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来人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妇人,时光的沧桑也没能掩下她极美的容颜,如今浑身轻颤地站在远处,一时倒有几分来寻族长叙旧的感觉。
然而不光是族长,就连旁边的几个长老也纷纷瞪大了惊恐的双眼,族长更是颤巍巍地隔空指着她,“你……你没死?”
“死?”妇人一阵冷笑,一步步地走过来,硬生生把族长逼退了一步,“我若是死了,谁来帮我讨公道。”
就在这时,许朝阳中气十足地声音响了起来,“是谁要讨公道?”
众人见他来,纷纷让开了道路。许朝阳径直走到妇人和族长旁边,来回一阵打量后,转头看向妇人,“你是何人?要讨什么公道?”
宋沉香在旁边悠然地提醒,“这是我们村的村长,你有什么冤屈,自然可以跟村长说,即便是他做不了主的,也能让他领你也去县官那儿。”
族长愤恨惊惧地瞪了宋沉香一眼,“这儿没你说话的份。”
妇人见一切果然如昨夜来人所说,咬了咬牙,顿时长拜下去,哪怕许朝阳连忙让她起来,她也不肯起身,“村长,请您定要为我做主。”
随着她夹裹着怨愤和恐惧的描述,一出陈年的乱案涌现了上来。
二十年前,许朝阳还没有来沣村当村长,宋族的族长却已经是现在这任了,而面前的妇人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媳妇,因为一直没能生孩子,十分被公婆厌弃。后来有朝一日,妇人的相公不慎在山上摔死了,公婆便要赶她出家门,还是族长以她“操持家中事务多年,没有辛劳也有苦劳”,劝她公婆将她留下。
这妇人原本十分感念族长,谁料族长是看中了她的美貌,借着关心她的由头,渐渐缠上了她,更是几乎要霸王硬上弓。在她忠烈刚强威胁族长要将此事揭发出去后,族长更是丧心病狂,伪造她与人有染的迹象,要将她沉猪笼灭口。
妇人公婆原本就厌恶她,自然半分不会维护,还凭白胡讲落井下石,惹得村里人真以为是她不守妇道,族里果然也将她施以了沉猪笼。
“你以为我死了就可以了是吗?可你没想到吧,我被人救了,我好端端地活下来了,还一活就是二十年!这是老天让我来惩罚你的!”
许朝阳哪怕先前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听着妇人的描述还是气得浑身发抖,逼视着族长的眼光寒声质问,“你丧尽天良,犯下这一出大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族长再是狡猾的人,如今被这相隔二十年的旧梦重缠,也是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只能反复说着,“我没有,她骗人。”
族长刚准备说什么,宋天祥的声音响了起来,“那我的事情呢?”
宋天祥一步步地走过来,直视着族长的眼睛,“你图我财产,给我媳妇下了药,让她不能生育,这也是我在骗你的了?”
众人耳听着这个内幕,顿时一片哗然,许多家中有人多年生不下孩子的人也纷纷将狐疑的眼神投向了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