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就看到张梅的儿子,张铁蛋怒气腾腾的冲了上来,拽着林梅的胳膊吼道:“娘,这件事是不是你跟爹早就商量好的,啊?”
看到林梅沉默不语,张铁蛋满脸的不可置信,他的三观瞬间崩塌:“怪不得,怪不得,爹说不要林溪做我的媳妇,一直说要再给我找个好的,怪不得,原来他早就惦记上了,娘,娘,既然这样,你有何必让我看着她,何必允我长大娶她。姑表亲,亲上亲,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林溪没想到张铁蛋是如此的神助攻,有了他的质问,林梅和张临杰陷害侵犯林溪的事实就成立了,林溪的反击也有了确切的理由,至于一不小心把人给打死了,是属于误伤,古代对误伤的判决很低的,林溪只需要赔给林梅一家二十两银子即可。
但是,策划是两个人的,林梅也有参与,林梅虽然是死者家属,却因谋划罪被打了二十板子。
林溪无罪释放。
林溪收拾东西,再次回到了岭山村,她不会去楚家程的家,虽然这场官司她赢了,可是她输了名声,虽然她只有十岁,可即便是只有十岁,大家对她名声的事还是很看重的,况且她还杀了人,即便那人该杀。
韩家祠堂里,韩玉萧倔强的梗着脖子,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他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那里。
韩夫人也不知,心疼的在祠堂外来回的踱步,却不敢劝一句。
韩天宇则静静的坐在那里,想林溪身上发生的事情。
“小玉,林溪是个七窍玲珑的人,为父刚才也让人调查了,死者确实该死,林溪为了保护自己杀了他,也算为民除害,只是,你却不该牵扯其中。”
韩玉萧听不明白了:“为什么?爹,那人既然该死,为什么我们早不抓他,为何等林溪受到伤害后,才抓人,林溪虽然赢了官司,可她的名声却毁了。”
韩天宇无奈的叹口气:“他是良民,民不告官不究,受伤害的人没人告,我们做官的没有理由抓人,只是玉儿,你不该出手,即便是你不出手那人最终也会死的,而你一出手却给了人把柄,在这上面你就没有林溪聪明。”
韩玉萧这才想起他把那人掐死的事,顿时不吭声了。
“惩罚坏人可以,把自己赔上就错了,不值当,玉儿,好好想想,幸亏这次是爹在这儿,能帮你隐藏,要是以后再如此鲁莽,就会被人抓住把柄,害你。”
韩钰萧做事太急,考虑问题不周全,生生在祠堂跪了一夜,反省。
耿氏进了县城帮林梅埋了张临杰,没想到林梅却被她的婆婆给休了,两个孩子留在了张家,她则跟着耿氏回到了岭山村。
林梅又气又恨,把这一切都怪在林溪的头上。
这一天是腊月的祭灶日,林湘和林荷都不在家,林溪独自一人带着供品来到林二强和蕙娘的坟上,给她们上坟。
走到路上,林溪顿了顿,摸了一把供品下面尖锐的剪刀,余光扫到身后尾随而来的林梅。
林梅看她不顺眼很久了,却一直没有动手,林溪不知道等待她的将是怎样的报复,她不得不防。
果然,今日,她来给父母上坟,林梅跟来了。
三盘点心放在蕙娘的坟头,三柱清香,三杯薄酒。
“娘,我来了,对不起,我没有看住大姐,没有劝住二姐,她们都嫁人了,一个做妾,一个跟人私奔,这大概都不是你希望的吧,实在对不起,我人微言轻,两位姐姐都不听我的,娘若是在天有灵,希望保佑我大姐,让她生了男孩儿,在娄家保住地位。让二姐早日回来,王蓝田这个凶手早日归案,我知道姚炳坤不是她杀的,就算是她杀的,只要有女儿在,定然会保她无事的。”
“娘,我是林溪,又不是林溪,我想你应该知道吧,我想若是你的女儿还在,一定不会像我这样,可是没办法,娘走了之后,她们处处算计我们姐妹,大姐二姐已经被他们算计跑了,他们还想算计我,呵呵,却反被我算计了。”
“娘,我是不是很厉害,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张临杰不是个东西,他连畜生都不如,他喜欢的不是成年女子,而是像我这样的幼女,街坊邻居像我这么大的女孩子,都被他欺负个遍,我都知道,我也看到了,所以我才杀了他,她们不敢承认,没关系,我敢,没有什么可怕的,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
“娘,我为民除害了,你看,即便是我杀了人,我也不会有事的,娘,我是不是很厉害。”
“原来你早就知道。”林梅一下子从树林里蹿了出来,不可思议的瞪着林溪。
林溪天真无邪的轻笑:“姑姑,你怎么来了,是给我爹娘上坟的吗?还是来给他们赔罪的。”
说着林溪面如寒霜,眼神如刀。
“我去你家没过多久,就已经知道了,隔壁李婶家里有个六岁的女儿,就算她再忙,宁可送到后面一条街的王大娘那里,也不往你家送,让你帮忙看着。绸缎铺对面的赵掌柜的女儿,今年八岁,一见到他就大哭不止,哄都哄不住。还有他每次看我的眼神,像条蛇一样,贪婪,猥琐。”
林梅没想到林溪的观察力那么强:“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离开?哈哈哈,我离的开吗?我一来你就告诉你的儿子,让他监视我,还说做他的媳妇,真是自作自受,当爹的龌龊,跟自己的儿子抢人。本来我想着有你儿子看着我,他就算再下流也不好动我,却没想到他却依旧动手动脚,像这种人就该从世界上消失。”
林梅惊呆了,她不知道林溪什么时候起的这个心思,更不知道她连她的儿子也利用。
“所以,你根本是故意的。”
林溪轻笑,云淡风轻:“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魔鬼,凑巧罢了,凑巧我喝多了,凑巧我冲动了,凑巧他喊我给他倒茶……”
林溪心中虽然谋划过,可一直没有机会,那次就趁机把他给杀了。
林梅怒了:“我要杀了你,为夫君报仇。”
说着,她拿出她手里的刀,对着林溪挥舞着跑了过去。
林溪冷冷的一笑,忽的望着天空大声喊道:“娘,若你在天有灵,就把这个女人给收走吧,最好是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林梅吃惊的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蓝蓝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仅此而已。
但是她的脚下一崴,顺着山坡就滚了下去,惨叫的声音喊了好大一会儿,才停止。
林溪静静看着,坦然自若的把东西收拾好,对着蕙娘的坟驻足片刻,悠然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