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只是个小孩子，这些大人的事情你都不懂。等什么时候你也开始有了喜欢的人，自然就明白这些了。”夜玄语重心长地对苏泉说。
褚慕扶额。
夜玄这话怕是不但不能让苏泉释怀，反而会让苏泉更生气吧？
瞧他这一副故作老成的样子……
她在旁边看着，只觉得夜玄是在欺骗人家小孩子。
“我现在没时间想那些！还有，你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子。我在外面见过了很多世面，我经历过很多事，这些你可能都没经历过，你以后也未必有机会经历！所以如果这么说的话，我其实懂的也不必你们少！你们不要以为你们年纪大，就能为所欲为了。你们当真以为我是这么好骗的吗？”
苏泉毕竟在外面那么多年，也见识过不少黑暗面。
他觉得自己懂的并不少，只是所有人都因为他年纪小，而觉得他什么都不懂。
他很讨厌被被人说是小孩。
就算他的年纪还没到，但是他认为自己的思想已经很成熟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些人以他是小孩子为理由欺骗他，那他是绝对忍受不了的。
“你是个坏人对不对？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你是不是在利用我？你有什么目的？”
夜玄用手拍了拍苏泉的肩膀。
苏泉警惕地看着夜玄，然后及时躲开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看，你说我是个坏人，但我做什么坏事了？”
“你……”
苏泉本来想好好地说说夜玄做的坏事。
可是他都已经蓄势待发，准备好好说一说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竟然也说不上来什么。
他认识夜玄的时间也不长，他和夜玄都没什么接触，说的话也没有那么多。
夜玄大概都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呢。
“怎么，你是不是想了半天，突然发现我好像什么坏事都没做？”
“但你绝对不是不想做坏事，你只是还没找到机会。”
“小伙子啊，做人还是要实事求是。”夜玄感慨道，“我不但根本没做过坏事，我还做了不少好事不是吗？你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把你带到这来的？如果不是我，你能这么顺利地就到宁王府吗？怕是不能吧？还不是我帮了你，所以你现在才能站在这？”
“……”
“不过你放心，我这么说当然也不是为了让你感谢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不但没有害过你，我反而还帮过你。我固然不是为了求回报，但你好歹也不能诬陷我吧？你随口就说我做了坏事，这可不好。”
“你，你要是没做坏事，那你为什么会在这？”
苏泉气得脸颊通红。
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他又说不出口。
他觉得那些话说出来都不是很文雅，况且他对这个三嫂的印象还不错，他实在不想把话说的太清楚，他怕伤了三嫂的面子。
但是这个夜玄又在这里咄咄逼人，让他很不舒服。
他心里是既着急又生气，但就是说不出什么。
褚慕觉得苏泉就是个小孩子心性，比较着急。
但确实也不能完全这么说。
这种事……
换成是哪个不知情的，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印象。
苏泉也只是因为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所以就把他的疑惑说出来了。
“我说过了，我是大夫。你看，你三嫂原本的眼睛是看不见的，在我的治疗之下，她现在已经重见光明了，我是不是还是在做好事？”
“你……”
苏泉看了看夜玄，又看了看褚慕。
“我之前又不认识三嫂，我怎么知道三嫂的眼睛之前是不是看不见啊？也许这只是你们说的，你们空口无凭！”
苏泉的脸更红了。
因为他说了谎。
他之前人还在宫外的时候就已经听说宁王妃的眼睛看不见了。
那么多人都知道，他当然也不会不知道。
只是他现在一时情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这么随口一说。
但是说完之后他就觉得很尴尬。
他觉得自己竟然为了指责别人而说谎，这未免也太不道德了。
褚慕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想多了，他说的其实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外面的人，我想他们会给你答案的。亦或者，你觉得王府里的都是我的人，他们有可能都被我打点好了，一起欺骗你。那你可以去外面找其他百姓们问，那么多百姓，我也不知道你会问到哪一个，我总不能去打点吧？”
苏泉低下头。
他咬着自己的嘴唇，不满地说：“你们怎么能这么背叛我三哥？”
夜玄笑着说：“这不算是背叛，这对大家都更好的生活方式罢了。怎么说呢，你虽然不想被人说成小孩子，但你的年纪也摆在这。另外啊，宫里的事情很多，麻烦很多。你离开皇宫那么多年，这些纷纷扰扰你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你也不用难过，很快你就会接触到这些麻烦，到时候你自然会明白。”
褚慕的嘴角微微抽搐。
她觉得夜玄这话说的有恐吓小孩子、吓唬小孩子的成分。
“那……”
“还是那句话，我不是坏人，而且我是个大夫。”
“你说你是个大夫，我三哥生病了，你为什么不去给他治病？”
“这个问题就复杂了。我找到这来，只想治一个人，我选了你三嫂，你三哥自然就被我排除在外。再说了，你三哥是什么人啊？他可是王爷，岂是我一个无名之辈想给他医治就能给他医治的？万一我没治好他，反倒治了我的罪，那我岂不是很冤枉？好心做坏事，这我可不干。”
“那你就不怕三嫂……”
“我们两个人是早就说好的，她承诺不管我把她治成什么样，她都不追究我的责任。你看，这就是你三嫂的开明之处，她是个勇于尝试的人。”
苏泉始终还是无法接受这两个人的关系。
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心里是想把这件事告诉别人，但是他又担心这件事闹大了，丢的是他三哥的脸面，对他三哥真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况且他也不知道这个夜玄到底有什么本事。
也许就算他把夜玄做的事说出去，让大家都知道，可夜玄还遭受不到任何打击呢？
想到这里，苏泉心里就更难受了。
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给母妃报仇。
他现在还没开始准备报仇的事，光是在这件小事上，他都做不好，而且还把自己给窝囊成这个样子。
一时间他心里懊恼极了，他担心自己就算回来了，也还是一事无成。
看到苏泉这么失落，褚慕也有些于心不忍。
她站起来，走到苏泉身边说：“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我看的出来，我探望过你之后，你对我有几分好感，你应该很信任我。你现在会到这来，会说这些话，也是因为你的震惊和担忧。但是有些事确实不是我们能随意控制的，比如这件事……而且我也没有做过任何背叛你三哥的事啊。包括夜玄，我们都会在暗中帮他的。我知道你想不通我们的关系，但你其实也不必想通，你只需要知道，我们都不是坏人，我们都没有恶意就足够了。”
苏泉看着褚慕，眼神很是复杂。
“你们现在已经……已经暗通款曲了！谁，谁知道你们将来会不会做更过分的事？”
夜玄失笑：“你连暗通款曲都知道？看来之前带你出宫的那个宫女在你身上没少费心思，让你读了不少书啊。”
“……”
褚慕淡淡地看着夜玄。
苏泉震惊地看着夜玄。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