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把丁延平尸体回到X市的新闻公开出去的,而且还称丁延平是在国外被丁咚派人害死的,X市的媒体风向标马上捕风捉影,朝着不利于丁咚的那一头偏去,仰或是有心人士的授意,狗仔队甚至将一年前丁咚婚礼上没有新郎的事抖了出来。
再加上五年前闹的沸沸扬扬的与父亲脱离父女关系一事,丁咚的“慕太太”个人形象几乎已经荡到了谷底。
“时光”集团的股票也因为总裁夫人的事,受到影响。
甚至有传言称,慕时在不就之后就会和丁咚离婚。
面对外面的纷纷扰扰,丁咚却像是感觉不到一般,她只是沉默而又安静的待在家里,,一切看似与往日里没什么区别,一切却又似乎不太一样了。
丁咚的手机一直不停响动着铃声,到最后她不厌其扰,所幸关了机。
慕时应该还没有回来吧!他回来之后会不会第一时间找自己离婚呢?
“咕咚,你当初要是肯听我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会走到这一步?你非要受了伤痛了身冷了心才罢手吗?那个慕变态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不值得你这样。”苏瑾抬起手指将丁咚落在脸颊旁的发给拂到耳后,脸上的表情心疼着。
昨晚到现在,苏瑾都陪在丁咚身旁,不知为什么丁咚的反应让苏瑾更加不安。
“阿瑾,我不后悔,要是我没有嫁给他,不可能知道我母亲的事,也不可能夺回股份,至于慕时和希拉,就随他们去吧!”丁咚戴着隔热手套将熬好的米粥端下灶台,声音很低,苏瑾知道这是丁咚故作镇定的表现。
“咕咚,那你还爱他吗?”苏瑾迟疑了又迟疑,终究还是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丁咚的动作停顿了片刻,随后又恢复如常。
“爱?阿瑾啊!你说我这满身伤痕的,还有什么力气去爱?”丁咚无奈的轻声的笑着,笑着笑着又沉默了下来。
突然,一股恶心的感觉在胃里翻腾了起来,丁咚猛地用双手撑在水池旁干呕了起来,这几天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因着这动作就连头都晕了起来。
苏瑾站在一旁呆滞在原地,她看着丁咚的模样脑海里某个念头陡然成型。
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就算是丁咚漱完了口转过头来的时候也没有收敛起震惊的表情。
“我怀孕了,这次是真的!”丁咚淡淡的开口,好似跟苏瑾在讨论着今天的天气一般。“你要生下来么?你疯了?在这种时候?”苏瑾接连三个问号加重语气,她看着丁咚不明白她到底要把自己糟践到怎样的地步才足够!她的咕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无所谓这么坚强了?
一个女人突然变坚强并不是什么好事?那代表着她可以依靠的一切都无法依靠了。
丁咚看着苏瑾的表情,这才想起来,那天她叫纪伯翰答应自己的,这件事不能告诉阿瑾,可是现在,却是自己把这件事说出去的,真是讽刺啊!
“阿瑾,我的身体状况不允许我将这孩子生下来,在去古巴之前我还想要和慕时商量要不要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可是现在不用了,我已经决定要决定去医院将孩子打掉!”丁咚的语调越发的冷了,与之相反的却是她纤细手指轻抚小腹的动作轻柔无比。
对于慕时她已经死心了,可是孩子并没有什么错,丁咚有一点点基督徒的心态,基督徒是不被允许打胎的,而且丁咚那么喜欢照顾孤儿院里的孩子,如果自己有一个孩子的话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苏瑾所有的话都梗在喉头,许久之后,她只是张开双手将好友搂在怀中,两个女人安静的用受伤的自己安慰彼此。
“咕咚,离婚吧!我本就是一个心大,粗心,不着调的人,你现在这幅模样看的我心都疼了!你说要是换做其他人那还不得心疼死,要是你妈妈和你师母他们知道你活成这样,在天堂也会难过的呀!”
苏瑾低声的呢喃着,如果婚姻里只剩下了疲惫与失望,那还有什么好维系下去的呢?对于对婚姻并不了解的苏瑾,只是单纯的觉得,人生在世合则聚不合则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有什么不好的!
丁咚笑了,连苏瑾都知道的道理什么自己不明白呢?
等吧!等着慕时回来,就离婚吧!
*
古巴,祁囿的基地。
此时,慕时正站在卫生间里,用着大掌接着水,抹了一把脸,眼角的憔悴将他整个人映衬的更为英挺有型。
阳光透过老旧的木棂窗浅浅的映射了进来,将慕时的整个五官轮廓都笼罩在里面,也同样将他脸上的疲惫、痛苦、愧疚映衬的一清二楚,下巴处新长出来的胡渣湛清湛清的,而这个从来都注意自己形象的男人却无暇顾及。
灰尘四散在空气里,在阳光照射下显得尤为清晰,那健硕欣长的身躯不知过去多长时间终于还是动了,有力大掌内攥紧着毛巾,那力度甚至已经没办法在拧出水来。
从昨天下午开始慕时就接到集团高层的电话,说是不知谁把丁延平的死怪在慕太太身上,使得现在X市满城风雨,想到丁咚可能正在面临着别人的口诛笔伐,慕时的心就很难平静下来。
昨夜和祁囿聊到后半夜,祁囿仔仔细细的把丁咚在古巴和克鲁斯谈判的所有细节都讲给慕时听了,祁囿的一句句话就像一道道伤口似的,落在慕时的心上,歉疚和心疼快把慕时压死。
想到昨晚的画面,慕时维持着这个姿势,从口袋里将手机取出来,拨通延其的号码,简单的陈述几句之后让他将电话转给希拉。
很快,那曾经在熟悉不过的柔弱语调从听筒里传进了慕时的耳中,几乎是不自觉的,他为着自己接下来的决定而捏紧了手机,修长的骨节处甚至都已经泛了白。
“阿时?”电话那头的希拉面色苍白,此时她还在古巴市里医院,因为病情还不稳定,只得在观察一段时间,暂时还可以离开。
“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一个字都不准对慕太太透露!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慕时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令希拉感到如此的疏离与冰冷。
希拉没想到她听见的不是慕时的关心和安慰而是——警告,警告她不准伤害他的慕太太。
“难道这不是你提离婚的最好理由么?怎么现在你反倒还要保护起她来?阿时你不是应该查清楚之后和她离婚吗?”希拉听到慕时的声音,只觉得心口气血上涌了起来,一阵阵的妒恨与愤怒在心中翻涌。
“够了!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不是你应该操心的!”慕时安静的将深邃的视线落在窗外,要查他也要问清楚之后再查!
“阿时,你每天跟一个你不爱的人呢睡在一起,难道你就真的不恨么?更何况她还拆散了我们”希拉大声的说着。
“我怎么不爱她?我爱她,我爱我的太太,还有希拉,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了,我们之间的分手也和慕太太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