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黎晰还是有些不敢去看秦明空。
此刻，顾惜朝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赈灾。
大约是因为黎晰昨日大发雷霆，也让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不敢拖延，紧紧一日，便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安排了下去。
黎晰的视线，状似无意的扫过秦明空。
但下一刻，却连忙移开，眼中还是带着些许恐惧。
秦明空自是感觉得到黎晰的情绪，微微皱眉，却并未多说什么。
或者说，现在在朝堂之上，也不适合他多说什么。
黎晰顿了一下，接着便看向顾惜朝：“不知顾爱卿几时可以出发？”
顾惜朝连忙上前一步：“只等陛下圣旨一下，臣便可以出发。”
黎晰微微点头：“如此，那便即刻出发吧，朕带百官，送惜朝出城。”
顾惜朝一顿，眼中闪过些许受宠若惊。
接着便行了大礼：“臣谢陛下恩典。”
黎晰亲自相送，这可是殊荣。
一般，也只有重大战争打起来，皇帝才会送将帅出城。
顾惜朝仅仅只是救灾查贪污，便有了如此殊荣，可见，顾惜朝在黎晰心里，占据多重要的位置。
秦明空微微皱眉，却并未多说什么。
只觉得有些不舒服。
实际上，他有无数个借口，让黎晰只能待在宫里，但此刻，却不想多言。
连秦明空自己都未曾感觉到，他对黎晰，多了一份小心翼翼。
黎晰起身：“走吧，百官随朕一起去送大理寺卿。”
文武百官自然不敢多言，只能诺诺躬身，高呼万岁。
黎晰此刻，正坐在马上，与顾惜朝并肩而立。
说是并肩前行，但实际上，顾惜朝还是要落后黎晰半步的。
而身后，则是文武百官。
在之后，才是救灾之人。
城外十里，顾惜朝方才开口：“陛下，在走，便距离都城太远，怕是不安全，陛下回去吧，臣定会早日归来。”
黎晰看着顾惜朝，眼中带着不舍：“朕舍不得惜朝。”
顾惜朝淡笑：“臣也担心陛下，所以，陛下还是早些回宫吧。”
黎晰并未纠缠，而是微微点头，在顾惜朝的搀扶下，下了马：“惜朝，朕看着你离开，然后，朕在回去。”
顾惜朝一顿，接着便轻点头：“好。”
说完，便郑重的对着黎晰跪下：“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黎晰伸手，将顾惜朝扶起来：“惜朝，一切注意安全。”
顾惜朝郑重点头：“臣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望。”
这才起身，令三军出发。
而黎晰，就这么牵着马，站在此处，看着顾惜朝扬长而去。
风，似乎有些冷了。
黎晰颤了颤，却依旧站在这里，看着顾惜朝离开的方向。
忽然，肩膀传来些许重量。
接着，便是一道熟悉的声音：“陛下，还冷吗？”
黎晰一顿，微微转头，看向身后之人。
秦明空神色看似淡漠，但实际上却带着几许柔和。
黎晰的手，下意识的覆在身上的衣袍之上。
那是秦明空的官服。
看着秦明空，视线微怔。
秦明空淡淡的看着黎晰，继而继续道：“陛下，人已经不见了，您也早些回宫吧。”
黎晰看着秦明空，许久，方才开口道：“千岁爷……”
秦明空一顿：“何事？”
黎晰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抓住秦明空的手：“朕……朕还能和以前一样，不远离千岁爷吗？”
秦明空看着黎晰，神色颇为认真：“陛下随意便是。”
忽然，秦明空附身，附在黎晰耳边：“臣不会在吓陛下了。”
黎晰一顿，下意识的后退几步，神色间还是带着些许恐惧。
显然，秦明空的忽然接近，又吓到了黎晰。
秦明空伸手，似乎想要将黎晰那似乎要从肩膀掉下来的衣袍拉好，但却在半途收回了手：“陛下，回宫吧，臣送您回去，或者，臣让人送陛下回去。”
黎晰脚步一顿，但却还是坚定的朝着秦明空走来：“劳烦千岁爷，送朕回宫了。”
秦明空淡淡点头，视线扫过那些面面相觑的文武百官：“都散了吧，本王自会送陛下回宫。”
听着秦明空所言，众位官员这才连忙躬身，然后告退。
黎晰也并未多说什么，更是没怪罪秦明空的越庖代俎，而是开口道：“千岁爷，朕极少出宫，今日……可否陪着朕在宫外走走？”
像是怕秦明空拒绝一般，黎晰连忙说道：“也算是微服出巡了！”
秦明空好笑的摇了摇头，对着黎晰伸出手：“走吧，先去臣府上换身衣服，陛下穿着龙袍，可不适合微服出巡，怕是会造成恐慌。”
黎晰连忙点头，小心的将自己的手，交到了秦明空的手中：“千岁爷，朕还是有些怕你的，但是……朕还是想要靠近千岁爷，朕该怎么办？”
秦明空脚步一顿，接着便如常前进：“陛下想如何，便如何，臣不会在吓陛下了。”
这是第二次，秦明空对黎晰保证。
黎晰握着秦明空的手，忽然用力了：“朕不是不想和千岁爷如何，只是……朕……想要的是两心相悦，并非……并非单纯的供千岁爷……身体需要……”
说着，黎晰别开头，不去看秦明空。
神色间，带着些许难为情。
秦明空楞了一下，然后便一个用力，将黎晰与自己的距离拉近了：“陛下无需如此，臣不会动陛下，臣心里有人，至少，在那人还在臣心中，臣便不会回应陛下丝毫，更不会对陛下在做出什么事来。”
黎晰忽然一顿，眼中似是闪过些许失望：“朕知道了，是朕自作多情了，千岁爷莫怪。”
秦明空微微叹了口气：“陛下，臣带着陛下快些换了常服吧，若是这般走在街上，怕是也会引起恐慌。”
说着，秦明空已经将黎晰抱在了怀里，直接轻功朝着摄政王府而去。
黎晰身子僵硬，死死的抓着秦明空的衣襟，想要推开秦明空，却又想要靠近。
脸上，也带着浓重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