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夷的侵犯愈演愈烈,朝中再没有可用之人,皇帝没有办法,派羽王祁昱前往边陲平息骚乱。
宋沉香被困在宫中,连这道旨意都是听宫女太监交闲话才知道的,直到祁昱出发离开京城,她都没有见到他一眼。
她不放心祁昱去边境,皇帝将她扣留在宫中,连她说回去取医术药材,皇帝都让她交代给宫人代她取来,这简直就如同软禁一般,万一日后拿她来要挟祁昱可怎么办?
她偷偷书信一封给钟养涵,请他将自己的弟弟妹妹转移到一个安全且无人知晓的地方,并且嘱咐她,若是她和祁昱遇到什么不测,还请他帮忙照顾自己的家人。
宋沉香制出能够抑制毒素的药物,然后请求觐见皇帝。
“是朕的病有什么问题吗?”皇帝揉着太阳穴,看着精神并不大好。
“民女新研制出一张药方,对治疗皇上的病一定会大有效果。”宋沉香说。
皇帝一听,立刻起身来,欣喜地问:“果真?快写出方子来,命人去煎药!”
太监拿来了纸和笔,摆放到旁边的书案上,请宋沉香过去写出药方,而宋沉香却一动不动。
“民女有一个请求,只要皇帝允准,民女立刻将药方写出来。”
皇帝听得宋沉香居然要跟他讲条件,头一仰,眯起眼睛,打量着宋沉香。
“什么请求?”良久之后,皇帝还是决定先听听她想要什么。
“民女只是想离京一段时间。”宋沉香恭恭敬敬地说着。
“你离京要做什么?”皇帝问。
宋沉香想,如果直说自己去找祁昱,皇帝可能更会以为他们要远离天子掌控,起兵造反,就算瞒不过他,也最好想个其他的借口。
“民女之前给皇帝服用的神丹中,有一位极其珍贵的药材,在西北雪山之上才有,现在这位药就要用尽了,民女需亲自前往,再采摘一些回来。”
“朕当是什么,这种事怎么用你亲自去,你只说这草药长在什么位置,长什么样,朕命人去采就是了。”
宋沉香又补充,“这种草药很容易和当地的野草混淆,而且不懂药理的人不知该如何采摘如何保存,才不伤药性,因此必须民女亲自去。”
皇帝思索了好久,宋沉香一直神色镇定地站在原地,看不出内心在想些什么。
“你先把方子写出来,朕先吃着看看效果。”皇帝眯着眼睛,眼角怎么看都像是投射着狡黠的目光。
宋沉香现在只有药方这个筹码,一旦给了皇帝,那就只能任人宰割了。
“这样吧,我亲自到太医院抓药,给皇上喝过,如果病有起色,还请皇上将民女送出宫,在宫门口我会将药方给侍卫。”
大概是皇上看到了她去意已决,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宋沉香到太医院中,将所有人都清楚药房,然后抓了她所需的药材,在侍卫的看管下亲自煎了药,倒出两碗,然后将药渣烧掉。
这两碗药,第一碗给了专给皇帝时毒的太监服下。
半个时辰后,才又热了另一碗给皇帝端去。
皇帝吃下药,睡了一个午觉,下午起来就觉得头脑清醒了许多,连忙召宋沉香过来。
“好,就按你之前说的,我即刻命人送你出宫,你在宫门口将药方教给朕的侍卫。”
宋沉香回去简单收拾了行李,便跟着宫人出宫去。
到了宫门口,早就有一队人等着那里,是宋沉香昨日书信找来了祁昱手下的暗卫。
她将药方拿在手上,只教一个侍卫跟着她,走出门后,她才将药方教给那个侍卫,祁昱的手下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宋沉香朝着宫内行了一个礼,大声说道:“民女这便将药方交给皇帝,愿皇帝早日康健。”
然后在暗卫的保护下离开了。
她回到王府也没多耽搁,收拾了行装,命人给她找府中最好的马,她要立刻去边关找祁昱。
暗卫要随身护送,宋沉香拒绝了,人越多越容易暴露行踪,这样声势浩大地奔往边关,岂不是教皇帝起疑心?
