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苏泉震惊地质问夜玄，“你刚才都说了什么？”
夜玄一脸茫然。
他看苏泉的反应，好像很震惊的样子。
但他又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值得震惊的话。
褚慕无奈地摇了摇头。
夜玄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说的这些都是墨奕知道的，他只把苏泉送了进来，之后就没再见过苏泉。
这话显然不是苏泉告诉他的。
所以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这就是个疑问了。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的事我只和我三哥说了，你难道当时在旁边偷听？还是谁偷听了之后把消息告诉了你？你是不是在这里安插了你的眼线？你在监视我三哥吗？你到底是谁？你要做什么？”
本来只是有些失落的苏泉，现在一下子就精神了起来。
他集中精神要对付这个刚才还说自己不是坏人的坏人。
显然，这个人的目的肯定不纯，
不然他又怎么会暗中找人监视这府里的主人呢？
苏泉在心里这么想着。
另外，如果这个夜玄不是好人，那和夜玄这么亲近的三嫂，说不定也有问题。
也许三嫂就是夜玄安排在三哥身边的眼线！
这个宁王府里看着很安全，但实际上很有可能处处充满了凶险，还有各种阴谋诡计。
这真的是太可怕了。
“这些都是我告诉他的。”褚慕主动解释道。
“三嫂？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好歹也是宁王妃，府上发生了什么事，我知道也不奇怪吧？我是这里的女主人，要是我连府上的事都一概不知，那才是真的奇怪。”
苏泉想到自己和三哥说话的时候，只有齐松在旁边。
“所以是齐松告诉你的？”
褚慕心里对齐松很愧疚。
没想到竟然把他也给拖下来了。
“这个齐松，他怎么能……”
“不是，不是齐松，他什么都没跟我说，我们也没见到。”
“那……”
褚慕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两个见过面，你和我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啊。”
“可是我没有和你说的那么详细。”
“虽然你说的不详细，但我可以在心里把你说的补详细了。不过你放心，我和夜玄说了这件事也只是因为我知道是他把你带进来的。当时你说你到宁王府来，他很诧异，还犹豫着要不要带你过来。后来他带你进来之后，他也很担心你是不是动机不单纯，所以让我注意一下你。”
褚慕看了看夜玄。
“其实我去见你，这还是夜玄让我去的。他是想让我摸清楚你的底细，确定你没有别的心思。”
“是这样吗？”
苏泉还是接受不了。
本来夜玄是他怀疑的人，结果现在这么说过来，他反倒成了被夜玄怀疑的对象，这算怎么一回事？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其实就这么简单，远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苏泉，我知道你在宫外受了不少苦，也知道你虽然小小年纪，但是你经历了很多，我很心疼你。但是也请你相信我说的话，我们对你的三哥还有你，都没有恶意。”
不管褚慕怎么说，苏泉始终还是保持怀疑。
最后褚慕让玲儿将苏泉送回去，苏泉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这才离开了褚慕的院子。
苏泉离开之后，褚慕就对夜玄不满了起来。
“你知道你刚才说错话了吗？”
夜玄尴尬地说：“还不是他一直没完没了……”
“我看你是知道的太多了。”褚慕瞪着夜玄说，“你的身份本来就很尴尬，你要是再不注意自己的言行，非得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你才算完。”
“慕慕，这一次确实是我的问题，我向你承认自己的失误。”
褚慕叹气：“现在苏泉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事，以后我们就要更低调了。”
无奈他们两个人就从来都没高调过，现在让他们低调……
他们还能怎么低调啊？
再低调怕是就要钻到地缝里去了。
最重要的是，既然苏泉知道了他们两个人的事，那就意味着苏泉很有可能会时不时地过来看一眼。
到时候她和夜玄两个人就会很尴尬。
原本在这个院子里，她可以自由自在地，不受控制、不被束缚，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但现在看来，自由可能就不存在了。
“那我们是不是就能搬出去了？”
“不行，我是宁王妃，我怎么搬出去？别说搬出去了，我连回娘家都是大事，我可不想把整个宁王府搞得鸡飞狗跳。”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看来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把这个小屁孩带回来，要是没有他，那也没有这么多麻烦。”
夜玄确实很后悔。
作为墨琛，他也很后悔。
如果他没有把那个孩子带回来，那个孩子虽然一开始还会想着报仇，但是过一段时间他一直找不到报仇的方式，自然就会因为生活所迫，慢慢忘了这件事。
他能理解苏泉现在心里的痛苦。
他一个人在宫外，他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却不能回家。
再加上养育他的那个宫女可能也一直嘱咐他，不让他放弃复仇。
他也许从小就活在仇恨的阴影中。
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苏泉能做一个正常人。
复仇什么的，确实太累了。
也许苏泉不认回自己的身份，将来他就只能是一个平凡人，过的可能会很辛苦，但至少他也是幸福的。
更何况他想以苏泉的聪明才智，假以时日，肯定也能做出一番大事。
但现在……
苏泉这辈子怕是都只能被仇恨束缚着了。
这确实不是好事。
夜玄看向窗外，有些恍惚。
但这一切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吧。
毕竟当时找到苏泉，让苏泉和那一帮孩子做些事的也不是他，而是他的手下。
他都认不出苏泉，更不要说他的手下了。
这一切都是巧合，如果不是被命运安排着，他实在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你在想什么？”褚慕问夜玄。
“你说这个苏泉，他将来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呢？”
“你指的是？”
“他现在才刚十三四岁，这个年纪应该读书习武，学习一些道理和知识，好让自己成为一个优秀的人。但是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替他的母妃报仇……你说他这一辈子会不会就这么被毁了？”
“我想一定不会。”
“哦？为什么？”
“因为苏泉不是自己一个人，他还有他的亲人。”
“他的亲人？”
“对啊，他不是还有他的兄弟吗？比如他的三哥？”
夜玄苦笑：“这个时候，说不定他的三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不会的。我想他的三哥一定会把这个弟弟照顾好，我相信墨琛一定有这个能力。”
夜玄挑眉：“就那个傻子？”
褚慕瞪着夜玄说：“我已经和你说过很多遍了，不许你这么诋毁他！他可是我的相公，你诋毁他，我第一个就不答应。”
“现在我才是你的相公啊。”
“才不是呢，我的相公始终都是墨琛，明白吗？”
褚慕特意加重了后面几个字。
夜玄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一瞬间觉得褚慕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但他觉得这肯定不可能。
他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褚慕没有理由发现他的身份。
除非是他亲自把这个秘密告诉褚慕，不然肯定不会的。
“那我又是什么呢？”夜玄追问了一句。
“你？”褚慕打量了夜玄一句，意味深长地说，“我都还没有见过你的脸，对你也不甚了解，在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知道你是我的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