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少女冷声喝道:“你还有脸哭?母亲不懂事,你也跟着胡闹,现在好了,不止把你自己搭进去,咱们承伯侯府未出阁的姑娘都被你害惨了。”
“你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裴茵茵抽抽搭搭道:“这是我想的吗?明明母亲说有贵人帮忙,这事是万无一失的。”
她现在都怀疑是不是那个所谓的贵人坑了她,可母亲又说不可能。
“贵人?”裴卿卿皱眉看着她,语气急切道:“什么贵人?”
那人的身份母亲没有透露给她,只说身份是难以言说的贵重,所以她才会这么破釜沉舟的豁出去做这种事情。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裴茵茵拉住她的手:“好妹妹,你快帮姐姐想想办法吧!如果我真的去给那个侍卫做妾,你以后也不好嫁人了。”
“现在知道找我想办法了?”裴卿卿有些恼火:“做这种蠢事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跟我商量一下?”
母亲是个不争气的,在家不是一个好的主母,在外也不是一个撑场面的,她就指望着姐姐能够嫁个好人家,将来两姐妹也能帮衬一把。
如今倒好了,母亲把姐姐教养成这样,她是指望不上了。
只是亲生的姐妹,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她若是坐视不理,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自家的姐妹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大姑娘,二姑娘。”
门外丫鬟急冲冲的跑进来,因为太过着急,直接从门帘后摔了进来,躺在地上“嗷嗷”直叫。
“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裴卿卿对自家姐姐院子里的人,真是看哪里都觉得不满意,大丫鬟都如此失礼,更遑论下面的人?
“二姑娘,奴婢真的是急坏了。”丫鬟胸口剧烈的起伏,对着她身后的裴茵茵道:“大姑娘,您赶紧去老太君那里看看吧!老爷他……他要休了夫人。”
“什么?”
裴茵茵还愣在那里没反应过来,裴卿卿已经抓住她的手,飞快的朝老太君的院子跑去。
父亲不能休妻,绝对不能,这府上对正妻之位虎视眈眈的女人可是数不胜数,哪个狐媚子也别想越过母亲去。
“哗啦!”
刚靠近松鹤园附近,就听到了瓷器碎了的声音,紧接着就是袁氏歇斯底里的喊叫:“裴大勇,你想扶秦氏这个贱人做正妻就直说,找什么其他的借口?我袁素曦嫁给你十几年了,为了你生儿育女,操持府内,你这承伯侯的爵位还是我爹给你挣来的,你现在觉得我人老珠黄就想休了我?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好事?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离开侯府的,你休想让那个贱人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你这个泼妇,给我松手。”承伯侯与她互相推搡着:“你爹早就死了,这满府的荣耀是我守住的,你还在这里邀功,现在你教唆茵茵做出这样的丑事,陷承伯侯府于尴尬之地,袁氏你何德何能再坐这个主母之位?”
“住手,都给我住手。”
老太君的拐杖在地面上敲得“哐哐”作响,可是承伯侯和袁氏正在气头上,根本不理会外界任何人。
大姨娘和二姨娘就完全是看戏的,她们巴不得侯爷与夫人闹起来,闹得越大越好呢!
只有侯爷与夫人决裂了,老爷休了她,她们这些人才有机会上位。
“母亲!”
裴卿卿大步跨进门,精准的拉住袁氏的手,将她拉到一旁:“哥哥现在在军机处任职,用你的榆木脑袋好好想清楚,现在是和父亲闹起来的时候吗?”
小女儿的话如雷灌顶的劈了下来,袁氏的身形晃了晃,面色惨白如纸。
裴茵茵虽然在封玄奕的事上犯了糊涂,平时却是极聪明的,否则裴卿卿也不会把她做靠。
此时她死死的抱住承伯侯的大腿,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爹,爹,女儿知道错了,娘她是为了保护我,她什么都不知道,爹,看在大哥的份上,您原谅娘这一次吧!都是女儿胡闹,都是女儿的错。”
她的大错已经铸成,怎么都难辞其咎,现在最重要的是把母亲从这件事里摘出去,不然父亲若是狠下心来休了母亲,他们兄妹三个的身份都会变得很尴尬。
尤其是大哥,他是承伯侯读的嫡子,将来还要继承爵位的,他必须永远是嫡出的。
看在大儿子的份上,承伯侯暂且冷静了下来,大姨娘和二姨娘对视了一眼,知道今儿这算盘是打不响了,可也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好机会。
二姨娘看了裴菲菲一眼,柔弱的少女就站了起来,抽泣道:“父亲,母亲固然有错,也只是管教不严,何况大姐姐已经知道错了,还请父亲不要再责怪母亲了。”
她心里明明是极为难受的,偏偏还要站出来为袁氏说话,比起一口一个“贱人”的袁氏,这个女儿显得更为识大体,也惹人疼惜。
前不久菲菲才和礼部侍郎家的庶二子定了亲,对方虽然是庶出,但是礼部侍郎对这个儿子寄予厚望,小小年纪就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听说礼部侍郎准备让他参加今年的科举考试,走的是文臣的路子,那小子也争气,是今年科举状元的热门人选。
所以即便他是个庶子,这上京城里上赶着要嫁给他的世家千金也不在少数,论身世,裴菲菲虽与他旗鼓相当,可论起那小子将来的前途,这门亲事可就绝对是承伯侯府高攀了。
要知道,只要皇帝高兴,起了惜才之心,状元郎是可以尚公主的。
如果不是裴菲菲惯会卖乖讨好,投其所好,礼部侍郎家的夫人也不会考虑裴菲菲。
再加上那二公子与菲菲“偶遇”过几次,心中对她也有意思,所以这亲事才会水到渠成。
定了亲的这一年多来,裴菲菲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就是怕自己出现不好的传闻,与礼部侍郎家的亲事会告吹。
谁知自己不出问题,自己的母亲和大姐却连累了她。
那日羞辱她的人里,礼部侍郎的夫人也在里面,她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是脸色很不好看,二姨娘还和承伯侯说,估摸着那边这几天就会来退亲了。
裴菲菲都存了寻死的念头,这些承伯侯都是知道的。
“哼!”
承伯侯推开裴茵茵,想到裴菲菲的事,眼神又冷了几分:“岩哥儿在军机处受累,你们娘俩就知道给他惹麻烦,要我不休妻也可以,以后这府上的事情全都交给大姨娘和二姨娘打理,袁氏禁足在自己院子里,再敢兴风作浪,老子剥了你一层皮。”
他目光凶狠,看着袁氏的目光不像夫妻,更像不共戴天的仇人,裴卿卿死死的拉住袁氏:“爹,女儿先带娘下去休息了,您脸上的伤快请大夫看看。”
方才这夫妻二人一阵乱来,袁氏将他给抓伤了,这会儿才觉得火辣辣的疼。
裴卿卿怕父亲再发火,已经带着袁氏快些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