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褚慕似乎记不太清了。
她记得就在她为了自己背叛墨琛而愧疚、痛苦的时候，有个人吻住了她的唇。
虽然她下意识想推开那个人，但那个吻让她觉得并不厌恶，甚至有些温暖，也很踏实，让她舍不得拒绝。
所以她真的没有拒绝。
虽然夜玄在那之后就没再做什么，他反倒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继续一本正经地为她医治。
可这件事却在她的心里造成了不小的波澜。
那之后她又陷入了治疗眼睛的痛苦之中，疼痛让她没心情多想，一觉醒来她才开始后悔。
是不是太晚了？
“夫人，您今天的气色看上去不错呢。”
褚慕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有吗？”
玲儿愉快地说：“有啊。夫人今天的脸色红润，看上去十分健康。前两天夫人您看上去病恹恹的，我还很担心夫人呢。不过现在看夫人的脸色，我就放心许多啦。”
褚慕的手还放在自己的脸颊上。
虽然昨天又做了更对不起墨琛的事，但她今天醒来，发现自己的愧疚还没有之前多。
她仔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不禁怀疑她的脸皮是不是变厚了？
“等会儿我要进宫。”
玲儿一愣。
“夫人还要进宫吗？昨天的事……”
“昨天我不大舒服，有很多话都还没和殿下说。既然今天我的身体还不错，那当然要进宫去探望殿下，好好和殿下聊一聊。”
“……”
玲儿心中不解。
她看今天夫人的脸色好了不少，还以为昨天殿下已经和夫人摊牌了。
可是如果夫人已经知道了宫外这位才是真正的殿下，那她就不会再想进宫了啊。
所以夫人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夫人，可是昨天您在宫外遇到了褚家人，还有太子，万一今天再遇到可该如何是好？”
“应该不会吧？我想我爹和褚嫣也不会每天都进宫。至于太子……我倒也不怕他，只是有些烦他。好歹是皇宫，不管他做什么，我想他应该也不会太过分。”
褚慕下定决心要进宫，玲儿也拦不住，那就只能先伺候着褚慕洗漱，再吃些东西，然后进宫。
好在这次运气不错，那些不想见的人都没出现，褚慕很顺利地就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夫人，您来了。”
褚慕来之前，墨奕正坐在床上吃着齐松刚为他从御膳房偷来的点心。
褚慕突然来了，墨奕只能匆忙地放下自己手里的点心，在床上躺好，等待被审阅。
褚慕在床边坐下，眉头微皱。
“这是什么气味儿？”
齐松的身体看上去有些僵硬。
他看了一样墨奕里面的那一只手端着的一碗红烧肉。
“夫人说的是什么气味儿？”
齐松自然不好说现在这位殿下手里正端着一碗红烧肉。
所以他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玲儿也看到了那碗红烧肉，她朝着齐松使眼色。
可齐松也没办法啊，他总不能去抢吧？？万一动静太大，反倒被夫人发现了怎么办？
玲儿屏息凝神。
她知道夫人的嗅觉很灵敏，而且这肉香……别说是夫人了，连她都能闻得到。
这可怎么瞒得住？
“殿下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是御膳房送来的鸡汤。属下喂着殿下喝了一些，殿下最近能吃些东西了，太医说殿下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想必不日就能苏醒。”
齐松也实在编不下去，只能尽可能地转移话题。
“可是这气味儿不像是鸡汤啊。”
褚慕不解地说。
她会做饭，她还是能分辨出饭菜的气味儿。
她确定这味道不该是鸡汤，更像是红烧肉？
可为何齐松却说是鸡汤？
她也不认为齐松会为了这点事说谎。
不过这也不是要紧事，或许这是齐松吃的饭也说不定，她也不想在这件小事上纠结太久。
见褚慕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齐松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还是很想把那碗红烧肉从那位四殿下的手里抢过来。
万一真被夫人发现，那不是遭殃了吗？
而且他也很担心这个做事不怎么靠谱的四殿下会当着夫人的面就开始吃起来。
齐松在心底默默地祈祷着。
褚慕像往常一样拉着“墨琛”的手，先感受一下他的温度，然后再继续和他说些心里话。
今天“墨琛”的手似乎比往常要热一些。
褚慕倒是很高兴。
这温热的感觉让她也相信墨琛比以前更健康了。
想到以前墨琛冷冰冰的双手，她觉得墨琛的手热乎乎的才更让她放心。
“你们先出去吧，我要单独和殿下说说话。”
“……”
齐松担忧地看着那碗红烧肉。
墨奕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褚慕，又看了看自己的红烧肉。
他也很为难啊。
他现在饥肠辘辘，本来还以为能好好吃上一顿，却没想到褚慕竟然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虽然他可以等会儿再吃，可是按照以往的经验，等褚慕对他说完那些本应该说给他三哥听的话之后，他这红烧肉估计也就凉了。
凉了的红烧肉很影响口感，这不禁让他有些担忧。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让齐松把肉端走。
等齐松和玲儿都离开了之后，褚慕也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一直沉默着，沉默到墨奕在床上躺着，都快睡着了。
“墨琛，我可能……我可能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了。”
“……”
墨奕一听到这话，马上睁开了眼睛。
并且露出了八卦的眼神。
他非常迫不及待想知道褚慕到底做了什么。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褚慕肯定还不知道他们互换身份的事，不然她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了。
“墨琛，我认识了一个人……他是我的大夫，他现在在为我治疗眼睛，我之前和你说过他，他叫夜玄。”
褚慕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语言。
“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和他相处的过程中，我竟然隐隐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你的影子。”
墨奕忍不住想笑出声来。
那当然啊，夜玄和墨琛就是同一个人，能在夜玄的身上看到墨琛的影子，这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啊。
不过让他想笑的更准确的原因是……
当初他刚知道他三哥的计划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他三哥那个潜伏的身份肯定会被发现，只是迟早的问题。
不过他三哥可不相信。
他三哥觉得自己只要换一种方式和褚慕相处，就不会被发现。
他不相信。
所以他就和三哥打了个赌。
如果褚慕发现了，那他就赢了，到时候他三哥就得答应他一个要求。
至于什么要求……他现在还没想好，以后再说。
虽然现在褚慕还没完全发现他三哥和那个什么夜玄就是一个人，但现在褚慕已经开始怀疑了啊。
有了怀疑，接下来被发现也就是早晚的事。
看来他和三哥打的这个赌他差不多是必赢无疑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夜玄和之前的你很像……”
褚慕自己一边说一边苦笑。
“我知道这种说法很可笑，也很荒谬。如果你现在清醒着，你可能会觉得我疯了。我知道，不管我说的再多都没有，唯一确定的就是，我可能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我背叛你了……我万万不应对除了你之外的其他男人生出情愫。”
褚慕沉默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还应该说什么。
“如果我真的做了背叛你的事，那我该怎么办？”
“……”
墨奕发自内心地想说，他支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