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光寺灯火通明,寺门禁闭,门后便是中了蛊毒的百姓。
陈秉断不可能真的让叶昙进去,便让玉堂阴出来。
若是叶昙能看到便能发现玉堂阴白衣上有几道血迹,一头墨发披散着。
他望着走到面前的叶昙,将一个黑色的匣子交给他。
“蛊毒。”匣子放在叶昙手中玉堂阴便立即收回手,好似怕与他触碰到:“是蜜虫,生长速度极快,能从人身体钻入体内。”顿了下,玉堂阴声音轻了几分:“应是苗疆蛊毒。”
叶昙此时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你拿自己试毒了。”
玉堂阴笑道:“我的命在你手中了。”
叶昙握紧匣子,颔首:“你等我。”
知道是什么蛊毒便开始找解药。叶昙连夜去找了金清泠,将玉堂阴转交的匣子放在金清泠与长汀子面前。
“是此次蛊毒。”
长汀子睡得迷迷糊糊被人叫醒,此时窝在一边打盹,忽然听见叶昙这么说猛的转醒,视线落在桌上的匣子上。
“蛊毒,找到了?”
叶昙颔首:“老前辈,你的医术高超,数年前也见过这种蛊毒,不知有没有解药。”
长汀子坐到金清泠身边,打了个呵欠:“数年前我遇到这种蛊毒,但人都死了,是什么蛊也未见过。”
“是蜜虫。”叶昙道:“我无法将之打开,这东西速度极快,从人肌肤钻入人体内,便是如此迅速传染的。”
长汀子对此蛊毒有几分兴趣,倒想看看,只是此时人多,倒不方便。
长汀子拨了两下胡子,问道:“是何处的蛊毒?”
“苗疆。”
中原之内会用蛊毒多是彝人,白族,苗族。湖南湘中及湘西地区,滇中,蜀中,闽地,远离中原偏僻之地多会蛊术,数来神秘莫测。
叶昙道:“恐怕要去苗疆一趟,找到下蛊的人。”
“你怀疑是有预谋。”
叶昙颔首。
闻言,长汀子神色变了变,道:“也罢,你去一趟苗疆,我想法子解此蛊毒。”
他将桌上的匣子收走,小心翼翼揣入怀中。
叶昙担忧道:“前辈,你要多加注意。”
长汀子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
他如此说叶昙便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回府衙,盘算着明日一早便去苗疆。
十七在院子里翘首以盼,好不容易见到叶昙回来,忙迎过去:“公子,发生什么了?”
叶昙之前忽然被叫走,也未来得及与睡着的十七说。他拍了拍十七的肩:“玉堂阴用自己试毒,查到蛊毒了。”
即便玉堂阴并未说起自己如何试毒叶昙也能猜到,必然是与普光寺的百姓接触,传染蛊毒之后自己运功将蛊毒逼出,他自己懂得医术,也能知道如何引出蛊毒,其过程自然是痛苦和费一番力气。
十七‘啊’了一声:“他当真试毒了。”
“嗯,蛊虫我已经交给长汀子了。”
十七挠着脑袋,一时尚不能接受玉堂阴竟然会亲自试毒。玉堂阴给他印象一直是极为阴鸷偏激自私的人,如今却肯牺牲自己,让十七一时无法适应他的转变。
“我还想他是个坏人,如今他救人,那我以后该不该为公子报仇?”
叶昙忍俊不禁:“你应该问问叶无妄。”
十七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叶昙见他不再说什么,便让他自己去一边想着。
翌日叶昙就想去苗疆,刚想与陈秉说蛊毒一事出自苗疆,陈秉便带着一个带刀的侍卫匆匆过来,见到叶昙忙道:“叶公子,郡王身边的人前来寻你。”
叶昙听着对方健步如飞,但下盘沉稳,功力定然扎实。来人过来拱了拱手,道:“叶公子,郡王来了。”
叶昙‘咦’了一声,却是眉心紧蹙:“郡王发生什么事了?”
若非知道眼前人心思玲珑,极为聪明。孙飞扬都要怀疑是不是叶昙派人去刺杀郡王的。
“叶公子,郡王也中了蛊毒。”
闻言,叶昙一惊。
孙飞扬道:“希望叶公子能有办法为郡王解毒。”
离开时郡王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也染上蛊毒了?叶昙这么想也这么问。
似乎怕郡王染上蛊毒的消息传出去,孙飞扬压低了声音道:“你离去第二日,有人进了府衙刺杀郡王,郡王被他抓到,那时染了蛊毒。”
叶昙道:“对方也是中了蛊毒的人。”
孙飞扬颔首,又道:“只是最后让他跑了。”
“守备森严也有会叫他逃了?”
虽然叶昙只是询问并未质问,但孙飞扬想到确实是自己疏忽才会导致郡王中了蛊毒,因此心中惶恐愧疚,恨不能以死谢罪。
“他会施放蛊虫,轻功又厉害,我等被蛊虫拦住,追过去时他已经跑了。”
闻言,叶昙忙问道:“可看见对方容貌?”
既然对方会放蛊虫,那会不会就是他要找的那个药人少年,若是知道对方容貌,找瑶人去找便能快许多。
孙飞扬摇头:“对方毁容,我们也看不清他的面貌。”
本以为有一丝希望……叶昙道:“郡王如今在何处?”
“还在岳州,郡王中了蛊毒,无法劳图奔波,我等过来便是请叶公子回去看看。”
说是回去,过来还是希望叶昙能有办法救郡王。但是眼下叶昙刚找出蛊虫,也在等着解药。
叶昙将目前的情况告知了孙飞扬,孙飞扬焦急道:“郡王无法等。”
这蛊毒想要一个人命极为迅速,赵德昭金贵之体,命自然是极为重要。
叶昙本想去苗疆,此时也只能暂压下:“我去问问长汀子老前辈。”
孙飞扬颔首:“劳烦叶公子了。”
叶昙便亲自去了客栈寻找长汀子,孰料金清泠敲了半天的门并未有动静,叶昙担心他出了什么事便撞开房门,尚未听出房内情况金清泠惊叫一声忙去扶地上的长汀子,又与叶昙道:“叶公子,老前辈他晕倒了。”
叶昙过去号了他的脉象,又很快放开,一掌将金清泠推了出去。
“他中了蛊毒。”叶昙道:“匣子是不是被打开了。”
金清泠被推开时懵了一下,闻言立即四处寻找,见到地上一个打开的匣子,颔首:“打开了。”
“那虫子定然钻入长汀子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