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话之间便有人过来,不是别人,正是金鸾门的葑茗与番云手。
周道苍拱手道:“原来是金鸾门的二差,听闻近日追查蛊毒的下落,也到了九州宗了。”
葑茗道:“九州宗宗主出事,特意赶到此地祭拜。”
他说此话时却是扫了叶昙一眼。
叶昙暗道不是去苗疆了么,竟在此也能遇上。
他倒是想知道二人查了些什么,奈何自己如今是叶昙不是叶无妄,凭叶无妄性子应是对此事半点也不关心。
周道苍倒是想起什么,笑道:“对了,叶会主当年也是金鸾门的人,这次见面定然有许多话说,我就不打扰三位了。”
说罢,朝三人拱手就走了,背影潇洒的连叶昙挽留的话都来不及说出来。
我真的和他们无话可说。叶昙一阵无语,你倒是带上在下,在下宁愿与你秉烛夜谈。
葑茗凝视着面前一脸‘淡漠’‘倨傲’不愿理会他们的‘叶无妄’,也是沉下了脸:“叶会主。”
葑茗即便这么称呼也不会称他叶公子,在金鸾门,称呼白鸾为白小姐,称呼叶无妄为夜公子,二人本来应是主事的左膀右臂,但如今金鸾门事务都由白鸾处理,本以为叶无妄死了,也去黄泉陵看了他的墓,见到萧条景象一番感慨,孰料叶无妄根本没有死,想必当年也是诈死骗了金鸾门。
葑茗冷笑道:“我应该叫你叶无妄还是叫你叶昙。”
他想起之前遇见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巧合,或许叶昙就是叶无妄的化名而已。
叶昙听出他这语气不善,心中叹了口气,想了想叶无妄当初被软禁在金鸾门的日子,之后十七与他说过叶无妄真正性子并不如他表面所表现。或许大家见到的叶无妄邪佞不好相与,却是他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心中不禁就偏向另一个自己,语气也不如对之前的周道苍客气:“你们应该尊称我一声叶会主,若是不想叫我叶会主,也应该称呼我为夜公子。”
叶昙一直不喜欢与这二人相处,每次见到便想避开,如今面对也是为了另一个自己,至少他必须是要保护好叶无妄。
诚如他与周道苍所言,自己年纪比叶无妄大了几岁,的确是担当着一个哥哥的义务。何况叶无妄虽然三番四次威胁自己,可是他又必须依赖自己,因为能让他信任依赖的人并不多。他嘴里说着杀了他,可是每次都没有动手,越是叫嚣的人越不会动手,越只会依赖和不舍。
叶昙可不知对面的葑茗与番云手脸色变了变,叫他一声‘夜公子’是半分也不愿意,从叶无妄回金鸾门他们就一直未如此称呼,何况主事也不让其他人见他。
葑茗也不知自己对叶无妄的偏见从何时出现,只是发现时便有了。
罗乾一直跟随叶昙身边,听着他们针锋相对不禁为自己会主抱不平:“金鸾门是如此行事,连礼数都不懂了。”
葑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不甘情不愿拱手:“叶会主。”
叶昙笑道:“金鸾门二差作揖,这礼我不想收也勉为其难收下,礼数我还是懂得。”
葑茗气得脸登时便黑,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哎呀,这么快就将人得罪,之前葑茗去苗疆时过来说些话,还以为二人关系有转圜余地,孰料如今是结了仇了,想知道苗疆蛊毒的事恐怕都不易。叶昙摸着自己的鼻子,这为了叶无妄可真是得罪不少人,那孩子每次都不知道体谅一下自己。
有一个偏激的弟弟该怎么办?叶昙叹了口气,真是为他操碎了心了。
罗乾对葑茗的态度极为不满:“金鸾门是如此目中无人吗?”
叶昙对金鸾门知之甚少,很多只是凭着自己当初醒过来和后来为官府办事时听到的,但评价金鸾门里从未说过目中无人,恐怕罗乾是第一个如此。
叶昙道:“他针对的只是我,并非旁人。”
罗乾一心护住,暴跳如雷:“老子去将他抓来,好好教训一顿看他敢如此。”
叶昙笑道:“不用理他,你看他不是被我们气走了。”
闻言,罗乾仔细回想着,葑茗离开确实是被他们气走的,方心情好些。
此时张侑备找到三人,客气道:“叶会主,我奉命而来带几位去厢房。”
叶昙关切道:“少宗主如何了?”
张侑备领着三人前去厢房,道:“宗主突然离去,九州宗上下的人都悲痛欲绝,何况少宗主与宗主是父子,自然是比我们要伤心。”顿了下,又道:“少宗主无法迎接你们,便派了我来打理此事。”他道:“三位要在此住些日子,少宗主心情沉痛,恐怕要过些日方能讨论围剿离恨天的事。”
闻言,叶昙颔首:“好。”
此时已到了厢房,张侑备为他推开门,厢房布置雅致,墙上挂着几幅画,右侧是卧房左侧是书案,窗口摆着一盆盆栽,屋内打扫的也很干净。
张侑备道:“若是叶会主需要什么,院子外有仆人,吩咐一声便可。”
叶昙颔首。张侑备道:“前面还有其他人,我就先走了。”
叶昙拱手,张侑备为他关上门。
当门被上时叶昙微微一愣,转身望过去,虽然他看不见,但却是看着门那边。
罗乾疑惑道:“会主,你在看什么?”
进了房间时叶昙无端想起当初也是张侑备送他过来,后来有人要刺他一剑,不过被他躲开,但对方一击即退,未有任何犹豫,想必是知道自己并未再有第二次的机会。
“九州宗有人要杀我。”叶昙想起此事,正好此次过来也调查一下,最好能找出要杀自己的人。
一直为开口的瞿青立即明白,要杀的人并非是叶无妄而是叶昙,问道:“有什么线索?”
“没有,只是从门外刺了一剑,听声音干脆利落。”叶昙道:“我摸过门框上的剑痕,对方剑术极高,从厚薄来看,对方的剑比常人的剑要厚,也应该更重。”
瞿青闻言便知不易查找此人:“九州宗的人擅长使剑,对铸剑也极为精通,从学剑便开始为自己铸剑,查找起来恐怕颇为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