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空面色阴沉,视线冰冷的盯着黎晰和顾惜朝。
接着,面上便浮现一丝冷笑:“臣就不打扰陛下和太傅了!”
这语气,听得黎晰浑身一僵,接着便连忙从顾惜朝怀里出来,看向秦明空:“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不如千岁爷和惜朝都留下用膳吧。”
黎晰也不管秦明空和顾惜朝是不是会答应,便一手拉着一个人,朝着亭外走起:“这里距离清泉宫很近,就去那里用膳吧,李德全,传膳清泉宫。”
清泉宫,一般是用于皇帝在御花园玩乐之时,所使用的地方,也经常作为皇帝用膳的地点。
黎晰此言一出,李德全便连忙领旨,然后让人传膳清泉宫。
秦明空被黎晰牵着,却并未挣脱,也没提出反对意见,而是跟着黎晰,朝着清泉宫而去。
顾惜朝则是谢了恩,却也并未挣脱黎晰的手,而是面带笑意的跟着黎晰,走向清泉宫。
只是,视线却带着似有似无的敌意,落在秦明空的身上。
秦明空却完全将顾惜朝无视了,视线似乎落在了黎晰身上,又似乎什么都没看。
只有黎晰,看起来神色颇为愉快。
看了看秦明空,在看看顾惜朝:“千岁爷和惜朝都是朕的肱骨之臣,都是朕最为依仗之人,朕希望你们能和平共处。”
秦明空只是嗤笑一声,并未回答黎晰之言。
而顾惜朝这是开口道:“臣明白,定不会让陛下失望,今后还请千岁爷多多照顾。”
顾惜朝的姿态,放的相当低,完全将自己当成秦明空的晚辈。
这当然不是顾惜朝怕了秦明空,只是不想让黎晰为难。
顾惜朝感觉得到,黎晰是怕秦明空的。
仅仅只是秦明空的一个眼神,就能让黎晰全身僵硬。
所以,顾惜朝不会明面上敌对秦明空。
但暗地里,已经想着怎么将秦明空拉下马,让黎晰摆脱钳制。
黎晰自然不知道顾惜朝是什么想的,而是淡淡一笑,看向秦明空:“千岁爷以为如何?”
秦明空扫了一眼顾惜朝,接着便开口道:“太傅才富五车,哪里轮得本王指点。”
明显的拒绝之意,让黎晰有些饿下不来台。
按理说,臣子无论在任何时候,都必须给帝王留面子,这点,顾惜朝就做的很好。
然而,秦明空却完全没这个自觉,分毫也不给黎晰面子,完全的让黎晰下不来台。
说着,秦明空内劲一震,让黎晰抓着自己的手,无法在抓紧,然后直接挣脱:“陛下当街牵着臣的手,怕是有为瞻仰吧。”
接着,秦明空的视线,则是落在了顾惜朝的身上,带着些微冷嘲:“只是不知,负责教导陛下的太傅,是如何教导的。”
听着秦明空的话,黎晰连忙放开了顾惜朝:“这不是惜朝的错,是朕,朕一时激动,忘记了礼法,是朕错了。”
黎晰的视线,落在秦明空的身上,带着淡淡的祈求。
秦明空却像是并未接收到黎晰的信号一般,而是开口道:“若负责教授陛下的是本王,陛下做出如此之事,本王可没脸在享受君恩,吃皇家赐宴。”
明显,这秦明空就是要赶走顾惜朝。
顾惜朝微微一僵,面上的温和笑意也要维持不住,只能僵硬的开口道:“陛下,臣确实有愧于陛下,今日,臣无颜在与陛下用膳,臣这就告辞了。”
黎晰伸手,想要拉住顾惜朝,但是,却感觉到自己的腰间,两个手指,正抵在那里,让他身子一僵,没能伸手拦截顾惜朝。
顾惜朝则是躬身到底,然后举步离开。
黎晰看得出来,顾惜朝并未是害怕秦明空,而是不想让他为难。
若是顾惜朝不走,怕是这顿饭,黎晰也吃不好了。
就秦明空这样,足够让黎晰不敢动筷了。
秦明空收回手,微微挑眉:“顾子谦离开了,陛下可是很失望?”
黎晰沉默几秒钟,方才开口道:“不是,只是觉得,今天的千岁爷,过分了。”
说着,黎晰转身,看向秦明空,神色颇为无奈。
但是,其中却半分怨气也无。
秦明空扫了一眼黎晰:“陛下是不打算用膳了?”
说着,秦明空抬脚,朝着清泉宫而去。
黎晰叹了口气,追上秦明空:“千岁爷对朕,真的半分想法也无吗?”
秦明空脚步一顿:“一丝也无。”
黎晰停下,看着秦明空越走越远。
许久,方才小跑着追了上去:“既然如此,朕能否劳烦千岁爷,莫在给朕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也莫要在让朕误会,千岁爷的心,是有朕的。”
秦明空扫了一眼黎晰:“臣何时让陛下误会了?”
黎晰顿了一下,方才默然开口:“刚刚,朕就误会了,误会千岁爷吃醋了。”
秦明空微微一顿,接着便开口道:“臣只是觉得,陛下与太傅关系过进了,已经超出君臣纲领,所以,才会出言提醒,毕竟先帝将陛下交给臣,臣不能看着陛下做出霍乱超纲之事。”
黎晰张了张嘴,看着秦明空,却半个字都未曾吐出。
直到进了清泉宫,黎晰方才猛然上前一步,从后面抱住秦明空:“朕从不想和任何人霍乱超纲,朕心里只有千岁爷一人,可是千岁爷却弃朕如敝履,半分好颜色也不愿给朕。”
秦明空来开黎晰,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神色冷漠:“所以,陛下就耐不住寂寞,去找顾子谦了吗?”
听着秦明空的话,黎晰眼神一颤,似是盈满了痛楚:“朕没有……朕和惜朝,只是心心相惜的朋友。”
秦明空嗤笑:“朋友?便可称呼如此亲近?”
黎晰看着秦明空,一字一句的道:“寻常人家,朋友知己之间,便是如此称呼,朕也向往可以有一个如此朋友,难道,这也不行吗?
难道,朕和哪个大臣走进了,便在千岁爷眼里,是朕在使用下作手法,在勾引他,对吗?
惜朝对朕如此,千岁爷便以为,朕和惜朝关系不正当,是霍乱超纲,甚至,是否千岁爷觉得,朕已经献身于惜朝,方才得到惜朝的在意?”
黎晰一字一句,说的是一派淡然,但那声音,却越发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