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慕已经渐渐放下了对墨琛的执着。
所以她在和夜玄相处的时候也就更自在了一些。
她不知道这件事如果被外人知道之后，外人会怎么想。
外人可能会觉得她是个浪荡的女人，不守妇道云云……
但她现在也不愿意去想那么多。
这段时间她想的太多，她太累了。
倒不如就这么顺从自己的心，放纵一下，也放松一下。
“听说你们府上最近来了很多客人？”
夜玄来找褚慕的时间也越来越早。
以前夜玄至少要等到天黑才来，现在才只是下午，夜玄就已经潜入到了褚慕的房间里来。
“你不是也在府上么？你既然知道，何必问我？”
“那不一样啊。”
“有什么不一样？”
夜玄想了想说：“嗯……意义不一样。我喜欢听你和我说一些你身边发生的事，这种闲话家常的感觉，你不觉得很好吗？”
“你为何来的这么早？我都还没吃完饭，你就已经来了。你就不怕被其他人发现吗？”
“你放心吧，我很有分寸的。若是有人来了，我自然会躲起来，就像是上次在密室一样。”
“你的胆子可真大。”
“我在江湖混迹这么久，虽然也没混迹出什么名堂来，但胆量还是有的。不过这也恰恰说明我有足够的自信，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
褚慕摇头。
“不，我也不为你担心。我什么都看不见，就算我想担心，我也不知道该担心什么。”
“啧，听你这么说，你好像是在抱怨我医术不精，以至于给你治疗了这么久，你的眼睛都还没复明？”
“只是有些感慨而已。”
褚慕让夜玄坐下，就坐在她的身边。
“我现在好像想通了一些事。”
“哦？”夜玄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褚慕，“你想通了什么？可是决定和我在一起了？”
“倒也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执着，可能随意一点会过的更舒服吧。”
“你竟然现在才想通这个道理？”夜玄的语气显得有些失望。
“怎么了？”
“虽然我也不觉得你是个多通透的人，但我觉得你很聪明，你应该早就知道有些事不能强求。但你竟然现在才刚刚想通……不过没关系，想通了就是好事。那你现在既然想通了，你可有什么新的决定或安排？”
夜玄顿了顿说：“比如……离开这里？”
褚慕沉默良久。
“我不知道，也许我想应该等墨琛的身体再好一点吧？又或许等我的眼睛好了之后……我还没想那么多，我不想把自己安排的太长远，我只想先过好眼前的每一天，顺其自然。”
“嗯，这样也不错。所以意思是不是说，以后如果我对你好一点，你也不会着急拒绝了？”
褚慕没回答。
“既然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
褚慕听到有碗盘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夜玄说：“我今天来的早，也是来给你送点好吃的。我觉得这府上的饭菜都没什么意思，我找了一家不错的酒楼，给你要了几道好菜。来，现在还热乎的，你尝尝。”
“我说刚才怎么就问道了一股饭菜的香味儿，我还以为是我闻错了。”
“当然没有。”
夜玄在褚慕的眼前摆了个碗，不过却没有给褚慕筷子。
褚慕伸出手来要餐具，夜玄也没理会她，而是自己拿起餐具夹起菜，朝着褚慕的嘴边送去。
褚慕下意识地想要躲避。
“你看，你不是说要顺其自然的吗？再者说，我是你的大夫……你就当我在给你喂药吧。”
“药？”
“嗯。”齐松认真地补充了两个字，“药膳。”
褚慕这一次没忍住，终于笑了出来。
“也就只有你能够这么胡说八道。”
“我是大夫，我说什么都是对的。”
夜玄的语气听着理所当然，褚慕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就真的顺其自然地吃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配合的很默契。
褚慕刚把自己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另一口菜就又送到了她的嘴边。
她吃了点东西，觉得有些口渴，还没等她说，一勺汤就已经送到了她的嘴边。
她吃的差不多了，还没等她说，夜玄就不再继续往她的嘴边送饭。
这一顿饭过去，他们两个人没说什么话，但却默契十足……
好像夜玄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完全知晓她的心意一样。
这让褚慕很意外。
她甚至觉得夜玄好像不是第一次在给她喂饭了。
然而这确实是第一次。
“怎么样，我点的菜不错吧？是不是都很可口？”
褚慕的手里端着一杯夜玄刚给她倒的热茶。
她微微颔首：“嗯，味道不错，刚好都是我喜欢吃的。”
“真的吗？”夜玄佯装惊讶地说，“那还真是巧了，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只不过是按照我自己的喜好，和我尝过觉得不错的给你点的菜。本来还担心自己不了解你的口味，点的菜不合你的胃口的，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确实，我也没想到这些菜竟然都是我平日比较喜欢吃的。”
是了，这些菜确实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的口味其实并没有什么规律。
她不像是有些人只喜欢吃清淡的，或是只喜欢吃口味重一点的。
她自认为自己的口味很杂，什么都能吃，但有几道菜是她很喜欢的，有一些味道也是她偏爱的。
通常在她身边时间比较长的人，才能抓住她的规律。
以前她的身边没有丫鬟……
虽然有个红儿，但红儿也不怎么伺候她，她都是自己给自己找吃的，也时常自己给自己做饭，正因如此，所以本来也没什么人知道她的喜好。
即便现在在她身边的玲儿，如果不是她特别要求，玲儿可能都不知道她喜欢吃的其他菜式。
但夜玄却对她了如指掌。
“夜玄，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哦？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你好像对我太了解了。”
“是吗？我了解你什么？口味？”
“不止这些。其实我也说不上来，这大概就是一种感觉吧……但说实话，没有人能这么了解我的口味，我想可能如果我的娘亲还在的话，她知道的都没有这么清楚。”
“你看，你总是这么会夸人，明明是在夸奖我，但是都夸奖的这么不着痕迹。”
夜玄一边说着，一边笑了起来。
“我觉得你不仅认识我，你可能还认识我很长时间了……”
“那你觉得可能吗？”夜玄反问。
褚慕一时哑然。
过了一会儿，褚慕自己失笑着摇头：“确实不太可能。”
“所以啊，我们之前确实不认识。我认识你也是个意外，要不是因为你需要治疗眼睛，我可能都不会找到你。”
“还是说你们做大夫的都有这样的本事，可以很快了解病人的口味？”？“当然不是了，我只是个大夫，又不会读心术，除非你和我说，不然我怎么会知道？”
但是褚慕从来没有和夜玄说过自己对饮食方面的喜好。
除非是在她治疗眼睛的时候太过于痛苦，不知不觉就和夜玄说了这些。
只不过褚慕觉得自己还是个正常人。
一个正常人在痛苦的时候一定连话都说不出来，更不可能这么有逻辑地把自己的喜好说个一清二楚。
难不成她还能在最难受的时候把自己喜欢的菜的菜名都说出来吗？
那她得是多贪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