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敦煌
图藤2020-07-13 21:202,174

  敦煌的风沙淹没了繁华,在驼铃声声回荡的黄昏中,天空勾留的晚霞,一阵风吹过,沙滑落或是倾颓下来,大漠中有着风声和沙鸣,宛若天籁。有驼队缓缓的走在落日下的大漠,沙山之上,碧水相依。

  长河落日圆,大漠孤烟直。这样的景象让人激荡起一阵波澜壮阔。而玉门关,人马声嘶,商队络绎,使者往来,一派繁荣的景象。

  玉堂阴带着人进入玉门关,找了家看着不错的客栈歇息,便听到旁边有人自称中原过来,打听一番是来救华容霜。

  玉堂阴是中原打扮,那人以为他也是来救人,热情相待,孰料玉堂阴与千里迦那对视一眼,便起杀意。与他们喝了酒,跟随着走了一段,到了河西走廊便立即将这些人斩杀,方往莫高窟前行。

  敦煌有大漠,有戈壁,有半山的佛窟,千载的古道,还有那一排排的胡杨,而离恨天就在河西走廊莫高窟。

  千年前风卷僧衣的和尚在这石壁上凿下了石窟,在一片荒凉中点燃了第一缕香火。随后一代代虔诚的僧侣纷至沓来,怀着执着,一锤一凿一笔一塑,这壁画中是一个个信仰的力量。

  莫高窟中的佛像低眉浅笑,慈祥庄严。以至于当年创立离恨天的那位和尚到了此地便不再离开。几代更迭,如今离恨天由苍十三掌管。

  玉堂阴突然带人而来,领路的人便是千里迦那。

  在闻索院千里迦那和江林让九州宗抢了人过去,江林将此事禀报了玉堂阴,玉堂阴得知离恨天过去,立即便拜访了千里迦那。

  千里迦那性情本就放浪,何况玉堂阴又长得不错,她又看的上眼,便勾搭成奸。

  千里迦那虽然知道玉堂阴有目的,并且不简单,但被他一番巧言如簧说服下,就带着玉堂阴来敦煌见苍十三。

  在鸣沙山东麓断崖上,一边是沙漠,一边是戈壁滩。莫高窟就在崖壁上,其条件不如中原,但内有设施土炕、灶坑、烟道、壁龛、灯台等,更有数千佛像和精美壁画。只是此地气候恶劣,风沙一卷,石窟内便都是沙土。

  千里迦那将玉堂阴领到苍十三面前,面对这位远道而来的中原人,苍十三并未显得很欢迎。

  “你的来意千里迦那已经说了,甚至那些找过来要救华容霜的人也被你处理了。”

  玉堂阴负手而立,施施然道:“既然来谈话,总要带着诚意过来。”

  苍十三嗤笑,语气傲慢:“不过是处理了一些人便说是诚意,这些人即便到了山脚也上不来我这莫高窟,又何须你动手。”

  玉堂阴笑道:“天主动手是一回事,我动手又是一回事。我这次过来是诚意相谈,毕竟我对你也是一种帮助,一个同伴,也是援助,少个敌人多个朋友的道理天主应该很清楚。”

  他所言也不错,苍十三心中有数,离恨天在偏远之地,手是一下子伸不到中原。何况他也知道中原人才辈出,与其与他们作对,不如结交成朋友,对自己有利无害。

  苍十三立即换了脸色,笑着请玉堂阴上坐,设了酒宴招待。

  因为商人使者来往,此地的物品颇具异域风情,连酒都比中原的热辣。

  飞天舞伴着酒肉,苍十三好生招待了玉堂阴。

  玉堂阴便道了来意:“听闻天主抓到了华容霜。”

  苍十三微微眯着眼,喝着酒颔首道:“不错。”

  “那她如今?”

  苍十三以为玉堂阴是来救她,眉目一敛,道:“怎么?你想要她。”

  玉堂阴笑道:“天主误会了,既然是朋友我便坦明来意,相信天主知道《天下录》,叶昙与华容霜是朋友,岂不是应该好好利用此人。”

  闻言,苍十三放下酒杯,挥退了舞者,大殿内只有得力手下作陪。

  “你所言我自是想过,只是消息放出去,也不见人过来。”苍十三道:“相思门与离恨天颇有渊源,此人我是杀不得,一直关押着。”

  玉堂阴指尖慢悠悠转着夜光杯,俊秀的眉毛一扬,露出一抹笑意:“那我们不该坐以待毙,应主动出击。”

  彼时叶昙压制了毒性,全身都是冷意,一时也无睡意,便拉开门出去走走。

  周围没人,叶昙走了一圈,也不知到了何处,忽然听到一阵练剑声,便寻着声音走过去。

  空气里逐渐有桂花淡淡的香气。

  应该是一片桂花林。叶昙闻到香气更浓了,偶尔碰到一两枝伸展出的枝丫,上面的花朵簌簌抖落,落的他一身。

  他看不见却听得见,在剑声三丈外便停下。但忽然一阵破空声传来,一道剑气直扫他的面前,却堪堪在他鼻尖一寸前停下。

  九方卿疑惑望着面前并未惧怕的人:“你怎么不躲?”

  叶昙退了一步避开鼻尖前的剑,摸着自己的鼻子,淡淡道:“一,我患有眼疾看不见;二,你的剑没有杀气,并没有恶意。”

  “看不见。”九方卿收回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的确是看不见。他登时想起今日贴身的侍从说有个眼盲的人过来,宗主在招待,想必就是眼前这个,只是九方情想不出他的名字。

  “你就是今日过来的那个……那个……什么……”

  叶昙笑道:“叶昙。”

  “叶昙,对,叶昙。”九方情想起,自己那时候在看剑谱,侍从禀报时他也未注意听,就说一句‘来了就来了,难道还要爷去伺候不成’。

  九方情想与他爹打交道的不是前辈定也与他爹一般大,便没了兴趣,孰料是个少年人,看着比自己小一两岁。

  叶昙道:“我睡不着,随意走动,听到剑声便到了此地,可是打扰到你了?”

  九方情本想说‘来了都来了,现下说什么打扰’,又想他眼睛看不见,许是找不到回去的路误入此地,就道:“反正我也练完了。”顿了下,又好心问道:“你可是找回去的路?”

  叶昙出来便是随便走走,不过也走了会儿,该回去了,便顺着他的误解道:“嗯,是要回去。”

  “那我送你。”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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