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无法相信，可是事实摆在了眼前：有两个红！出演舞合剧的和躺在祭合上的，明明是两个人，可容貌却分毫不差。不说双胞胎，就算是克隆，也无法达到那样精确的效果。
“我想你们弄错了。我可不是绯曦红那个笨蛋！”天使装扮的红微微一笑，“我的名字叫绯红，或者绯红并不是名字，而是代号。”
“可是你为什么和红长得一模一样？”我惊呼，“难道你们是双胞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绯红朝我走近几步，笑容更加轻蔑：“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观月柚衣，你未免太天真了一点。天真得过分就跟白痴没两样了。”
加茂迅速飘到绯红面前，挡住我。
绫司蔷横跨一步，伸手把我护在身后：“那么就请聪明的你告诉我们，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吗？跟那个叫十六夜的组织？而目标——是柚衣？”
“呵呵呵，蔷薇大人，你要这么说的话，绯曦红可是会哭死的！你难道还没察觉到？”绯红朝着祭台的方向努努嘴。
听绯红这么说……难道红献祭的原因是为了——绫司蔷？
“你是说……。
“还没想起来吗？蔷薇大人，或者说，第三十七代最优秀的狩灵师绫司蔷？难道你不觉得，躺在那个祭台上的人，跟你亲手除掉的某个恶灵很像吗？”
我可以感觉到，绫司蔷的气息从绯红说完话的那一瞬间变得紊乱了。
“你是说……”
“想起来了吧，蔷薇大人。”绯红冷笑着，绕过加茂，站到绫司蔷面前，绝美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恶毒，“我还以为你会忘呢，再一次看到无辜的生命从你面前慢慢消失，而你又什么都微不到的自责和愧疚的感觉……很过瘾吧！”
她到底在说什么？再一次？难道说，绫司蔷刚才一瞬间的慌乱，是因为这个？
“闭嘴！”绫司蔷狠狠地怒吼。
绯红继续不紧不慢地围着绫司蔷绕圈：“刚才柚衣问我到底是谁，现在我就告诉你吧。虽然我的代号是绯红，但是我本身却是绯曦红憎恨的具现体，是对绫司蔷的憎恨的具现体！”
“绫司蔷！你和红以前认识？”
“蔷薇大人一定不记得了。小柚衣，蔷薇大人是完美得不允许一丝错误出现的人。而红的事，是最能体现他不完美的地方。要不他怎么现在才想来呢？”
绫司蔷的过错？我傻傻地盯着绫司蔷那双漂亮的眼睛……他以前犯下的过错？
而那个傻乎乎的绯曦红却因此彻底毁掉了。她既恨着他，又仰慕着他，终于她奔溃了。把自己献给了十六夜，为的就是向绫司蔷复仇！”她走到魔法阵边，轻轻地指了指红痛苦的脸，“献祭魔法……为了得到力量……把自己的仇恨抽离出来，并让他具现——那就是我。”
我望向绫司蔷，却从他的眼睛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绫司……这究竟……”
绫司蔷淡淡地看了红一眼，声音静得不能再静，可是因为这过分的平静，让我觉得现在的绫司蔷有些失常。
“我杀了她的爸爸……更准确一点说，因为我的关系，绯曦红的爸爸死了。
因为绫司蔷的关系，红的爸爸死了？这么说……她们以前果然是认识的。
“终于想起来了？”绯红冷笑。
绫司蔷默然。
我忍不住开口问道：“红的爸爸……究竟是怎么死的？”
绯红冷笑加剧：“当然是被伟大的蔷薇大人杀的，我不是说过了吗！”
“可是……”我相信绫司蔷，跟他相处了那么久，虽然他有时表现得比较淡漠，但我不相信他会杀人，“我相信绫司蔷。”
绯红看我的眼神变得有些鄙夷，我毫不畏惧地与她对视。
“我相信绫司蔷，因为他是我的同伴！”
“柚衣，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沉默了良久的绫司蔷终于抬起眼睛正视我，“可是过错就是过错，绯曦红的爸爸因我而死，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可是，绫司蔷一定不会乱杀人的，对不对？我认识的绫司蔷一定不会是那种人！”
“那不是人。”绫司蔷苦笑，“绯曦红的爸爸在绯曦红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战场上死去，被我杀死的所谓红的爸爸——是灵。”
“灵？”
