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空看着黎晰,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看着黎晰眼中的痛苦,他竟觉得心中像是有什么堵着一般,上不去下不来的难受。
秦明空从来没想过,他竟然会被黎晰这个少年皇帝牵动情绪。
黎晰默默的收回视线,涩声道:“李德全,传膳吧。”
听着黎晰的声音,李德全赶紧领旨,让宫女将膳食摆好:“陛下可要奴才从旁服侍?”
李德全弓着身子,神色恭顺,等待黎晰的命令。
往常,都是李德全服侍黎晰用餐,但有秦明空在场之时,黎晰却都是让他在外面侯着,所以李德全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黎晰看了一眼李德全,淡然道:“你出去侯着吧。”
李德全这才行礼告退,在门外侯着,还带上了门。
黎晰看向一言不发的秦明空:“提前不知千岁爷会入宫,便没有准备,不知这些菜色可有千岁爷喜欢的?”
皇帝赐晏,哪有臣子能说不喜欢的?
秦明空再怎么不给黎晰面子,也不能太过分。
当下便开口道:“臣不挑食。”
看着黎晰紧张的样子,秦明空忽然感觉,他心里之前的不愉快,都退了。
黎晰方才舒了口气:“还能入千岁爷口就好,否则,朕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黎晰说的随意,似是顺口而出,但听在秦明空心里,却觉得有些心里发涩:“陛下可是怕臣?”
鬼使神差的,秦明空说出这么一句话。
说完,就连秦明空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语。
黎晰微微一顿,视线带着些许笑意的落在秦明空身上:“我不是怕千岁爷,而是做任何事都想让千岁爷满意,仅此而已。”
说着,黎晰顿了一下,继续道:“朕只是,看着千岁爷不满意,心中发疼而已。”
说完,也不在管秦明空是什么表情,便自顾自的拿起筷子:“先用膳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一边说,黎晰一边夹了一块虾仁,送到秦明空碗中:“这翡翠虾仁味道不错,千岁爷尝尝?”
看着碗里的虾仁,秦明空神色一僵,他最讨厌鱼类水产!
不过,这菜是黎晰夹的,他却不好丢出去。
正要填入口中之时,手腕却被黎晰抓住,然后,就这秦明空的筷子,黎晰自己将虾仁吃下:“千岁爷不喜,无需勉强,到是朕好心做了坏事。”
黎晰说的认真,语气之中还有些难为情:“千岁爷有什么喜好,都可跟朕说说,朕不想在让千岁爷为难,而且……朕想知道……”
前面,黎晰说的十分认真,一字一顿的,带着坚定。
但是,后面那一句,却有些低了。
半垂着眼,脸上似乎也有些发红。
秦明空一顿,下意识伸手,轻轻的抚摸黎晰的脸,将黎晰的脸抬起来,仔细端详。
黎晰并未反抗,而是静静地,带着期待的看着秦明空。
忽然,秦明空放开了黎晰,轻咳一声:“陛下,用膳吧,怕是要冷了。”
黎晰连连点头,但是眼神却依旧不停地看向秦明空。
一顿饭,两人都再为开口只字片语,但气氛,却颇为绮丽。
“那个……千岁爷,时间还早,留下陪朕一会……不是,我是说,教教我武术……行吗?”
黎晰的声音之中,带着紧张和期盼。
秦明空微微一顿,看着神色小心翼翼的黎晰,却忽然不想拒绝:“臣有些乏了,不如陪陛下说些话吧。”
黎晰一听,眼神一亮,下意识的抓紧了秦明空的袖子:“当真?那再好不过了!”
秦明空摇头失笑,轻轻的摸了摸黎晰的发:“陛下要臣如何呢?”
秦明空的声音带着悠远,像是在问黎晰,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黎晰一顿,忽然笑的明媚,如灿烂朝霞:“千岁爷想怎样,都可以,朕都愿意的,只要千岁爷心里眼里,有那么一丝丝是朕。”
说着黎晰大着胆子的靠入秦明空怀中,眼神轻渺:“朕都愿意的,无论怎样……”
秦明空一顿,看着黎晰,许久,方才叹了口气:“臣早已心有所属,给不了陛下一丝一毫。”
秦明空声音淡漠,轻轻推开了黎晰。
他的心里,只有那个叫铃音的人,而对黎晰的失神,只因两人太过相似,难免让他混乱。
黎晰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收敛,最后化成一抹勉强的苦笑:“朕明白了,朕不会再抱有任何希望,但请千岁爷,也莫要在可怜朕,朕怕……当真……”
秦明空沉默片刻:“臣明白了,若是陛下无要紧之事,臣便告退了。”
黎晰深吸一口气:“李德全,送千岁爷出宫!”
看着秦明空离去的背影,黎晰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一般,跌坐在了地上,苍白的唇微微颤抖:“黎晰多想……得明空垂青……便是万劫不复,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