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朝离开之后，黎晰就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神色颇为呆滞。
“陛下这是在看什么？是舍不得顾子谦？还是说，没能和顾子谦亲近一番，有些失望了？”
秦明空的声音之中，带着浓重的讥笑之感，像是一条毒蛇一样，钻入黎晰的耳中。
有多久，秦明空没用这样的语气，跟黎晰说话了。
黎晰都快忘了，最开始的时候，秦明空便是如此的。
黎晰的视线，缓缓地移动，然后落在秦明空的脸上。
忽然，黎晰笑了：“千岁爷想当皇帝吗？”
黎晰的声音很轻，听不出到底是什么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却又让人心理有些不安。
秦明空冷声一笑：“臣若是想当皇帝，陛下觉得，陛下可还能登基为帝？”
这话，说的不可谓不狂妄。
但是，黎晰清楚，秦明空所言，却并非作假。
凭借秦明空的权势，他想要成为皇帝，不过就是手到妻来。
如今，更是连左右丞相，都已经倒下，南明党现在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跟秦正党干脆无法相比。
若非秦明空为了国家安定，而没将他们赶尽杀绝，怕是南明党早已成为历史。
这其中，却还有黎晰的手笔。
若是没有黎晰明里暗里的偏袒，实际上左右丞相想要倒下，却还很难。
黎晰就这么看着秦明空，眼神之中带着不舍，带着认真：“千岁爷，朕这个皇帝，做的也没什么意思了，不如就让给你吧，你来当皇帝，朕……做个太上皇挺好。”
说着，黎晰轻笑一声：“平白无故的，还能长了千岁爷一辈。”
秦明空走进了黎晰：“是不是顾子谦对陛下说了什么？”
黎晰一惊，接着便摇了摇头：“并非，只是，如果朕还是皇帝，惜朝总是想着和千岁爷斗一斗，总是想着要让朕重掌朝政。
但是，朕心里清楚……”
还没等黎晰说完，秦明空便沉声开口：“够了！”
黎晰瞬间，便停下了即将要出口的话，只是傻傻的看着秦明空，身子也瑟缩了一下。
秦明空伸手，捏住黎晰的下颚：“在陛下心里，此刻是不是任何事情，都比不得顾子谦了？”
黎晰看着秦明空，低笑一声：“是否任何事情都比不上惜朝，这一点，千岁爷该是清楚的。”
说着，黎晰打开了秦明空的手：“朕若是说，任何事情都比不上千岁爷，千岁爷怕也是不信。”
黎晰轻笑一声：“朕委身千岁爷，那是朕贱，是朕为了千岁爷心中想的，朕想要的那些东西卖身。
朕说关心千岁爷，朕说想念千岁爷，那都是权宜之计，只是为了稳住千岁爷，从而谋害千岁爷。
朕说想要和千岁爷行鱼水之欢，那是朕想要下蛊控制千岁爷，是朕想要重新夺回朝政。
反正，在千岁爷心里，朕对千岁爷一切都是假的，做不得数。
朕在乎的，只有顾惜朝，朕心中所想，也只有顾惜朝。
既然千岁爷都这般认为了，又何必还要问朕，到底心中是不是只有顾惜朝，千岁爷心里，不是有了答案吗？”
黎晰说完，便翻个身，背对着秦明空：“朕乏了，想睡了，若是千岁爷有兴致，尽管动手便是，若只是单纯想跟朕说些什么，那么，请千岁爷明日赶早吧！”
秦明空看着黎晰，神色变了几遍。
最终，却只是伸手，一把扯开黎晰的衣衫，然后压在了黎晰身上：“那看来臣要让陛下失望了，臣对陛下，还真是有兴趣的紧呢！”
黎晰身子微微一僵：“那是朕的荣幸。”
等了片刻，却也不见秦明空还有什么动作。
只是拉过了被子，将黎晰盖住，搂紧了黎晰而已。
黎晰微微攥了攥拳，然后开口道：“千岁爷不是说有兴致吗？怎么现在却不动弹了。”
秦明空的头，埋在了黎晰的颈间：“陛下，你会离开臣吗？”
黎晰身子轻颤：“不会，朕会一直陪着千岁爷，除非朕驾崩了，不然，舍不得离开。”
秦明空翻过黎晰，视线紧盯着黎晰的眼睛：“陛下可不能欺骗臣，若是陛下在骗臣，臣便没有那般好说话了。”
黎晰看着秦明空，忽然伸手，轻轻抚摸着秦明空的眉眼：“朕在，千岁爷便永远也不会开心，如此，千岁爷还想要朕留下吗？”
秦明空盯着黎晰：“臣心中，已经有了陛下，便不允许陛下在离开臣的视线，臣这一次，绝对要将心中之人，永远留在身边，臣说道做到，希望陛下……别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忽然，黎晰有一种，他已经被秦明空看穿了的感觉。
似乎，他和顾惜朝之间的谈话，尽数都落入了秦明空的耳中。
黎晰的心里，忽然有些忐忑。
要说离开秦明空，黎晰还真不知道自己做不做得到。
实际上，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也不能肯定，自己真的就是想要离开的。
还是说，单纯的只是想要让秦明空真正的成为把持朝政的那个人。
黎晰笑了一下：“朕做下的任何事情，都是问心无愧的，至少，对千岁爷是这样的。
若说朕此生唯一亏欠了的人，那便是顾惜朝，千岁爷，无论任何时候，朕请你留顾惜朝一命，可好？”
秦明空看着黎晰，一字一顿的道：“只要顾子谦不触犯臣的禁忌，臣便不会取他性命，但他若不识时务，臣可不是圣人。”
黎晰轻叹一声：“千岁爷放心便是，惜朝他不会主动招惹千岁爷的。”
秦明空嗤笑一声：“但愿如此。”
说完，秦明空低头，吻上黎晰的唇：“臣碰过的人，他顾子谦也不能染指分毫。”
黎晰身子微微一僵，神色颇为躲闪：“惜朝他不会的，惜朝从未对朕抱着什么心思，朕与惜朝，只是寻常好友，只是君臣而已。”
秦明空低笑一声：“这话，陛下自己信吗？”
黎晰沉默了，忽然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只能微微仰头，主动献吻：“千岁爷何必提起他人，这春宵一刻值千金，难道千岁爷是想要浪费了吗？”
秦明空眯了眯眼睛，眼中闪过些许冷光：“果然呢，陛下为了顾子谦，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