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喜欢和同情是不一样的。你也许会因为他对你好，你们的兴趣、喜好相投而喜欢上他。你也许会因为他现在病重，对他产生了同情心。如果是前者，你留下来就是对的，如果是后者……那你就应该趁着你还没有陷得太深赶紧离开。”
“……”
“所以问题来了，你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我……是前者。”
也许是。
“好吧，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夜玄可惜地叹了口气：“其实刚才你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说有，如果我说我喜欢的人就是你呢？”
“……”
这是发生了什么？
褚慕一脸茫然。
“你看，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夜玄大笑，“我只是开玩笑的，怎么就把你给吓成这样了？”
“……”
褚慕的表情马上又从惊吓变成了生气。
“夜玄，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知道这种玩笑不能随便开的吗？”
夜玄耸肩：“我只是看你现在为了你那个丈夫这么发愁，脸上都没笑容了。作为一个大夫，治好病人的疾病是我的责任，不过我也顺便可以让我的病人更开心一些，比如现在这样。”
“呵呵。”褚慕冷漠地说，“我没觉得有多开心，我只觉得很无聊。”
这个玩笑好像有些尴尬。
于是夜玄便主动提出要和褚慕聊天，畅谈一下他们的过去。
褚慕也不知道这样的意义是什么，比起畅谈，她大概更想休息。
奈何夜玄畅聊的兴致高涨，还没等她拒绝，他自己就开始说了起来。
夜玄先主动说起了他自己。
夜玄说他本来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本来可以过着无忧无虑混日子生活，但是奈何家里太乱，人太多，大家的嫉妒心都太重。
他爹的身边有好几个女人，那些女人也都给他生了很多孩子。
虽然他爹很喜欢他，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被家里的人嫉妒。
他觉得那个家早就不是家了，早就变了味道，他对那个家彻底失去了信心，就学了医术，成了名医。
褚慕对夜玄的身世倒也有几分意外。
不过想想也是，像夜玄这种性格，确实就是有钱人家的纨绔公子没错了。
不过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就好像她在家里不被家人喜欢，还被褚嫣陷害。
也好像墨琛身为身份高贵的皇子，深受陛下喜欢，最后就是因为这种喜欢夺走了他的健康。
果然深宅大院家的孩子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没想到你过的这么不好。”
“欸，你可别这么说。其实我觉得这样也不错，你看我现在不就自由了么？至少我还能做点我自己喜欢做的事，比如治病救人。”
“确实，如果你没有离开，那你可能就只是个纨绔少爷罢了。”
“……”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褚慕也察觉到了。
“纨绔少爷？”夜玄质问，“你觉得我是个纨绔少爷？”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好吧，或许我是个少爷，但我并不纨绔！绝对不纨绔！”
“或许那只是你自己这么觉得，我觉得你就是个纨绔少爷没错了。”
“……”
“我不知道该和你说什么了，我要静一静。”
褚慕在心里失笑。
这位纨绔少爷看来也是个小孩子的脾气。
“说说你吧。我都说完了，你也该说说你自己，这样才公平。”
“所以你想听听我是怎么倒霉的吗？”
“不不不，我不关心你是怎么倒霉的。你都能嫁给这个……”夜玄意识到后面他要说的那个词是褚慕不喜欢的，于是他马上改口，“你都能嫁给这个宁王了，可见你的家人对你并不好。这种我都能想到的事就没必要再问，我更好奇你和墨琛之间是如何相处的。你们到底是怎么相处才会让你喜欢上墨琛？”
褚慕想了想。
其实她也不知道。
有的时候喜欢不过也就只是一瞬间的事，可能这一瞬间都没注意到就已经到来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改变了对墨琛的看法。
但这一切就是默默地改变了。
“坦白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墨琛虽然神智并没有那么清楚，但他还是很照顾我。我有的是时候觉得他就是个小孩子，其实他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不健康，他只是从一个大人变成了小孩子。直到这一次，我才意识到他病的真的很重。”
所以褚慕下面一句很想问夜玄能不能也帮墨琛治病。
不过同样的问题她之前已经问过了，而且还问了很多遍，夜玄的回答也都是一样的。
褚慕不想让夜玄对这件事觉得烦躁，但她也没打算就这么放弃，她只是想等过一段时间，或许再她的眼睛稍微好一点之后再向夜玄提一提。
至于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可能地说一些关于墨琛的好话，先让夜玄对墨琛有一个很好的印象，慢慢改变夜玄的心思。
她觉得夜玄应该会救墨琛的。
如果从夜玄的角度来看，他只想找很难治疗的病人，墨琛一定符合这个要求。
她相信墨琛的病情比她的眼睛还要严重的多。
……
墨琛的病情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
虽然似乎比之前好一些了，但墨琛也还是没能醒过来。
原本在墨琛的身边围着一群太医，现在陛下可能也觉得没必要太执着了，听天由命吧，最后就只在墨琛的身边留了两个太医。
这几天褚慕没去，陛下觉得自己看清楚的褚慕的真面目。
他还向自己身边的公公感慨，说褚慕终于装不下去了，见墨琛一直没苏醒，这就打算放弃了。
陛下对褚慕不来看望墨琛的行为表示不满，但他也不能做什么。
他只是有些懊恼，他还以为自己看对人了，但显然……他还是看错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能怎么样。
褚慕的眼睛看不见，到这来无非就只能陪着墨琛，他派人去找褚慕也没意思，所以还不如就这么算了。
只是陛下心里憋着一口气，有些难受。
这天陛下正在处理公事，太子墨璋求见。
陛下召见了墨璋，看到墨璋，他就想起墨璋要娶的人。
那个人刚好也是褚丰的女儿啊。
“父皇，儿臣知道父皇这段时间为了三弟的事情操心，但父皇您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啊。三弟一向敬重父皇，若是让三弟知道父皇你为了他的事情这般忧虑。三弟的心里一定也过意不去。”
“如果他能因为自己过意不去而苏醒的话，那倒是一件不错的事。”
“父皇……”
“好了，你就不要劝父皇了。倒是父皇想跟你说说你的婚事……如今你弟弟一直没醒，但你的婚事还是要照常办的。只是父皇可能没什么心思放在你的婚事上了。你自己应该可以处理好吧？”
“父皇放心，已经有很多人在帮儿臣操办了，父皇不必担忧。”
“那就好。”陛下点了点头又说，“褚嫣和褚慕是姐妹。如今你三弟病重，褚慕一开始确实总来探望，但现在也不见个人影，看来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父皇现在不禁有些担心，褚嫣会不会和褚慕一样，也如此薄情？如果这样的话，让你和褚嫣成亲，会不会是委屈了你？”
“父皇您千万不要这么说。虽然褚慕和褚嫣是姐妹，但她们是两个人啊。儿臣相信褚嫣一定不会像褚慕那样的……也请父皇给褚嫣一个机会。儿臣很喜欢嫣儿，儿臣想要娶她为妻子。”
皇帝有些意外墨璋竟然这么坚持，于是就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