“哎呦,我倒是忘记此事了。”但他又不想放弃带着叶昙进去,道:“若不你捂着鼻子,我们到了雅间叫上两个姑娘便成了。”
“在下真是对姑娘没兴趣。”叶昙努力说服陈忆。
陈忆以为他是因为自己眼睛的事,道:“有本少爷在,怕什么。”不由分说便将叶昙推进了青楼。
刚进去叶昙连打了几个喷嚏,鼻子立即红红的,一阵难受,也不管陈忆立即钻了出去,一头撞进了一个人怀里。
若是平时叶昙就能闻到谢游羡身上若有若无的桃花香,但是此时眼睛看不见鼻子也不灵敏,但好在谢游羡出声,不过又是调戏了叶昙一把。
“又是投怀送抱。”
叶昙此时也顾不上老脸红不红了,他揉着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倒让谢游羡看不下去了。
”你真是……”真是什么谢游羡并未说,只是拿出了娟帕为叶昙将脸擦干净。
叶昙道:“快走快走,那陈忆追过来我就走不掉了。”
叶昙推着谢游羡,却听他笑了一声:“他追不上。”
说罢,揽着叶昙的腰跃上屋顶,几个起落便飞远了。
待停下之时天上挂着一轮明月,眼前有花,还有准备的一坛酒。
谢游羡道:“之前说好的花前月下把酒言欢,今儿可是都齐了。”
齐了也没心情。叶昙揉着鼻子:“不如回去好好睡一觉。”
闻言,谢游羡笑道:“你在邀请我。”
叶昙一口来血差点喷出,明明很正常的话为何眼前人就会厚着脸皮曲解了其中的意思呢?
叶昙一脸嫌弃:“你啊,脸皮快赶上城墙了,在下输的心服口服了。”
他有打趣的意思,也并未将谢游羡的话当真,正准备着返回去,脚下一时不慎踩空,险些从屋顶上摔下去。
叶昙此时方发现谢游羡将他放在屋顶上,因为心思都在鼻子敏感和谢游羡身上,倒未察觉。
谢游羡用链子镖眼疾手快圈住叶昙的腰,笑道:“你看你,回去都摔倒,不如留下。”
这链子镖锁住人本事了得,只有握着链子镖一头的人能解,不然轻易无法摆脱。
叶昙试着解开,无果,便放弃了。
谢游羡道:“叶昙,你跟我在一起罢。”
若是换了叶昙只是叶昙,经过这么久的牵扯或许他挣扎一下便妥协了。但是如今他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叶无妄,他对当年被负的执念颇深,断然是不会和谢游羡再在一起了。
叶昙‘哎呀’一声,找了个屡试不爽的借口:“在下真是养不起这位公子。”
谢游羡微微皱眉,其实到得如今他向叶昙坦露自己心思的话说了无数遍,但是叶昙一直拿此当借口,到如今这话再说出来谢游羡都相信此人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情动。
他不禁露出失落,又道:“你拿了我的白玉杯,还养不起我吗?”
那可是棺材本。叶昙颔首:“养不起,真的养不起。”
谢游羡便直接问道:“叶昙,你有没有喜欢我。”
叶昙愣了愣,忽然想到什么,叹了口气:“你或许应该想想你自己到底几分真情几分假意。”
并非叶昙怀疑谢游羡,他既然与叶无妄是一起的必然是站在叶无妄的身边为叶无妄去考虑,去保护这个人。
叶昙相信叶无妄并不会骗自己,因为他们就是一体。说严重点,他们谁也离不开谁。何况他已经多少听了点谢游羡当初所为,因此在选择上是偏向于叶无妄。
谢游羡真情也好假意也罢,他都不会答应。
谢游羡一怔,露出一抹苦笑:“你觉得我在撒谎。”
“没有。”叶昙淡淡道:“我只是说你应该去想想你到底要什么。”顿了下,叶昙道:“你与我认识算来不过数月,我并未认为我身上有什么能吸引你的,若是仔细想想,或许只是我长得像叶无妄,而你需要做出补偿。谢游羡,补偿和真情你或许都没想清楚。”
闻言,谢游羡眼底露出一抹复杂,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蓝衣少年,若是换成叶无妄,只怕此时不由分说一掌就击过来,他的确无法对当初的给叶无妄任何的补偿,或许真的是不想有所欠,才将这种补偿转移到了叶昙身上。
如今连谢游羡都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到底哪一种更多一点,但叶昙的话无疑是当头棒喝,将他打醒,再次认真去面对自己的心思。
谢游羡道:“我会好好想清楚。”
他忽然似是豁然开朗,也不再打趣和调戏叶昙,钩起脚边的酒伸手接住,揭开封坛仰头灌了一大口,再将酒扔给叶昙。
叶昙鼻子好了许多,闻到酒味便将酒接下,也仰头灌了一大口。
许是说清楚,又带着几分不舍,但叶昙并不后悔。他不是叶无妄,也不想成为叶无妄,但他会保护叶无妄,虽然他并不知道叶无妄想做什么。但叶昙肯定的是有一点,那就是叶无妄真想做什么肯定会告诉他,因为他们是一体,共同用一具身体,或许本身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此时分不清到底谁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