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旁的纪伯翰和苏瑾有些奇怪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恋人,两人脸上都有不可置信,只是纪伯翰脸上更多了一丝愤怒和恨意。
苏瑾则更是惊讶,她没有想到有一天那个不要脸的慕变态会化身体贴好丈夫?看来是丁咚的善良感动了丘比特,一种欣慰与祝福充斥在苏瑾的心中。
只是,苏瑾一转头,看见一脸不善的纪伯翰,掩上脸上的笑容,心里又有一些同情纪伯翰,在法国的那几年,她目睹了丁咚和纪伯翰的好,一开始,她还帮纪伯翰掩藏住那件事,还期待着有一天,咕咚会原谅纪伯翰,从此两人过上甜蜜幸福的日子。
可是,没想到,这半路杀出个慕变态,他的出现不知道害得咕咚有多惨。可是她看得清楚咕咚心里是有慕变态的,不管纪伯翰再怎么努力,估计在咕咚心里的地位都比不过慕时的。
苏瑾在心里为纪伯翰的爱默哀三分钟。
“待会你的师母会平安无事的出来的,你看看她,然后我带你回家好好休息下,一切就会好的。”慕时低沉醇厚的声音宛如美酒般诱人,此时听起来却是诱哄的口吻。
丁咚点了点头,顺从的直起身子,不过片刻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慕太太……”
丁咚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慕时,眼神里泛着浅浅的疑惑。
“笑一笑。”慕时霸道的开口,异常英俊的脸孔线条分明,带着强势。
丁咚如他所言浅浅淡淡的笑了下,却听到耳边咔嚓一声,慕时的手中不知何时拿出了手机,将她刚才的笑颜拍了下来。
“这多好?”
“慕先生,你好幼稚!”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从里面被推开,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摘下白色口罩,脸色很是凝重。
“医生,病人的情况怎么样了?”丁咚脸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那个医生的身上。
“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属于淋巴瘤晚期,淋巴系统毁坏,白细胞降低,病人已经丧失抗病毒能力,所以这放在平常人身上的发烧感冒,对于患者来说就是致命的伤,这次发烧,使得患者大脑皮层功能严重受损,丧失自主活动能力。”医生所说的话令丁咚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凝重起来,她不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师母,现在出来脑子清醒,其他部位已经不可以移动的吗?那不已经是半个植物人了么?
“医生,照您看,这样的情况会维持多久?”慕时的语调淡淡的,理智的问道。
“按照患者的情况看,短了说三五年,长了……”对方的话点到为止,可在场的所有人懂了。
往长了说,那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没有人比丁咚和纪伯翰更知道,如果让一个爱表演爱艺术的艺术家,浑身上下插满管子不能动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如果让一个爱美的女人,顶着一个光头就这么过完自己的余生,这对汪时雨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一脸惨白的汪时雨从手术室内被推了出来,一双如明月般的眸子此时看起来黯淡无光,或许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委屈,那双眼睛就是不肯阖上。
“病人因为高烧的原因,神智还没有完全恢复,现在先送去病房休息一下。”医生知趣的出言解释道,声音沉重而又刺痛人心。
因为生病的原因,汪时雨一头长发都被剪去,光秃秃的头顶还带着手术缝合后的痕迹,或许是听到医生寒凉人心的声音,她无神的眼睛看起来莹亮莹亮的。
丁咚伸过手去拉拉汪时雨的手,那手上的温度冷得吓人,接着丁咚看见汪时雨的眼角留下一滴泪,顿时丁咚心如刀割,因为她知道,汪时雨是一个极其要强的人,就算在最危难的境地,她也依然如一朵傲然的牡丹花,永远用她的坚强支撑着自己。
可是如今却成了这样,丁咚想就算师母还是像原来一样误解自己,对着自己破口大骂,也好过像枯木一样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家属就不要送进去了,你们谁去交一下手术费。”一行人沉默不语的把汪时雨送到病房门口,医生拦住他们。
医生看众人都没有离开的意思,又补了一句:“病人想在病情还没有稳定,过一个小时之后,你们再进来探望吧!”
还是慕时率先反应过来,拉着丁咚转身离开,纪伯翰和苏瑾对视一眼,随即也退到门外的走廊上。
*
丁咚站在医院的大厅内,早晨熙攘看病的人群并未因是早上的缘故而消退多少。她眼神茫然的看着穿梭在自己身旁的众人,他们脸上渴望得到健康的表情是那么的明显,丁咚只觉得自己心里面空荡荡的,好似缺了一块什么似的。
师母是爱美的,那一头从来都是打理的根根分明头发,可现如今因为开刀留下的痕迹让她的脑袋光秃秃的,如果师母清醒过来的话她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丁咚的手指攥的紧紧的,那枚钻戒深深的印刻在丁咚的拇指皮肤内,刺得生疼生疼的,也为丁咚保留了最后一丝的理智。
伯翰说师母已经在一个月前就诊断出癌症,而且是晚期。这话丁咚死也不会相信的,她接受不了前几天还好好的人,瞬间就变成这样。
就算纪伯翰告诉她,那天师母是带着假发去见她的,可她还是无法接受。
“小丁咚?”有些不确定的语调从她背后不远处传来,丁咚纤瘦的身形有片刻的僵硬住,随后缓缓的转过身去看着声音的来处。
“严爵?”
“阿时,转院了?”严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丁咚不好好的在杜少阳哪里陪着木头哥,来这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