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并没有那么信任夜玄。
但是她现在确实着急，她急于治好自己的眼睛。
本来想找张太医，但张太医现在又不在府上，她都不知道还能找谁。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夜玄究竟是什么人，但他既然说他是大夫，或许真的能帮她？
“你真的能治好我的眼睛？”
“应该没问题。不过我还要先给你把脉，等把脉之后再说。不过前提是你相信我，如果你都不信任我，那我也没办法帮你治病。”
“我想我一个瞎子，应该也不至于被什么人盯上吧。”
褚慕自嘲地冷笑，而后便主动伸出手腕，让夜玄把脉。
“嗯，作为大夫，最喜欢的就是配合的病人，你就很好。”
夜玄把手放在褚慕的手腕上，静静地把了会儿脉。
“嘶……”
“怎么了？我的脉象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问题很严重啊，若是医术不好，确实很难下手。”
“那你呢？你的医术怎么样？”褚慕反问。
“我的医术当然没问题。”
“所以你能治疗我的眼睛？”
褚慕很会抓重点，而她关注的也就只有这一点。
“可以是可以，只不过治疗你的眼睛需要时间。你……你确定你没问题？虽然我的武功还不错，但这毕竟是皇子府。若是我被发现……”
“你不必这么偷偷摸摸地给我治病，你可以白天过来，你和府上的人说你是大夫，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放你进来。”
“不不不，这可不行。”
夜玄拒绝了褚慕的提议。
“为何不行？”
“我这个人不喜欢招摇，我一贯都很低调。若是我光明正大的到这来，治好了你的眼睛，这件事被大家知道，那我岂不是要被烦死了？所以啊，比起光明正大，我更喜欢暗中来做这些事。”
褚慕不能理解夜玄的想法。
“你身为大夫，你难道不想治病救人吗？”
“我是大夫，但我治的病、救的人也足够多了。现在再看到一群人，我只会觉得烦躁。所以比起让很多人都知道我的医术，倒不如安安静静地治疗你这个患了疑难杂症的病人。你要知道，我为你治病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大概有点才华的人都很奇怪？？不过这不重要，对于褚慕来说，只要能治好她的眼睛，用什么方式都无所谓。
“从今天开始吗？”
“不，我今天只是来给你把脉的。我还要准备一些东西，这样才能为你医治。”
“那要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只想尽快……”
“好，我明白。病人么，都希望能尽快恢复，但你必须要有耐心，我不喜欢没耐心的病人。”
“……”
“这话你得听进去，很重要。”夜玄认真地说，“没耐心的病人太麻烦，我通常都不管的。虽然你的疑难杂症让我很感兴趣，但我也还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褚慕很想发脾气。
就算夜玄是个有能力的大夫，但他这得瑟的样子也确实让她觉得很欠揍。
但夜玄是能治好她眼睛的大夫，所以她也只能忍了。
“好，我明白，我会有耐心的。”
“那就好。行了，我也给你把过脉了，今天的任务完成，我先走了。”
“等一等！”
“哦？还有什么事？”
“你说你喜欢治疗疑难杂症，那你是不是什么病都能治？”
“这个……”夜玄想了想说，“差不多吧，目前没见过我治不了的人。但话也不能说的太绝对，我只是个大夫，不是神仙，就算我的医术再高明，我也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你也知道，这府上并不只有我一个……”
“哦，我知道了。你说的是那个傻子吧？”
“对。”褚慕顿了顿又说，“不过希望你不要这么说他，他现在已经被陛下封为王爷了，他是宁王。”
“哦？是吗？所以我该说什么？我该说恭喜吗？恭喜王爷和王妃？”
夜玄冷哼一声说：“我这个人最不喜欢那种用身份压人的人。就算是王爷、王妃又如何？还不都是普通人？还不都是要经历生老病死？我是大夫，在我眼里，身份是没有用的。我不是因为你是什么皇子妃还是王妃而治你的眼睛，我只是觉得你的病情很有趣而已。”
“我知道。你误会我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褚慕马上解释道，“我是想请你去给墨琛把脉，他的病情有点严重，他的病情比我严重，如果你对我的病情感兴趣，那你一定也会对他的病情感兴趣。”
“是吗？”夜玄的语气听上去也像是来了几分兴致，“我知道，我去找过了，不过他现在好像不在府上？不瞒你说，我先找的人就是他，可惜没找到，这才退而求其次找的你。毕竟你是个女人，这大晚上孤男寡女的也不合适。”
“他现在在皇宫。”
“哦，那就没我什么事了。我知道宫里有很多太医，虽然那些太医就算都凑在一起，医术也未必比我高明，但是一群臭皮匠，还是可以顶一个诸葛亮的。”
“夜玄，墨琛的情况很不好。我们今天进宫了，他在宫里吐了血……”
“这也不算什么新鲜事吧？”
夜玄的语气有些轻佻也有些冷漠，让褚慕听了觉得很不舒服。
“行了，我现在主要是帮你治眼睛，如果你想治，那我就会再来找你。如果你不想，虽然失去了一次这么好玩的机会，但我也不会逼着你，反正身体也不是我的。至于其他人……我现在暂时没兴趣，你和我说了我也懒得听。”
夜玄从一开始就表现出一副很懒，很不想多管闲事的态度。
但实际上夜玄说出来的所谓的态度和他做的事完全背道而驰。
如果夜玄真不愿意多管闲事，那又为何会帮她治眼睛？
她无法强迫夜玄去救他不想救的人，至少在现阶段是这样。
……
墨琛在宫里躺了一个晚上，一群太医围在他的身边都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的功夫这位刚被封的王爷就断气了。
陛下也在这守了一个晚上。
陛下对这个孩子还是有些执念，想与天做做抗争，不知道能不能斗得过老天。
好在一个晚上过去，墨琛的情况确实稳定了不少。
墨琛总是有这样的能力，能在大家觉得他没救了的情况下还能保住一命。
墨琛的病情每一次都十分危险，但每一次又都化险为夷。
他这种情况倒是很锻炼太医们的紧急应对能力，也很考验太医们的身体素质。
倘若哪个太医的身体不好，可能早就被他这时不时抽风的病情吓得半死。
墨琛一醒来就嚷嚷着要找娘子。
陛下原本想把墨琛留在宫里，但见墨琛这么坚持，他也没办法，只能找人把他送回府。
但就在他们要回去的时候，墨琛突然又晕了过去，陛下见此马上放弃了送人回去的打算，要把墨琛继续留在宫里。
陛下也没有要把褚慕找过来的打算。
褚慕一直在府里等墨琛的消息，等来的就是墨琛要在宫里住上一段时间，褚慕更加担忧了……
“玲儿，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进宫去看看殿下？”
“夫人您还是在府上好好休息吧。”
“也对。”褚慕苦笑着说，“我进宫也帮不上忙。而且恐怕陛下也不想让我进宫，要不然陛下肯定就派人来找我了。”
“夫人您千万不要这么想。陛下应该也是担心您的身体，再说了，宫里有那么多人，一定能把殿下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