“对，灵。红从懂事以来，她父亲的灵就一直徘徊在她的身边。由于对女儿的思念太强烈，才化作灵体，留在了世间。或许是爱太深的缘故，红看得见父亲的灵，当时她年纪太小，分不清灵和人类的关系，一直把父亲的灵当成自己真正的父亲。”绫司蔷叹了一口气，接着说，“当时我自己也年纪太小，对这个世间的亲情认识得太少。一般到夏天，老头都会让人带我去各个地方历练，就在那时我认识了红，也一直奇怪她为什么对一个灵体那么耿耿于怀——你也知道，家族从小对我的教育就是除灵，所以见到灵和人相处得那么好，就不免觉得别扭。于是我因为好奇结识了红，才知道她一直把那个灵当成她爸爸，可是当时红没有发现，那个被她叫做爸爸的灵已经开始有了异变的苗头。”
“异变？”我想起学校里那次幽灵盛典，“就是说……”
“灵体本来是纯净的，可是受了太多污秽之气的影啊，就会产生异变，变成所谓的恶灵。”
“于是绫司蔷你就……”我皱起眉，“可是污秽之气从哪里来的？明明和红在一起那么久都没有受到污染……”
“不知道。”绫司蔷摇头，“可是作为一个狩灵者，恶灵是绝对不能放过的。当时我自以为是地除了灵，以为红会因此开心，可是没想到，给她带来的伤害却是那么深。”
“可是绫司蔷，除恶灵的你并没有错啊！”
绫司蔷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当时我也这么认为，可是你看，我不仅杀了红的爸爸，也间接地毁了红的未来。”他望着祭台，眼底有深深的愧疚，“这都是不成熟的表现，如果当时我不急着除去恶灵，也就不会当着红的面，让她看着自己的爸爸消失。”
“可是绯红刚才说的看到生命从你面前慢慢消失，而你又什么都做不到是什么意思？”
一瞬间的沉默。
绫司蔷无奈凄凉地笑了笑，瞳孔像一片黑色深渊：“在我除灵的时候，红的爸爸曾经请求过我，他知道他即将消失，可他请求我再给他一天的时间，他要去实现一个约定，可是我并没有答应，直到除灵的过程中，听到红和他爸爸说的话，我才深深地了解到我错得多么历害。”
“那一定是一个很重要的约定。”我望着红毫无生气的身体，“所以红才这么恨你？”
“是啊……”他闭上眼睛，仰起头，脸上满是疲惫，“我永远无法忘记红的爸爸在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望着红的眼神……那种慈爱、悲哀、无能为力的眼神……”
“回忆过去就到此为止，蔷微大人说得对，过错就是过错，犯了错的人是一定要赎罪的。”绯红抱着臂膀冷冷地笑了一声，“绯曦红的目标是你，蔷薇大人绫司蔷。作为交换，这个要求由我们十六夜来提出，然后……柚衣小姐，能否跟我们走一趟呢？”
我？果然……红为的只是绫司蔷，但是十六夜……他们的目标果然是我！
“要怎样处置死人妖随你们的便，可是要带走柚衣，我绝对不允许！”加茂朝我飘来，浮在我身旁，严肃地盯着绯红。
绯红一歪头：“我们的命令是绝对要服从的，柚衣小姐对十六夜很重要。”
“很重要？我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十六夜到底想要怎样！？”想起浅蓝的消失，我忽然觉得难受，“我不认识你们！为什么你们不放过我！三番五次地来找麻烦？”
“救救我……”
红！该死的！注意力都被绯红吸引走了！我竟然忘记红还在受折磨！就在我分神的那一瞬间，绯红以出乎意料的速度抽出一根长鞭，劈手朝我抽过来！
“柚衣小心！”加茂迅速做出反应，弹开鞭子的攻击！
“没事吧，柚衣！”他回过头来看我的情况，忽然瞪大了眼睛，“柚衣！”在加茂喊我名字的那一刹那，我终于感觉到不对劲，低头一看，手里原本抓着的那个小男孩送我的棒棒糖渐渐化成了不可思议的形状——蛇！一条蛇！一条吐着信子的黑色毒蛇！
“啊”我惊呼一声，慌乱地甩着手想把蛇甩掉，可是那条蛇却越缠越紧，根本无法甩出去！
“柚衣！”绫司蔷快速结了一个印，“不要慌！坚持两秒种！”说完他抽出一只符咒，盖在结的印上：“愚蠢的魔物——”
忽然一道光封住了那个印！连同符咒化成一簇幽蓝色火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绯红冷笑；“你会施咒，难道我就不会封咒？蔷薇大人，省省吧！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你们谁都不会从这里活着离开！当然，柚衣小姐，你也不例外！十六夜说只要你，却没说要活捉你，如果你反抗，结果也跟绫司蔷一样！”
“你们十六夜做事好卑鄙！”我狠狠地骂了一句，你手去掰那条统，可是我一掰，它更是受了刺激一般，迅速地朝上窜，缠住了我的脖子！
“柚衣！”绫司蔷和加茂的脸同时变了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