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人喜欢喝酒,有人喜欢赌博,有人喜欢美女,有人喜欢赚钱,而韩玉萧则喜欢破案,当真是个奇葩的爱好。
韩玉萧为了破案,简直什么都顾不上了,就连刚才林溪误会他,也只是一句‘帮我破案’了事,林溪真是服了他了。
林溪打开卷宗,又是一起杀人案,说的是一个普通人的家里,兄弟两家人连同老母亲住在一起,弟弟死了,嫂子也死了,本来以为是得病死的,可邻居风言风语说弟媳妇为了和哥哥在一起,才下的毒手,于是老母亲就把小儿媳妇给告了。
官府接案子之后,又把两具已经埋了的尸体给刨出来验尸,可验来验去并没有找到有异样的地方,没有重物击打的伤口,没有中毒的痕迹,确实是病死的,而且小儿媳妇也不承认杀人,一直喊冤枉。
但是老母亲却坚持说就是她杀了她的小儿子和大媳妇,并且亲眼看到大媳妇从她房间里出来后,回家就病倒了,没几天就死去了。
案子确实离奇,县丞大人虽然不赞成屈打成招,可吓唬吓唬犯人还是有的,可那弟媳妇咬死不承认害人,还有那大儿子更是憋屈,弟弟和媳妇都死了,还被污蔑成与弟媳妇偷情。
“林溪,这个案子你怎么看?”韩玉萧不知什么时候了来到她的身旁和她一起看卷宗。
林溪忽然想起狄仁杰的一句经典台词‘元芳,你怎么看?’气闷的抿抿嘴:“用眼睛看。”
韩玉萧一滞。
林溪皱了皱眉头问:“三个月内死两个人,确实有够惨的,尸体查验的结果是病死的,什么病?检验不出来吧!那具体的病变总该知道吧!怎么这上面都没写?”
韩玉萧摸了摸下巴:“尸体还在义庄,我们现在就可以去看。”
林溪扫了他一眼,他的这个动作真得县丞大人的真传。
“我们还是先去看凶手吧,死者的死因总要弄清楚,不然真的不好查案。”
韩玉萧带着林溪去了大牢,待林溪看到那个小媳妇,有些吃惊,年纪也就十六七岁,长的也蛮漂亮的,就算是在牢里关了这么些天,也盖不过她细嫩的肌肤和美丽的容颜。
林溪一边叹息,一边又再次询问了死者死前的症状,根据小媳妇所说,先是高热,又是全身痉挛,持续了四五天,看上去倒是像什么急症,即便是中毒也该是慢性毒。
三人又来都义庄,衙门的仵作正在验尸,看到林溪来了,很是惊喜:“姑娘心细,来看看这两具尸体的死因如何?”
楚家程人还没进去,就被熏出来了,他学着林溪的样子找了个方巾围着脸,才又强忍着味道进去了。
而韩玉萧好像已经习惯了,只见他比仵作还认真的检查尸体,两具尸体一男一女,男的已经腐烂不堪了,女的尚且能看,林溪既然知道两人的死前症状是一样的,就去看女尸。
仵作也一一指给她:“身体没有外伤,看上去像是伤寒太久了,肺里已经腐烂,造成的呼吸困难,这是最后的死因,没有中毒,也没有可疑的毒性食物,所以判断应该是伤寒导致的死亡。”
夏天到秋天的季节转换,也是流感的多发季节,林溪记得小时候也听说过流感会死人的,只是那时医学发达,救治的快而已。
古代就不同了,一场伤害就足以导致人命。
“可伤寒是可以传染的,这个女的家中又有孩子,生病的时候孩子和丈夫都服侍在一旁,没有理由他们没有受感染,尤其是孩子,免疫力低下。”林溪也分析道。
“免疫力是什么东西?”林溪说出一个现代词语,韩玉萧和大家都不明白,林溪挑挑眉,解释道:“就是自身的抵御能力,比方说像普通的着凉,只要喝些姜水出出汗就能治愈,就是因为自身的抵抗力,一般身体强壮的人,免疫力会好一点。”
韩玉萧似懂非懂,仵作是一点就透:“抗体,免疫力,很形象,其实就是这样子,人身体强壮时,能抵御风寒。可若不是风寒的话,他们的死因就不好解释了。”
仵作捋起袖子,又开始从头到脚仔细检查,是不是有遗漏的伤口。
忽然,仵作对着女尸的手掌研究半天:“林溪姑娘,你来看这里,她的两个手心的腐烂程度不一样,这只手破了。”
“破了?怎么破的?”林溪忙问道,脑海里有个灵光一闪而过。
仵作仔细的拿竹签从死者手上腐烂的肉里,挑出一根长长的竹刺,真百思不解的时候。
林溪吃惊的大叫一声:“他们死于破伤风。”
破伤风是一种容易被人忽略的病,身体的外部受伤感染,若是不及时处理就容易产生厌氧菌感染,最终死亡。
现代的倒是不常见了,可古代人死于破伤风的不要太多,经常容易受伤,又不及时医治,最终都会死于破伤风。
仵作大概也知道了,连忙来到男尸面前,检查他的身上的伤口,最后从他的大腿那抽出一根竹刺来。
韩玉萧也瞬间明白了两人的死因:“走,去他们家看看去。”
刚出门遇到了李捕头,李捕头听说韩玉萧和林溪又来破案了,忙跟着伺候,岂料一到门口仵作就说死者的死因是被竹刺给扎死的,跟着韩玉萧来到死者的家里。
径直来到小媳妇的房间,果然,在她的房间床铺上有一个竹子做的凉席,一根一根都是用绳子给栓起来,天凉了,凉席的上面就铺上了被褥。
凉席家家户户都有,一般人家为了不让边上的竹刺扎人,都缝了一圈粗布,再看那凉席上,床边有一处布烂了,没有及时补上去,还有一些竹刺露了出来,韩玉萧往上坐了一下,正好衣服被竹子的毛刺给挂一下。
“原来那小妇人就是冤枉的,杀人凶手没有别人,就是这个凉席,他们的死都是意外。”
真相大白,小媳妇和大儿子被冤枉,老母亲的心也放下了,大哭不止,虽然也不相信自己的媳妇会害人,可架不住人多口杂。
林溪叹息道:“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有时候,人的嘴也是致命的凶器。”
她看着韩玉萧这么快就想通了案情的关键,觉得很惊讶,这货的脑子反应太快,学东西也快,简直就是个人才,想当初她第一次见他又莽撞又无知,这才短短半年的时间,质的飞跃,神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