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师母在这里住院……我过来看看!”经严爵的提醒丁咚才想起慕时还是一个病人啊,因为自己的事跑上跑下的,心里有些愧疚。
目光不由得向不远处,那个穿着黑色风衣身材挺拔,正在排队交钱的男子看过去。
“你怎么会在这儿?”丁咚并不想让严爵知道慕时也在这儿,倒不是怕他斥责自己没能把慕时照顾好,倒是想着万一严爵有什么要紧的事,别让他多一份担心。
“我妈妈昨天刚住进来。”严爵倒没有注意到丁咚九曲回肠的情绪。
“你妈妈?老师她……”丁咚没想到这坏事总是一件跟着一件的。
“前几天,在家里晕倒了,现在先住进医院进行一个全面的检查。”严爵解释道,“不过,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非要来这呢?这离家又远,又不是什么好医院?”
“……”丁咚有些欲言又止,她想或许严爵还不知道,他的好朋友杜少阳已经死了吧!
正琢磨这个消息,到底要不要自己告诉他的时候,严爵开口说道:“丁咚,你好好照顾木头哥,我就先走了!”
说完,点点头就走了!
丁咚看着严爵的背影,想着同样生病的严英,不由得有些感慨,那个温柔幽默的严老师怎么如今也住进医院了,她还记得第一次在墨迪的录音棚,有些害羞和敬佩的和严英打招呼的事。
可现如今,墨迪因为那场大火现在脱离危险期还不得而知,惜之一直躺着医院不知道现在有所缓解没有,现如今严爵的妈妈住院了,这周遭的一切都让丁咚有些心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给他们带来那么多的麻烦。
“在想什么呢?”慕时走过来。
“刚才我看将严爵了,他说他妈妈也住在这个医院,说是住院检查一下。”丁咚轻声的和慕时说着。
慕时听到严英也住院的消息有些震惊,英姨和秦姨身体一向很好,怎么突然英姨就住院了?而且住的还是这个医院,这小小的华沙医院真是来头不小嘛!
“没事,只是住院检查应该没什么大碍,况且她那边还有阿爵和秦姨照应着,你还是先去看看你的师母吧!”
当丁咚推开门走进了病房,而此时医生正在帮惜之插着导尿管,汪时雨睁着眼睛只是看着天花板,苏瑾背着身子似是不敢面对这一幕,纪伯翰却只是紧握着汪时雨的手,安静的贴合在脸颊一侧。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纪伯翰是汪时雨的儿子。
因为纪伯翰坐在病床的右边,丁咚只能走到左边来,她从未见到过这样的师母,记忆里她总是温柔的陪伴在老师身旁,老师走后,她一个人守着茶馆,坚强美丽,岁月好像一直很优待的,可她而现在……却成了这样。
丁咚泛凉的手指轻柔的覆盖在汪时雨紧紧攥成拳头的左手,似乎从手术的第一刻开始,她就没有松开过那只手。
导尿管插好之后,医生沉默着离开,这样的情景在医院里他每天都可以见到太多太多,不过看起来这个女人的儿子和女儿都还很孝顺的,就是不知道这美丽优雅女人的这两个孩子到底能够耐心的陪伴这个女人多少日子,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在现实面前,亲情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汪时雨的情况在同样病人中算是比较严重的,虽然能够自主呼吸,但其他的功能却全部都要倚靠仪器来维持,意识也还没有完全恢复。
“师母,好些了吗?”丁咚恢复了些许镇定的与平静,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汪时雨攥紧的手指。
只是回应她的是冰凉凉的,像是——
死人一般!
这样的念头一经出现在脑海内,丁咚的心微微颤抖了下。
手指紧扣在汪时雨的指缝内,却意外的触摸到不一样的质感,像是她在手心内握着什么东西。
一旁的纪伯翰很显然也注意到这一点,他的眉心疑惑的蹙起,和丁咚一同把目光汇聚在汪时雨的手上。
她的手心里到底捏着的是什么?
医生进来说了什么丁咚已经听不清楚了,丁咚用着缓慢怕伤到汪时雨的力度轻柔的将她手指移开,里面一枚白色的纽扣和几根酒红色弯曲毛发赫然的出现在汪时雨的手心里面。
丁咚只觉得脑袋里似有一根弦崩断了似的,纽扣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师母的手心里,一定是在她昏迷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意外,才会将这枚纽扣紧紧的拽住,直到现在都不撒手!
她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到了一起,那种从未有过的愤怒席卷全身,几乎要令丁咚的理智丧失的干净。
师母到底在高烧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到底是不是正常发烧?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要找到了这颗纽扣的主人,一定就可以清楚的解答!
只是这颗纽扣到底会是谁的?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将一个丧夫的女人往死路上逼?
丁咚因着愤怒全身都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她目光阴霾的落在睁着眼睛的慕惜之脸上,心头压抑着滔天的愤怒。
“这些?”纪伯翰看着丁咚紧绷的面孔说道。
丁咚还没来得及回答,刚才还在外面接电话的慕时走进来,略带歉意的说道:“慕太太,我有些事要先走,待会你看完你师母,就让阿莫送你回家!”
丁咚并没有转头看向他,而是背对着他点点头。
慕时走后,过了很长时间,丁咚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手里握着那枚纽扣和几根毛发,站在一旁的苏瑾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丁咚拉到椅子上坐着。
苏瑾一反往常鲁莽的个性,理智的对着丁咚说道:“咕咚,现在我们应该马上去查看医院的监控记录,看看在伯翰之前有些什么人进过你师母的房间。”
“苏瑾,说的没错,我们还需要把这几根头发送检。通过DNA可是比对出这是谁的毛发?就算我们目前无法改变这样的现状,但我们可以做到努力为汪师母找到凶手。”纪伯翰走过来蹲在丁咚面前抬头看着她的脸,他有些心疼这样的丁咚,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不是正确的?
丁咚低头对上纪伯翰的眼神,有些感激和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动,纪伯翰这么对汪时雨,完全是出于对自己的那点情谊,当年的事不但伤了自己,也伤了纪伯翰,可现在帮自己的还是他,丁咚不知道自己到底欠了纪伯翰多少次人情了。
“这白色的纽扣应该是医生的,咚咚,你和阿瑾去查纽扣的下落,那红色的头发我现在就送到法律鉴定中心,应该很快就能知道是谁令汪师母昏迷的了。”纪伯翰回避丁咚看过来的眼神,缓缓站起来,拍拍丁咚的肩膀,说道。
苏瑾很敬佩的看了纪伯翰一眼,觉得这个主意不错,还不等丁咚回答,她抢着说道:“就这样,走咕咚!”说着不由分说的拉着丁咚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