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惊鹊回到圣邪教的时候故意把伞拿开,那一道道裂痕又复之而来,这些年来她以为她已经看的麻木了,可走到水潭边,看着水中的倒影仍旧觉得可怖。
教主等了半天都不见余惊鹊来报,叫上唐俞刚踏出门就见到余惊鹊蹲在一边的水潭上,再看她当年为她特制的伞居然被扔到一边,脸色一变,快步上前厉声道:“你在做什么?”
余惊鹊收回神,捡起伞撑住才回过头,那一脸的裂痕被女人看个正着,忽然用力掐住她的下颚似乎气急道:“怎么?后悔了?”
余惊鹊看着这样的教主微微后怕,虽说她吃了灵药内力大增可这女人一生练就邪功,如今算来也有百岁却能保持妙龄之姿不知道功夫有多高。
摇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想尽快报完仇,然后…”
“然后死?没出息!”女人忽然撤回手,侧头看了一眼唐俞,后者领会退下去了。
女人走到谭边看着水中的红鱼:“你与我不同,我走到如此地步早就没了退路,可你还有选择的机会,那个谢珩不就是你的退路吗?”
惊鹊捏紧了伞柄:“我不想拖累他。”
“呵!何为拖累?他若不心甘情愿那才是拖累,你以为你自己变成这样就是怪物了?就不能活了?以你所想我可能早就死了!”女人说话句句带着刺,可惊鹊却觉得她是想她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不免疑惑抬头,犹豫道:“您当初发生了什么?”
女人带着冷意的看过来,惊鹊下意识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却见她苦笑一声走到潭边的大石头上坐下,一头华发落在黑色石头上略显得寂寥。
“当初?我都快忘了当初的我是什么样子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女人苦笑。
惊鹊摇头。
女人长舒一口气,看着远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嘴角略微上扬:“因为你是余桓的孙女,我怕伤了你他会恨我,我想你替我和余桓复仇就算做完这一切也好好活下去,连我的那一份也好好活下去。”
余惊鹊木然,他爷爷果然和教主有一腿吗?那几年前她找到的那封写给谢大小姐的信又是怎么回事?
女人见她一脸疑惑,忽然笑道:“我有个名字叫红衣,是你爷爷取得,他说我每次出现都是一身红衣很好看,其实我不喜欢红色,但是他喜欢所以我便一直穿着。那时候我是圣邪教圣女,圣女是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未来的,是他给我名字给了我向往未来的感觉。”
“余桓是个很执拗的人,就算明知道心里已经有我了可还是念着北落城的那个人,所以他走了,后来女人嫁给别人他也没来找过我,直到他死的时候我才又看到他。”红衣说着眼眶中已经有了泪痕。
仰头看着天把眼泪憋了回去继续道:“他是被从前那群老家伙杀死的,目的仅仅是为了让他交出逐月秘籍,你爷爷死前将秘籍烧毁惹得他们众怒将你爷爷折磨致死,而我知道的时候刚好在闭关修炼,得知消息后便走火入魔了,修习的所有功法全都功亏一篑。我想复仇只有练习一种邪功,我是武功天下第一了,可等我出关了那些老家伙都已经死的死,病的病,所以我把万世门灭了,可石承万逃了!我不甘心,所以我要灵药我要再强大再变得年轻一些把那些人的子子孙孙都杀了!结果是遇到了你也被石承万算计去拿药。”
余惊鹊垂下头,抿了抿唇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了,静了良久之后红衣才出声,却是笑了几声看着余惊鹊道:“不要像我和你爷爷一样,一直在错过误会中失去彼此。等一切结束之后,该死的人是我,我早就活够了想去见见你爷爷了 。”
惊鹊忽然轻松吐出一口气:“我知晓了,谢谢你,红姨。”
红衣侧头略显惊讶,忽然嗤笑一声:“还好你没叫我奶奶。”
余惊鹊看着她咧嘴笑开了,这三年她才看明白这江湖武林的模样,有黑就有白,那些伪君子自诩清高是白道,圣邪教没那么多规矩一切随心而为就被称之为黑道。
白道人都有一个通病,好面子得很,就算私底下都黑成碳了面上功夫还得做好,而且规矩特别多,总得立些看起来特别白痴的规矩才显得他们正义凛然似的。
而且颇爱拉帮结派,例如每年一次武林大会,哪个厉害大佬的寿宴,闲得无聊了就自己主张搭个比武大会切磋一番,再有就是莫名其妙的召集人马时不时的骚扰圣邪教一番,美曰其名为民除害。
这些年余惊鹊才算是看明白那石承万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替他隐瞒那些龌龊事,自他坐上那个位置开始他就是精心谋划,苦心经营着,他给每个人一点好处所以大家都乐的他做这个盟主,自然是不愿意换一个了。
余惊鹊算准了周旭昌的死传出去后,石承万一定会像个正义的大家长一样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而后商议怎么除掉余惊鹊,维护他们自己的利益。
不过半月,早有人马不停蹄的跑去灵台山庄,虽是商议除掉我可还得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给石映瑕招亲。
惊鹊坐在吃着果子听到石承万发出消息,谁要是能取得余惊鹊的项上人头他就将石映瑕许给谁,她差点就地噎死。
且不论石映瑕相貌不凡,不少男人窥觊,加上石凌出走若是能做的他灵台山庄的女婿,不就等于一半的灵台山庄到手了吗?石承万这算盘打的叮当响,可竟一点余地也没留给他的一双儿女。
李杰最先一个到的,连他那个独臂儿子也跟着来了,石承万随瞧不上这样的李风云可李杰还是个厉害角色,立即开怀的将人迎了进去。
人到齐了后,李杰一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怒道:“决不能让那妖女再祸害其他人了!也用不着跟邪教讲规矩到时候干脆一起上!”
他一想到他唯一的儿子拜余惊鹊所赐,此生都是个废人了就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李风云坐在旁边,忽然出声:“还有谢珩!他现在可是大张旗鼓的帮那女人说话,还掳走了我的女人!决不能放过他!”
石承万蹙眉,余惊鹊他是一定要除去的,可这谢珩是名剑山庄的公子他还真不好办,正想着忽然就见一个身影走近。
“谁不放过我儿子?”谢御风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正好瞧上李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