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你不同意？”
褚慕很想拉住夜玄，让夜玄少说两句话。
陛下本来就生气了，要是夜玄继续和陛下作对，陛下的这点耐心迟早会被他给耗尽。
“是的父皇，王妃是谁，这难道不应该是我自己来决定吗？为什么父皇您要帮我做决定？我觉得这样做实在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哈哈哈……”陛下不怒反笑，“那你说，怎样才算公平？你们两个至今都没有孩子，朕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让你们有孩子，这过分吗？”
“当然过分啊父皇。我们是人，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动物，岂能说有孩子就有孩子？说想要孩子就要孩子？而且这是您想要，又不是我们想要！我就这么和您说了吧，是我不想要孩子，我觉得孩子太闹了，我实在不喜欢。我觉得现在的生活就很好，若是真有个孩子，我们现在好好的生活会被完全打乱，这简直得不偿失。所以这不是我夫人的错，是我的错，如果您真的要怪罪，那您就怪罪我吧！是我不想要孩子的。”
“……”
褚慕用自己恢复了很多的眼睛小心翼翼地去看陛下的脸色。
果不其然，陛下的脸色相当难看。
夜玄这话说的确实欠揍。
别说陛下，就连她听了都觉得过分。
可无奈，夜玄说这些话其实又都是向着她的，她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在旁边跪着。
不过夜玄竟然走到她身边，把她给扶了起来。
“娘子，父皇刚才误会你了，这件事和你没关系，你别怕啊。”
褚慕暗中翻了个白眼。
她捏了捏夜玄的手，示意夜玄不要乱说话。
不知道她的示意对夜玄有没有用。
“父皇，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我知道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看到可爱的小孩子，好在现在皇兄不是马上就要有孩子了吗？等皇兄和皇嫂的孩子出生，您不是就有小孩可以玩儿了吗？况且就算皇兄和皇嫂没有孩子，后宫不是还有我的弟弟妹妹们吗？虽然我也不怎么认识他们，但他们也都是父皇的孩子。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多小孩，怎么还不够您玩儿的呢？”
皇帝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了。
脸色变了好几番，最后也没说什么。
褚慕觉得夜玄实在是疯了，竟然说出这种话来，真是不要命了。
以她对夜玄的了解，夜玄也确实就是个这么不要命的人。
不过夜玄对自己做什么，应该也比较有数，他大概确定皇帝不会因此就杀了他，所以才这么说的吧。
褚慕心里还是很紧张，生怕出什么意外。
“琛儿，没想到父皇在你心里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
皇帝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皇帝一改方才批评他们时候的严厉，现在的皇帝只是一个有些沧桑，甚至还有点孤独的老人。
“琛儿啊，你知道父皇为什么这么着急想让你有个孩子吗？那是因为你的身体不好。你前不久还生了一场大病，你该不会不记得了吧？你知道，在这么多孩子里，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你。父皇希望你能尽快有个孩子，其实就是担心万一你……那朕也能有个寄托。父皇和你说这些，你可能无法理解，但父皇也希望你能体谅体谅父皇，父皇年纪大了，只希望身边发生的都是好事，但奈何天不遂人愿。”
“父皇，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啊。”
“朕这话说的是认真的。你看你那个四弟，他自从出宫之后，到现在都还没回来。虽然朕与你四弟还会有书信往来，偶尔也能知道他在哪儿。但朕想联系他，只能在他还愿意联系朕的情况下。父皇知道这是为什么，父皇知道他这是恨父皇。父皇也知道，可能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再回宫了。”
皇帝看了墨琛一眼，又叹了口气：“父皇也知道，如果可以，你也不想要这个所谓宁王的身份。毕竟虽然这个身份还在，但这个身份也未必能保护的了你。”
“都是父皇的错，是父皇不能保护好你们，才让你们这样……想你当初那么聪明，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父皇也知道自己自私，但父皇毕竟年纪大了。你是朕的儿子，朕希望你能体谅体谅父皇。哪怕你不看在朕是一国之君的份儿上，你就把朕当成一个父亲，你也能体会朕的的心情，是不是？”
褚慕低下头。
她觉得有点心酸。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她的家庭是这样，墨琛的家庭亦是如此。
他们两个人所处的生活环境都是那么的一言难尽。
只可惜，身份是他们都不能选择的，父母也不是他们想要就要，想不要就能不要的。
夜玄也沉默了。
他的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
过了一会儿，夜玄微微一笑说：“那父皇是不是也能体谅我这个辛辛苦苦做儿子的心情？”
“……”
夜玄这么一句话就把刚才陛下说的那些话全都打回去了。
而且他这一句话让陛下都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但夜玄似乎觉得光是这样还不够，他又说道：“父皇，您方才说了那么多，好像我现在这样都是因为您……我觉得您现在一定对我有歉意吧？或是愧疚？那既然如此，您能不能就通融通融，听我的？如果您真的想弥补之前对我的伤害，那现在您是不是就应该全都听我的？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啊？”
“你……”
“父皇，我说的没错吧？就当时您给我的赏赐也行啊。反正我不喜欢别人，我只希望褚慕，我只想和我现在的娘子在一起，其他女人我一概不要。如果父皇您想安排，您可以去给其他皇兄安排，或是其他还没成亲的弟弟们……要不您如果自己看上了，您这么老当益壮，想来也一定可以再给我生几个弟弟妹妹，您说是不是？”
“胡闹！”
皇帝这一次的声音喊的有点大。
褚慕也吓了一跳。
但是这一声并没有喝住夜玄。
夜玄还继续不死心地说道：“父皇，其实还能娶妻的人有很多呢，您可以慢慢考虑。只要不是我，您给其他任何人安排都没问题。如果您实在想不起来，我可以帮您想啊。”
“够了！”皇帝皱眉看着墨琛，“琛儿啊琛儿，有的时候朕真的很怀疑你现在这样是不是故意来报复父皇的！你是不是其实早就恢复了，这么做只是在表达对朕的不满？”
皇帝现在也觉得墨琛说的话、做的事不像是一个傻子能做的出来的。
要不是太医们都说墨琛并没有恢复，他可能真的怀疑墨琛是在骗他。
不过有那么多太医的诊断做证，他想，这大概是老天爷在整他。
“父皇，您说什么呢？我本来就什么事都没有啊。”
皇帝疲惫地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朕现在也不知道还能和你说些什么……再给你娶侧妃的这件事，朕还是希望你能考虑考虑。你是个男人，男人三妻四妾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你还是个王爷。哪怕是寻常人家，都会有一妻一妾，这是理所当然的。”
皇帝又看向褚慕。
“褚慕，你的眼睛看不见，朕也知道你确实不容易。但你是宁王妃，你既然身为宁王妃，就要做你这个身份该做的事。在成婚之前，你的母亲难道没有教导你该如何做一个妻子吗？朕希望你能劝劝墨琛，你们两个人的感情看来还是很好，他也许只听你的话。”
“儿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