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鹊猛地拔出剑嫌弃的扔在一边,而周旭昌的尸体就像沙袋一样倒在地上,瞬间淌出一滩血迹。
身后的一众弟子见门主死了,一个个不反抗却连忙下跪求放过。
看着这一幕,余惊鹊只是冷漠的翻了一下眼,伸手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水,却把整张脸弄得更脏了,连手上都染上了。
转身欲离开却看见门口站着两人,谢珩欲言又止的看着她眼中似有万言千语,而他身旁站着个清秀的姑娘,正害怕的拉着谢珩的手臂。
余惊鹊下意识的把沾了血迹的脸藏在一边不去看他们。
撑着伞仿若没有看到两人一样,就在和谢珩擦肩而过只是被人抓住手,蹙眉正要问缘由之时忽然被人拽着跑。
玉清被谢珩甩开手,茫然无措的看着两人快速离开的身影,盯着余惊鹊的背影咬了咬牙提着裙子追了上去。
余惊鹊被谢珩带到了一处人烟罕见的山坡上,面对谢珩微怒的神情不觉得好笑,抽回自己的手冷漠道:“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让你别管我的事你都当做耳旁风了吗?”
谢珩再次抓住她的手,将她手上的血迹展示在眼前气道:“你杀人了!如果传出去你知道后果吗?你真的以为你能靠一人之力抵挡整个武林?”
“那与你有何干?我念着与你有旧情不想与你动手,但你若再管我的事…杀你,我还是做得到的!”她杀人是她背负骂名,可若是谢珩跟着她那些伪君子才不管他是有何理由,她对他心狠,也好过跟她一起面对千军万马。
谢珩咬着牙,闭上双眼气极反笑,忽然抽出自己的剑递到余惊鹊手中,拿着剑头对着自己心口,怒吼道:“来啊!杀了我!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不管你余惊鹊!”
余惊鹊不动,谢珩就自己往前送。
余惊鹊微红了眼,拿着手中剑气道:“你疯了吗?你忘了你从前多想活下去?就因为我你就不要命了?谢珩,你不觉得你的爱太可悲了吗?那个余惊鹊早就已经死了,如今的我根本不值得你去爱!”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是余惊鹊!”谢珩抓着剑身的手心已经开始微微涔血了,鲜血落到青草上,又滑落进泥土。
余惊鹊忽然自嘲一笑,把谢珩的剑放开,十分诡异的笑着说了一句:“是吗?”
忽然把头顶上的伞移开,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迅速变白,而后忽然出现一道道红色的裂痕,一直从脖子延伸到眼角,仿佛瓷娃娃被快要碎了一样。
谢珩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震惊的看着眼前之人,而后别过头似乎不愿看到如此的她。
要回去抬手摸上自己的脸,凄凉一笑:“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是吗?谢珩你看看我,我连正常人在阳光下都不可能了,你真的还会喜欢这样的妖怪吗?哈哈哈哈,我杀人又如何?我还要把所有把我变成这副样子的人拉下地狱!”
三年前她为了救那些伪君子而吞下那颗药,那年她差点因为受不了庞大的内力而爆体,教主就把她所修炼的邪功传于余惊鹊,她就变成了这样,此生再也无法正常站在阳光下。
如今的她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更像是个怪物一样,她除了复仇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了。
余惊鹊捧着谢珩的脸逼迫他正视她的样子,像疯了一样一只说道:“你看我!你看看我!我还是余惊鹊吗?你等错人了!余惊鹊死了,没有这个人了!”
“不。”谢珩忽然抓住她因为被阳光晒着而变得惨白的手。
走了几步将她丢掉的伞拿起来,遮住她的身子同时也将他自己笼罩在阴影里,见她渐渐恢复正常的脸轻声道:“如果你此生只能如此,那我就和你一起待在阴影里。”
只这一句,余惊鹊一直忍着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落下来,晶莹的泪珠划过还未完全消失的裂痕上,哽咽着还要凶道:“天真!你是名剑山庄大公子,你是江湖人人期待的天之骄子!你属于光明而非阴暗!”
谢珩无所谓的笑着,伸手替她拭去泪水,柔声道:“我不想做什么天之骄子,我只想呆在你余惊鹊身边。”
“我才发现我的小惊鹊这么口是心非,明明是担心我却要说那些话让我离开,你说我要怎么罚你?嗯?”谢珩说着抬手像从前那样用手指敲了她的额头一下。
余惊鹊咬着牙,把泪水擦干测过头:“少自作多情了!我早就不喜欢你了!”
“是吗?那刚刚为什么舍不得杀我?为什么宁愿要揭开自己的伤疤也让我离开?你知道吗?你所认为的对我好,在我而言比所有都痛。比起死,比起和你面对那些压力,你不在我身边好像更可怕。”这是这两天来他和余惊鹊说过最多话的一次了,可是好像还说不够,他想让惊鹊明白,不是逃避才是最好的保护。
此刻余惊鹊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愣了片刻后把伞夺回来,“随你如何想,你想跟就跟着吧,只要你追的上我。”
说完跃上树梢邪魅一笑,余光瞥见一个身影笑意渐敛看谢珩的眼神都透着凶狠,谢珩还来不及问缘由人已经离开了,而自己也被玉清给抓住了手臂动弹不得。
玉清跑的太久了气一下子顺不过来,喘了好久的气才道:“公子…您跑的太快了,玉清…玉清都追不上您了!”
谢珩捏紧了双手,深呼吸一次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好不容易才觉得劝动了惊鹊,偏偏这时候玉清出现把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打会了冰点,他又得开始慢慢追妻路了!
伸手抚下她的手,为难道:“玉姑娘,我找我想找的人了,抱歉不能再让你跟着了。我回去写封信你带去沧水派会有人安置你的。”
玉清微微一颤,勉强的笑了一下道:“公子要找的人是方才那位姑娘?”
“是!”
“可是那位姑娘杀了浮生门门主,她杀过人!她配不上公子您!”玉清忽然抓住他的手。
“不,曾经我以为是我配不上她,如今我们真正感同身受了。”曾经他欺她骗她,也做过自私的决定,他也有无法启齿的病痛,知道她如今有多痛苦,所以他才更要找到她好好疼惜她。
他身边不能再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