宋沉香走后,宫中皇帝喝了几日的药,病情确实好了一些,可仍旧没有痊愈的迹象,这时他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报告了宋沉香的行踪。
“她果真是朝着祁昱在的方向去了?”皇帝手中捏着茶盏,一边将茶叶吹开,一边问。
“应该没错,日夜兼程,马不停蹄。”
皇帝放下手中的茶杯,“我记得她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是,只是最近不在原来的住处,不知道去哪儿了。”
皇帝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低沉着声音吩咐,“去找,找出来,连同宋沉香一起,悄悄地解决掉。”
宋沉香在路上一刻也不敢多待,给马儿喂的草料都是从空间里拿的,能让马的力气更足,跑得更快。
她每到一处便小心尽量不留下踪迹,晚上睡觉时,都在门上窗户上装上机关,一旦有人来,机关立即能发出声音将她吵醒。
饶是她这样谨慎,还是被皇帝派出的杀手给追了上来。
一日晚上,宋沉香在郊外一个小旅店里打算歇一晚,吃完饭的时候,觉察到菜里好像有毒,她看看四周,装作要吃饭,实际上随身掏出一个瓷瓶,闭气之后,悄悄打开。
这瓷瓶里装了毒烟,闻过可以让人昏迷。
不大的店内,所有的伙计很快都昏了过去,宋沉香立刻起身,牵马赶紧离开这家店。
没跑多久,她便听到后面已经有人追了上来。
宋沉香怀中抱着之前自己挑选的剑,犹豫了片刻,然后下定决心,勒停了马,跳下来,将马牵到一旁绑好,从空间里拿出草料让马吃着,然后回头拔出剑来,等着身后的杀手聚集过来。
不一会儿,七八个黑衣蒙面的男子便聚了过来,将她围住。
虽然之前她已经反复练习过清风剑法,但这算是她头一回实操,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领头的大喊了一声,“上!”
那七八个大汉便挥着兵器冲着宋沉香冲了过来。
宋沉香硬着头皮挥起剑来,身形不停旋转,同时抵御这从四面八方攻击来的利刃。
刀剑碰撞的声音十分刺耳,宋沉香半闭着眼睛,专心留意着身侧,按剑谱的指示抵挡敌人的招式。
她内心是不想杀人的,刚好她精通医理,知道人身上哪些部位被刺中以后会影响行动,但不至于丧命。
前来的杀手显然没有料到宋沉香有这么高的身手,被打个措手不及,一个个都身负重伤。
中剑的刺客哀嚎:“这女人使的什么剑法?这样厉害?”
宋沉香信心顿时大增,出招更加干脆利落,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个还在攻击她的刺客被她两剑刺中了两条大腿,跌倒在地面上再也起不来。
她脚下都是捂着伤口哀嚎的人。
宋沉香从怀里掏出一瓶药,扔到其中一个人怀里,又扔下一句话,“我身上就这一瓶了,你们分着先止止血,赶紧找医生去吧。”
说完她跑到自己的马身边,翻身上马,拉紧缰绳飞快地奔向远处了。
虽然甩开了这一批人,不过宋沉香知道,皇帝要是想除掉她,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一队人失败了,皇帝必然会派出更难对付的人来取她性命。
她索性不躲躲藏藏了,尽量选择行人多的地方赶路,晚上住在闹市里,这样敌人就不能轻易地对她动手。
虽然如此,越是接近边关,人烟越是稀少,到后来几乎都是深山老林,只有民房没有旅店,宋沉香怕给平民招来杀身之祸,只能露宿在荒郊野岭。
幸好小一及时帮忙,让她在系统的商城里换了一个树洞,这个树洞外表就如同粗壮的枯树干一般,里面确实一个温暖宽敞的睡袋,晚上宋沉香睡在树洞里,外面不管是人还是飞禽走兽,便都看不见找不到她了。
白天赶路的时候,仍旧又遇上了两批杀手,宋沉香凭借着清风剑法,都有惊无险地逃脱了追杀。
用了有十日有余,宋沉香终于赶到了祁昱正驻守的边关。
她一路打听着,往军营赶去,看到街上的百姓们采买东西、洗衣做饭,脸上都是平和的神色,没有一点愁苦惊慌,十分安逸,一点儿也不想正在打仗的样子,。
她便觉得有些奇怪。
远远的终于看到了一片营帐,外围用栅栏围着,出入口有士兵把守。
宋沉香走过去,守卫粗鲁地拦住了她,让她走远一点。
她说明自己来找祁昱,并告诉守卫她的名字,让她去通传。
很快那个守卫又回来了,恭敬地请她进去。
宋沉香心里嘀咕着,祁昱这家伙,听到是她居然还不亲自出来迎接她。
她跟着士兵朝着营地里最大的那个帐篷走进了进去,走到门口,听见里面祁昱正和一个男子闲谈,爽朗的笑声飘出帐外。
宋沉香询问地看了一眼给她带路的士兵,对方示意她进去就行。
她便撩开厚厚的毡子。
营帐内的两个人都停止说话,朝她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