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的那一巴掌,像是将丁咚心头燃烧的烈火一下子给浇熄了似的,现如今慕时这两个字在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意味,或许连丁咚自己都说不清楚了。
听到丁咚是这个反应,电话那头的男人很明显的一顿,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再度传来的声音却比刚才更加的温柔了。
“慕太太,我知道我不够好。可你……别对我失望!你还记得你说过,等我回来,你要和我讲一件事,或许就是你的曾经是吗?等着我,等我回来,我们开诚布公的谈谈。”慕时低醇的嗓音没有任何的遮掩,深沉内敛的性格在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尽显深情。
听到他的话,丁咚怔愣了下,也许是没有想到会从慕时的口中听到这些话,可还不等她有所回应,那话那头像是没了信号,声音戛然而止在乱哄哄的外语声中。
片刻后,电话被挂断了。
可丁咚依旧维持着将手机放在耳边的姿势。
不知是巧合还是意外,也恰好就放在被慕时重重落下一巴掌的那面脸颊。
慕太太,我知道我不够好,可你——别对我失望!
慕太太,等我回来。
丁咚的脑海里似乎能临摹出了慕时说这话时的轮廓,他那张深沉紧绷的脸凌厉线条分明,单手或许还撑在车窗一旁,狭长的眸子略微的阖上,涔薄的唇一字一句的将这句话说给她听。
那般缠绵的话语,从那个男人口中说出来,该是多诱惑人心的啊!
可是,这两句话不是第一次说出来了,丁咚清楚的记得,慕时第一次说“慕太太,别对我失望。”是在那次火灾之后,慕时住院,看到希拉来了,就甩开了她的手。
第一次说:“慕太太,等我回来。”是在师母的茶馆里,那次慕时站在希拉身边。
真巧!每一次都是在他选择了希拉之后,给出的承诺,不知道这一次有多少真实性。
丁咚心里这样想着,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左心房的位置,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匀速的跳动着,却并没有预期当中的心悸的感觉。
她突然的害怕了起来,从未有过的恐惧席卷而来,难道自己真的可以放下了吗?
“慕时,我的爱情——是不是已经死了?我好想已经坚持不下去了。”
丁咚对着已经传来忙音的手机听筒,喃喃的说着,似是温柔,似是缠绵,似是疲惫,似是落寞。
如果一个人自己坚持了很久的东西,开始产生动摇,那这件事是不是永远都不会有希望了。
*
慕时面无表情的跟着延其走进,一栋别墅内时,看见祁囿正用着怀里的杜悦沉着一张脸看向前面,见是慕时进来,脸上阴冷的表情这才算是稍稍的消弭了些。
用着单手拍了拍,身旁上好黄花梨木精心雕凿而成的座椅,祁囿周遭的空气像是凝结了似的冰寒,森冷冷峻面容之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杜悦的削瘦的背脊。
这别墅建在离贫民窟不远的地方,显示了祁囿一贯的风格,敌人的在哪,他就把总部设在那。
四周的钢化玻璃,折射出的冷芒仿佛将室内与室外分割成了两个不同的环境,整体的冰冷令人望而却步。
四周站着精锐的保镖,挑选的全都是最优秀的人选,他们全都曾经参加过亚马逊热带雨林内的生死选拔,以及祁囿的死亡挑战,弱的人化为了白骨,而活着的人自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杜小姐,老朋友见面,还板着一张脸,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慕时冷冷的说。
“我受了惊吓,老朋友不安慰我一下,还有我列队迎接?”杜悦窝在祁囿的怀里,可怜兮兮的说。
那上海独有的娃娃音,让常人听起来一定以为这声音的主人是一个娇气的大小姐,谁能想到是一个制毒专家和电脑专家的声音?
杜悦的“撒娇”在祁囿眼里十分受用,祁囿冷着脸安慰性的握住她的手,接着给延其一个眼神,延其端过来一杯红酒,递给慕时。
“那是什么?”慕时单手执起高脚杯,轻轻晃动着红酒,任由微酸清醇的香味挥发出来,鹰隼般的锐利眸子落在不远处被宽大黄布给罩住的巨大物事,刚毅英俊的脸上透着漠然。
祁囿似乎察觉到怀中杜悦的紧张情绪,他温柔的低头,轻柔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
“等下你就知道了!”此时祁囿上身套着松垮的深色衬衫,领口向下的两颗纽扣敞开,欢-爱过的痕迹虽然是淡了,但却依旧清晰可辨。
慕时耸了耸肩膀,不愠不火,只是将薄唇落在高脚杯沿上,喉结上下滚动着,将红酒送入口中。
大老远的跑过来,看你俩秀恩爱?要不要脸?
很快,有五个人被黑衣保镖压了过来,别墅内流光四溢的水晶流苏吊灯折射出来的光将每个人的脸都不同程度的柔和了起来,可,这偌大别墅内此时流淌着的丝丝诡异气氛,却让人忍不住的压抑。
似乎有什么粗重喘气的声音从巨大黄布后面传来,这五人被压着进来的时候,身上似乎都还带着血腥的味道,其实他们一同前来的完成这次任务的人一行有二十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可是跟从死神手里夺过命出来的人相比,那就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了!所以注定了全军覆没。
流光落在慕时阒黑幽暗的瞳孔内,他微微昂头看着水晶流苏吊灯,那优美曲线的设计却让他回想起了三年前的往事,时光流转,一切都变了。
只见祁囿一抬手,杜悦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伸出纤细白嫩的手指落在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眼神里还带着惶恐!
祁囿却在唇角勾起了残忍的笑。
“宝贝儿,乖,等着,我给你报仇。”
“拉开!”淡淡的声音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寒意,慕时收回看着水晶吊灯的眼神,看着保镖将过于宽大的黄布给拉开,里面有两只眼睛放着绿光的动物因为躁动在来回的走动着,巨大的铁笼子将它们罩住,不会伤到外面的人。
“嗷呜!”的咆哮声响起!
慕时看过去,那里面竟然是三头狼!
慕时涔薄的唇角缓缓的勾起阴寒的浅笑,看来这次,那些人是真的碰触到祁囿的逆鳞了,否则他也不会将这三头宝贝给拿出来。
看了史密斯是把主意达到了杜大美女身上了。
“史密斯的人?还是前一阵子被我们缴了货的毒枭?谁派你们来的?”祁囿冰冷的声音宛如魔鬼般,令人心头一颤。
被他搂在怀中的杜悦害怕的瑟瑟发抖,清澈如山泉水般的眸子闪烁着不安。
慕时看着杜悦的表情,有些好笑的勾唇抬起酒杯喝了一口,这杜大美女有绒毛恐惧症,简单的说就是有毛的她都怕,小到刚出生的宠物狗,大到眼前的狼,她都怕。
要不是祁囿一次次哄着她,她早就几滴毒药毒死那三头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