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走了,还带走了这么多的宾客,而新娘却是自己掀开了盖头,竟然还将盖头置于地上,这……这让她怎么做才好?
明明就只剩下最后的夫妻对拜了,这两个人怎么就这么任性呢?公子也是的,就算有再怎么紧要的事情,也应该走完这最后一步再去啊。
现在这般,礼未成人却散了。
唉——
喜婆自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当然,主婚人也很是错愕。
北倾城将红盖头置于地上之后,便跑出了喜堂。
众人以为北倾城是因为不满马平建的离开,所以才这般的。
其实,北倾城并非是因为这个,只是因为她要逃离这里,就算今日季昆仑攻不下这黑虎寨,只要他能够顺利带走她,那也算是目标达成了。
所以,现在的北倾城逃离喜堂,不过是要去找季昆仑罢了。
“公主——”喜婆回过神来,便追着北倾城而去。
新郎跑了,难道这新娘也要跑吗?
这喜堂都成什么了?观戏台?
这婚礼成什么了?闹剧?
北倾城听到喜婆的呼喊后,便加快了脚步,在山寨的房子中多拐了几个弯,那个一身肥肉的喜婆,便没有跟上来了。
听方才的那个人说,季昆仑已经攻破了东门了,所以现在往东门的方向去,应该能见到季昆仑吧?
北倾城心中有些忐忑,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昆仑了。
她在这里的这段时间,日、日都希望季昆仑来救她,日、日都会想起他,季昆仑就像是在她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而在黑虎寨的这些日子里,那颗种子便在发芽抽枝,茁壮成长,带着些疯狂。
没走多远,北倾城便听到了厮杀声和兵器碰撞发出来的声音。
北倾城偷偷地跑了出去,一方由于她是逍遥王妃是他们要营救的对象,一方因为北倾城是他们的公主,所以双方任由着北倾城奔跑而过,却没有伤她一根毫毛。
只是,马平建看着北倾城穿着他给她定制的大红婚袍就这般跑了过去,心中实在是难受得紧。
“嗖——”
一支流矢划破了喑哑而压抑的厮杀场景,穿透了空气。
“小心!”季昆仑大喊了一声。
一支流矢竟然向着北倾城射了过去。
北倾城一听,加上自己感觉到危险迫近,身子一闪,便险险地躲过了那支流矢。
看到这样的场景,季昆仑方才稍稍宽心。
只是这支流矢究竟从何方来的?季昆仑顺着流矢的方向寻去,却由于双方打斗太乱,只能作罢。
季昆仑依旧忐忑着,方才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
“嗖——”
一支流矢竟然又从方才那个角度射来,这时候季昆仑终于瞥到了那个人了。
只是,这支流矢太快,太狠了,他都来不及说话,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支流矢直直地飞向北倾城。
马平建此时也看到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发出来。
季昆仑此时心中万分悲痛,他期盼着有什么奇迹出现。
“噗——”
箭镞没入血肉的声音。
北倾城看着眼前的情景,有些不敢相信。
周遭的空气,此时像是凝固了一般,或者说北倾城已经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了。
北倾城抱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那个男子,这个男子她不认识,可是竟然能为她舍弃自己的性命。
不知道为什么,北倾城此刻五味杂陈,就像是打翻了配料台一般。
被箭镞没入的地方,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北倾城的手,可是当其流到北倾城的大红婚袍上的时候,却不见了,像是被吞噬了一般。
北倾城感觉到了自己手上的黏度,微微地伸出手来看了一眼。
血,这是为她流的血!
北倾城心中很是悲愤,这本该死的人是她,现在这个男子却替她受了!
那个男子因为被那一支箭伤及心脉,所以很快便死去了。
北倾城心中悲凉,眼角轻轻地划过了一滴泪水,很快便被风风干了。
就在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想要发出第三支箭的时候,季昆仑一把将其弓箭踢翻在地,随后便是一把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说,谁人指使你的?”季昆仑眼睛微微一眯,危险的精光就这般散发着。
那人将眼一闭,头一横,有些无所谓地说道:“既然被你抓住了,王爷要杀便杀!”
季昆仑看了那个人一眼,将其打晕之后,丢给了不远处的一个打斗中的暗卫。
“看好他,别让他跑了,更别让他死了。”季昆仑冷冷地说道。
随后,季昆仑的一双目光便全都落在了北倾城的身上了。
马平建一路杀过去,想要将北倾城抓回来。
只是季昆仑更快,直接穿过千军万马中,将北倾城抢了回来,护在自己的身侧。
北倾城犹如一个破布娃娃一般,有些魂不守舍的。
季昆仑摇着北倾城的肩膀,让北倾城看着他的眼睛,然后说道:“他是暗卫,为你而死,自然是因为他觉得值得,你不必抱有歉意,或者内疚。”
季昆仑知道北倾城为何而悲伤,既然知道了原因,对症下药便是了。
“可是……毕竟是因为我,他才死的。”北倾城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就算她平日里再怎么强,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心也不是石头做的,自然还是会有柔软的地方。
此刻,面对着季昆仑,心中更是发酸得难受。
季昆仑一把将北倾城搂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暗卫的使命便是保护主人,而他做到了,虽然他失去了生命,但是却得到了暗卫的无上荣耀……”
北倾城叹了一口气,在季昆仑怀中点了点头,心中的那种酸味却还是挥之不去。
马平建看到这番场景,眼睛瞬时间便红了。
他忘了北倾城原本就是逍遥王妃,他的心中只当北倾城是他差点拜堂成亲的女子,虽然不爱她,但是心中的占有欲却催使着他,叫嚣着要让他去将北倾城给抢回来,捆在自己的身边。
况且,若是北倾城离开了,那他这个驸马岂不是做不成了,若是做不成他又如何名正言顺地坐上皇位?
倒时候就算是他将季贼拉下来皇位之尊,那也只是名不正言不顺,是个乱臣贼子,窃国之贼而已,那与季贼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