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鹊站在画烟楼门口,原本嬉闹的众人都朝她看来,正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余惊鹊平时就没个好名声,如今那徐世亮的死又被徐家给扣在她头上,只要知道余惊鹊的就没一个待见她了。
老鸨站在门口脸色不好看的暗道了一声晦气,可见人过来了还不是巴巴的往上贴。
余惊鹊站在吵闹的大厅中,环顾了一圈后定格在正陪着几个书生打扮的人喝酒的粉衣女子身上,不过没有立即做动作,还是照旧给了老鸨银子就往二楼窜。
花言正在窗户口盯着窗外的街市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见余惊鹊进来立马簇起秀眉,快步走来握住她的手道:“你怎么来了?这种时候你还来我这,当真不怕旁人说你吗?”
这青楼的好处就是消息传的快,她前天知道这消息后真是急得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今儿见惊鹊来却有些怨她不知道避风头。
余惊鹊牵着她的手坐下后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给自己倒水喝。
“我这不想出来也得出来了,那瘟神给知府出主意让我和他一起找出凶手,你说我能怎么办?”说着又气鼓鼓的咬了一口绿豆糕。
花言自然知道她口中的瘟神是哪个,当下有些愣住。
“谢公子为何要这样做呢?”
待惊鹊咽下那口吃食没好气道:“我哪儿知道。诶,你知不知道那个徐世亮每回来画烟楼最喜欢找哪几个姑娘啊?”
花言重新给她填上茶水后想了想道:“我好几次瞧见他唤柳儿、欣儿伺候,就是那日你撞见时他身边的两个。”
余惊鹊想了想点头,方才她在楼下就瞧见了不只是柳儿还是欣儿的了。
“不过若说最亲近,大约是柳儿了。还记得那徐公子头一次来楼里的时候就是叫的柳儿,后来每回来都要叫上柳儿。”
每次…真是瞧不出来徐世亮这么喜欢一个人啊。
“怎么?你想到什么了?”
余惊鹊摇了摇头严肃道:“想是没想出来,不过饿是真饿了。”
她这一大早的就被谢珩拉着去看了一上午的尸体,中午喝了一肚子的茶水,一点能垫肚子的东西也没有,现在早就饿的不行了,那还有其他精力想什么案子啊。
花言无奈的叹了口气,却还是笑道:“行了,我这就去做,你等着。”
余惊鹊笑嘻嘻的看着花言站起身打开房门,却见门口立着一位白衣男子,此人一手把着门框,一手摇着折扇,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花言。
“姑娘,好久不见。”
花言皱眉:“公子是…?”
沈垣今日特意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却没料到人家根本就记得他,不免有些伤心,不过花言认识,不代表余惊鹊不认识。
此刻双手抱在胸前走到花言面前上下打量着沈垣:“谢珩不在,请左转下楼再右转。”
沈垣好像听不出惊鹊的下逐客令,一下子蹿进屋子里来笑的如三月桃花般灿烂道:“我是来找花言姑娘的,虽然姑娘忘了在下,让在下痛心疾首!可是没关系,在下对姑娘的心意姑娘一定能感受到!”
“……”
花言与余惊鹊对视一眼,彼此无奈。
惊鹊现下正饿着,心情不大好又见那人对着花言说个不停更是气不打一出来,抿嘴道:“喂!花言已经被爷包了,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成吗?”
花言抬手按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右手,看着沈垣欠身道:“公子请回吧,今日花言不接客了。”
“我不是客人,我是来向姑娘表明心意的!”说着豪气万丈的从怀中掏出一千两银票拍在桌上。
“只要姑娘愿意,在下立马可以就为姑娘赎身!”言罢又把那把贱嗖嗖的折扇打开,有些得意的扇了起来。
花言脸上此刻并没有笑意,冷着脸:“那公子就失望了,花言不愿意,公子请回。”
余惊鹊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笑容逐渐消失的沈垣,她都跟花言说了好几次要为她赎身也被拒绝了,这人才见了一面就嚷嚷着要为她赎身,再说花言也不喜欢那等虚有其表的公子哥,恰好这沈垣就是那种虚有其表的公子哥!
花言说完后便走出门给余惊鹊弄吃食去了,惊鹊含着笑过去拍了拍沈垣的肩。
“哥们挺有钱啊,不过你还是死心吧。”能随随便便的就拿出一千两的人,的确很有钱!有钱的她眼睛都要冒金光了。
沈垣把钱放回怀里叹了口气,转身瞧着惊鹊:“在下沧水派二当家沈垣,与你小时候还有一面之缘呢!”
“多小?”
“你的满月酒。”
“滚。”
恰好正是画烟楼用饭时间,有人来给花言送了一盅汤来,说是今天老鸨高兴特意加的菜,加上她自个儿做了几样菜端上桌当真是丰富。
只是见屋子里的某人竟然还没走,面色一僵,可也没有说什么。
沈垣便是给个台阶他就能上天的人,立马厚着脸皮坐在她身边,一手撑着脑袋笑的花枝乱颤:“花言姑娘当真是好手艺,若是能把姑娘娶回家,沈某此生无憾。”
“……”
惊鹊盛了碗汤刚放下桌听了这句话差点没吐出来,这沈垣比谢珩还不要脸啊!
低头准备喝汤却闻着股怪异的味道,这汤香是香可跟她以前喝的骨头汤的味道怎么不一样啊,透着股诡异的味道,难道那老鸨用的肉是坏的?
视线望向那肿汤,夹起一块骨头到自己面前细细端详,花言看着她的动作瞳孔迅速收缩了一下,直勾勾的盯着惊鹊。
“怎么了?这骨头有什么吗?”
惊鹊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这是个什么动物的骨头,伸到花言面前问道:“你能瞧出这是什么骨头吗?像猪骨又好像不是。”
这节骨头肉少的可怜,连骨头也小,跟一般的猪骨比足足小了好几圈,而且骨头比猪骨脆薄一点,闻着也没有其他动物的膻味,当真是古怪。
花言瞧了半天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你不放心这汤就不喝了,我给你做了蛋花汤的。”
“好吧。”说着放下骨头,换了个碗给自己盛了一大碗的蛋汤,吸溜吸溜的两口喝了个干净,又干净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肉。
沈垣原本盯着花言笑嘻嘻的,忽然拿起筷子夹起刚刚被惊鹊夹着的骨头严肃着看了良久,忽然瞪大了眼睛跳起来把骨头扔到地上。
大叫道:“这是人骨头啊!”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