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真的疲惫了，一句话都不想再说，就让他们离开了。
褚慕第一次能看到这个皇宫，这个皇宫确实和她之前想象中的没什么两样。
她觉得皇宫很美。
只可惜她现在很忙，确实没时间看这些美景。
她拉着夜玄匆匆离开皇宫。
要不是担心被其他人看到，会怀疑起她的眼睛，她真想直接拽着夜玄飞奔而出。
直到上了马车，褚慕才松了口气。
“你刚才是不是疯了？”褚慕小声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啊，我又没失忆。”
“你的眼睛好好的，你难道没看到刚才你说那些话的时候，陛下的脸色都变了吗？你就这么不懂得察言观色吗？”
“不是啊，我能看到，我就是不想察言观色。”夜玄耸肩，“而且我说的那些话也没错，光是看陛下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了。我觉得啊，我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扎在了咱们这位陛下的心上，效果还不错。”
“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本来也没想这么说，我只是看不惯咱们这个陛下明明什么没做，就算做了，那也不是做的好事。但他竟然还能轻轻松松地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别的办法。这我就不相信了，他身为一国之君，他能没办法吗？我想，办法是有的，只是他不愿意做。你难道不觉得这种人很虚伪吗？”
褚慕深深地看着夜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我觉得，陛下肯定有他自己的无奈。他也许之前确实做过一些不好的事，但他对他的孩子终究还是很关心的。”
“慕慕，你看你好歹还是宁王妃，但是墨琛的事儿你不怎么了解。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事，听说墨琛的母妃在宫里很不受待见，只因为背后没有家族撑腰，又是宫女出身，所以在宫里生活的尤其卑微。那位英明神武的陛下有那么多女人，自然也不会多注意到这一个女人。所以啊，结果就是墨琛的母妃在宫里生了病，心情又不好，郁郁而终。我想我既然扮成墨琛的身份，自然得站在他的立场想事情。我刚才说的那些话，如果是墨琛，他一定会很认同的。”
褚慕不解地问：“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你说的这些连我都一知半解，你又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夜玄扬起嘴角，得意地说：“我在江湖中那么多年，自然也得有我的一套办法。”
“哦？那是什么办法？”
夜玄用食指在褚慕的眼前晃了晃。
“不行不行，这些都是秘密，自然不可说。若是我把这些看家本领都说给你听，将来你自己都能去行走江湖了，还有我什么事儿？我可不能冒着被抛弃的风险把这些全都说给你听。不过这样你就能知道，将来就算我们出去行走江湖。我肯定也有很多办法，能让我们好好生活。”
“我以为你的看家本领是医术？”
“我之前不是就说过，我虽然懂得医术，但我也不是很想当个治病救人的大夫。”
“那你想做什么？你可有什么理想？”褚慕很好奇。
“这个嘛……我暂时没想好。”夜玄掀开马车上的帘子，朝着外面看去，“我这个人没什么太大的理想，我活在今天就懒得去想明天。如果把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那岂不是没有一点新鲜感？生活也无趣了很多啊。”
“行吧。我确实理解不了你说的什么新鲜感，不过我更理解不了你刚才为什么做这么冒险的事。你知道你刚才是在对谁说话吗？那可是当今陛下！不要说你是易容成墨琛，就算你是墨琛本人，如果你惹怒了陛下，陛下也未必会不杀你。”
夜玄心虚地说：“嘿嘿，我知道这一次确实是我冒失了。我就是实在气不过他那个态度……是，虽然他是皇帝，但凭什么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了？就算他是皇帝，难道他就能左右别人的生活了？这是什么道理？”
“你还真别这么说，就因为他是皇帝，他想怎么左右别人的生活就能怎么左右。但凡皇帝说出来的话，那就是圣旨，没有不遵守的道理。倘若真的不遵守，那就有可能会被处死。你知道你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有多担心陛下也不顾及什么骨肉亲情，直接把你给杀了吗？再说了，你何必保护我这个宁王妃的身份？”
褚慕淡淡地看了夜玄一眼：“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了，那我还能是宁王妃吗？还是说，你想让我继续做宁王妃，让我和墨琛在一起，你和我分道扬镳？”
“当然不是！”
“所以啊，这个身份本来也没什么。就算墨琛真的和其他女人在一起了，那又能怎么样？陛下说的对，墨琛是个王爷，别说他是王爷……他就算他只是个普通男子，他也会又妾室，这确实不怎么新鲜。”
“那个阿秋禾不是你的好姐妹吗？有那一个就够了吧？我是这么想的，如果陛下要给墨琛找其他女人呢，那未必会找到阿秋禾。就算陛下见到阿秋禾了，他也未必会满意。你说那个陛下，他那么独断独行的，阿秋禾不是他指定的人，他肯定不会满意。我也是担心你的那个好姐妹将来没办法和墨琛在一起，所以才阻止皇帝的。”
夜玄一副讨好的样子对褚慕说：“好啦，虽然我刚才确实有点冒险，不过你看现在还不是好好的吗？”
“你就侥幸吧。同样侥幸的事可不一定还会发生，我看以后你还是不要进宫比较好。”
“如果我不进宫，你就得和那个墨琛一起进宫了。”
“那又怎么样？他是墨琛本人，这才是理所当然。”
褚慕又想到了一个问题：“对了，刚才听陛下说那个四皇子的事……我之前确实听说墨琛有个同母的弟弟，而且和墨琛好像还是孪生兄弟。你既然对墨琛这么了解，那你听说过关于墨琛他亲弟弟的事吗？”
这个问题倒是难住夜玄了。
“呃……这个嘛，我也是听说过，不过我知道的不多。”
“是吗？那你知道什么？不如和我说说。我知道的才是真的不多，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而已，具体他叫什么名字，现在在哪儿，我都一概不知。以前我也没问过墨琛这个问题，还以为只是个不重要的人，所以就没太在意。不过现在看来，这位不知道是谁的四殿下，可能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人吧。”
夜玄看上去非常尴尬。
“怎么了？你这是什么表情？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就是你这个问题问的我啊……还真是有些突然。”
夜玄又朝着外面看了看。
他在想他们怎么还没到宁王府？
到了宁王府之后，他们还可以转移一下话题，现在倒好，他们两个人就一起呆在这辆马车里，而且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想转移话题都没地方转移。
“怎么了？你不是说你有你的办法，你什么都知道吗？”
“嗯，怎么说呢，我承认我刚才说的是有些夸张，也有点吹牛。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四殿下本来就神神秘秘的，其实不止是我，我想宫里的人知道他的也不多吧？你是墨琛的妻子，你了解的都那么少，我又怎么知道？”
夜玄还向褚慕解释他的消息来源。
他说他都是靠着偷听和打听，所以如果是大家知道的事，他当然也会知道。
但如果没人知道，或者知道的人很少……
他当然怎么打听也打听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