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放心你，让刘嬷嬷过去照顾你和你的新夫人。父皇的意思你应该明白吧？你也老大不小了，父皇希望你能尽快有一个孩子。”
皇帝的话音还没落，墨琛就站起来抱怨道：“父皇，儿臣正要和您说这件事呢！儿臣不需要什么嬷嬷，那个刘嬷嬷看着就很讨厌，昨天她还要跟我们一起睡……”
“什么？”皇帝皱眉，表情一言难尽，“你是不是说错了？”
“没啊，昨天儿臣都要和娘子休息了，结果那个刘嬷嬷就在我们的房间里赖着不走，您说这不是要跟我们一起睡是什么？她还说这是父皇您的安排，是您让她跟我们一起睡的……”
墨琛的话让皇帝越听脑袋越疼，他赶紧拦住墨琛。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父皇明白你的意思。”
“那父皇，您能不能让刘嬷嬷回宫啊？宫里有那么多事等着她去做，怎么她非得要跟我和我的娘子一起睡觉呢？”
皇帝太阳穴的血管暴起，突突突地跳着。
“刘嬷嬷不是要和你们一起……”皇帝都说不下去，“父皇不是希望你们能尽快有个孩子吗？刘嬷嬷就是去监督你们的。”
“监督？这有什么好监督的？难道有刘嬷嬷在，我们就会有孩子？要是刘嬷嬷不在，我们就不可能有孩子？那刘嬷嬷到底是什么啊？所以她其实不是人对吗？她是……神仙？”墨琛想了半天都没想到那个恰当的说法，他看向齐松，“那叫什么来着？”
“送子观音。”齐松小声说。
“啊，对对，就是送子观音！父皇，所以刘嬷嬷就是送子观音吗？”
皇帝扶额。
“刘嬷嬷不是什么送子观音，她是父皇派过去监督你们的。”
“监督？”墨琛一脸茫然，“父皇说的话，儿臣是越来越听不懂了。难道有刘嬷嬷的监督，我们就能有孩子了？那刘嬷嬷是怎么监督的？她能教教我吗？如果我去监督娘子，或是去监督别人，别人是不是也会有小孩？”
虽然他很喜欢这个儿子，但现在他也被这个儿子所问的问题折腾得头晕脑胀。
且不说现在墨琛已经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了，即便是墨琛年幼的时候，他都没听墨琛追着他问这么多问题……而且还都是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
皇帝只能先不管墨琛问的那些问题，耐心地说：“父皇只希望能尽快抱到孙子。其实不止是你，你的其他皇兄们，他们成亲之后也会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嬷嬷跟着，你那些皇兄们也没说什么啊。而且不止是你的皇兄，你的皇姐、皇妹们，她们也都是有人带的，这算是规矩。”
“那儿臣要是想破了这个规矩呢？”
墨琛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清明，不过这也仅仅只是一瞬间，恰好没有被皇帝看到的一瞬间。
“破了这个规矩？”
墨琛点头：“没错。规矩都是人定的，那人也可以破了规矩啊。儿臣就是不喜欢那个刘嬷嬷……她太凶了，而且对娘子也很凶。儿臣怕那个刘嬷嬷把我的娘子给吓跑……而且儿臣也不想让那个刘嬷嬷跟着我们睡觉。昨天晚上刘嬷嬷就在我们房间里赖着不肯走，吓得儿臣只能带着娘子去别的房间里睡觉，这一个晚上我都没睡好，娘子也没睡好。”
皇帝皱着眉头，不太想答应。
“父皇……”
皇帝对现在的墨琛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那这样，按照规矩，刘嬷嬷还是继续留在你府上。不过父皇会和刘嬷嬷说，让她以后不要打扰你们休息，这样总可以了吧？”
皇帝已经做出了让步，墨琛也知道见好就收。
刘嬷嬷留在哪儿无所谓，只要她不继续盯着他们，尤其是在晚上……其他都好说。
虽然他的心里已经答应了，但他还是装作思考的样子，想了好一会儿，这才不情愿地说：“好吧，那就听父皇的。”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即便刘嬷嬷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但是府上有这么一个人，总归会有点威慑力。
那天见到褚慕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丫头看着虽然很文静，但实际上应该很有自己的想法。
墨琛的情况特殊，他虽然身为皇子，当着外人的面，褚慕必定会表现得体，但在府上就未必了。
他担心墨琛在府上会受欺负，所以才安排刘嬷嬷过去，一来是为了盯着他们，让他们尽快有个孩子，另一方面就是让刘嬷嬷去教导一下褚慕，让褚慕对自己的身份有一个明确的认识。
不过他还是更希望墨琛能有个孩子。
之前所有大夫都说墨琛活不过二十岁……现在距离这个时候是越来越近了，他总有一种看墨琛一眼就少一眼的感觉。
成亲意在冲喜，也意在给墨琛留个子嗣。
子嗣先放一放，但冲喜这件事……说不定真的成了。
皇帝打量着墨琛，觉得墨琛从成亲以来，脸色确实变得更好了些，整个人看着也更有精神了，神智比起以前似乎也更加清醒。
以前他和墨琛聊天，总是有很多难以沟通的情况，现在虽然还是会有，但墨琛不管是从表达上还是理解上都比之前进步了不少。
也许他的病真的会痊愈呢？
“刘嬷嬷的事父皇答应你了，那现在你也得听父皇的，父皇找太医过来给你把脉，你不能拒绝。”
墨琛一脸菜色，也只能耷拉着脑袋点头，说了一声好。
……
自从褚慕醒来，刘嬷嬷就一直和褚慕讲道理、说规矩，褚慕中间有几次听着都要睡着了，但处于礼貌，还是强忍着打起了精神继续听刘嬷嬷的啰嗦。
听的出来，刘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了，做事情一板一眼，对于规矩言听计从，也希望她这个新加入皇室的成员能和她一样，数十年如一日地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
无奈褚慕从来都没打算在这里留一辈子。
她好不容易离开了褚家，又离开了烟雨楼，只等再离开这里，她就拥有真正的自由了。
“夫人，宫里的规矩老奴已经和您说的很清楚了，接下来就说一说您和殿下的夫妻关系吧。”
褚慕一听到“夫妻关系”这四个字，身体就僵了。
果然，该来的还是得来，可能这才是刘嬷嬷的真正目的。
“夫人，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红儿和玲儿那两个丫头都在外面等着。老奴现在要问您几个问题，还请您如实回答，千万不要害羞。”
褚慕的双手紧握成拳，还没等刘嬷嬷问，她的脸就已经通红了。
“请问夫人和殿下在大婚之后的日子里，有没有行过夫妻之事？”
褚慕咬着唇没说话。
“夫人？”
褚慕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担心刘嬷嬷问她一次不够，还要再去找墨琛确认。
墨琛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懂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肯定有什么就回答什么。
但如果她说没有，刘嬷嬷肯定不会放过她。
如果她说有，墨琛说没有，他们的答案不一致，刘嬷嬷可能会选择相信墨琛的话。
想太多终究没有用，褚慕的脑子一片空白，然后随口说道：“有。”
刘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殿下做的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显然让褚慕接受不来，她选择闭口不答。
“夫人请不要担心，这里只有老奴和您两个人。殿下的情况特殊，老奴不知道殿下对于这种正常的夫妻之事到底懂得多少，虽然在成亲之前有人和殿下说过，但具体殿下能记得多少也无人知晓。老奴所作的无非是希望殿下和夫人能尽早拥有一个孩子，陛下也是这么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