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紧闭着眼睛靠在墙角，季昆仑也不管人是不是晕过去了，直接让人拿了盆水往她头上浇。
她尖叫一声，瞬间清醒过来，看季昆仑的眼神也不像往日一样缠绵了，反而带着刻骨的仇恨。
北倾城注意到她的眼神，并不感到害怕，还有心情调笑季昆仑：“你对人家干了什么，以前人家想吃了你，现在人家恨不得生吃了你。”
季昆仑生的高大，从月华的角度看去，正好将北倾城遮在身后，是以刚刚没有发现她。
“北倾城，你怎么……”看见北倾城的瞬间，月华的眼神相当复杂，有仇恨，有快意，最后都转变成了惊讶。
“你想说本宫的脸怎么没事？”北倾城呵呵一笑，走到她面前，牢房很小，所以她隔着牢门也能伸手掐住月华的下巴，“真可惜，那个杏仁，啊不，桂花糕我没有吃呢。而且还留着，你要尝尝吗？”
“不……我不要！”月华的眼神彻彻底底得变成了惊恐，她努力地向后爬去，可惜身后就是墙壁，她再努力也只是原地乱动。
“如果不想吃，那就老老实实地说出来。”北倾城笑得温和，在月华眼中却像恶魔一般，“宫里那位派你来的？”
“不能说……”
月华摇着头，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无意中抓到了北倾城的裙摆，猛的一扯，北倾城一个趔趄就朝前摔去。
看来又要毁一次容了，北倾城心中叹道。
眼前是为了防止犯人逃跑专门设计的带铁钉的牢门，北倾城只来得及护住眼睛，其他的根本无暇顾及，更别说避开了。
就在此时，腰间传来一股力道，轻易将北倾城扶稳了，北倾城回头朝季昆仑感激一笑，他只朝月华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继续。
北倾城点了点头，重新看向月华，不紧不慢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又当着月华的面慢慢打开。
桂花的清香瞬间弥漫了充满血腥味的地牢。
本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味道，月华却像是见到了什么毒药一样，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两人，只知道看着北倾城不断摇头。
“既然你不说，那就是要吃的意思了，你放心，本宫的丫鬟也吃过，说是挺好吃的。”北倾城对季昆仑眨眨眼，“等你吃完了，本宫就让王爷送你回宫里。”
“我说！我说！”眼看着那桂花糕渐渐逼近，月华终于承受不住，崩溃大哭道。
北倾城的手顿在空中，然后慢慢收回，满眼可惜道：“这样啊……”
“是皇上！皇上想除了逍遥王！”月华闭眼，不想再看见北倾城的样子。
北倾城沉默了，转头观察了一下季昆仑的表情，发现并没有什么特殊，疑惑道：“你早有意料？”
“嗯，皇上容不下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季昆仑淡淡地说道。
北倾城同情地瞧了他一眼，忽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
“月姑娘，你不老实啊，皇上想除了王爷，那三番两次动本宫做什么？”北倾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地端王月华。
“坊间流传逍遥王爷跟王妃伉俪情深，皇上半信半疑，想试探试探，从你下手。”既然已经开口了，接下来的话就好撬多了，月华完全无视了旁边牢房里那个男人的怒目而视，反倒出人意料得配合。
试探？北倾城毫不怀疑，试探的结果若是他们真的两情相悦，她绝对会成为季玄洪用来打击季昆仑的第一手段。
皇家这些肮脏事她也见多了，对此也没什么感觉，这件事情她没发现也就罢了，既然发现了，就要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你们试探得怎么样了？”一直不说话，任北倾城发挥的季昆仑忽然说道。
地牢的灯光忽明忽暗，月华看不清他的脸，也无从揣测他想听到的答案，只取个巧道：“还没来得及试探。”
“呵呵 。”季昆仑笑了。
月华心中一喜，看来是赌对了。
没让她高兴太久，季昆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倒是懂得取巧，可惜，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那一双眼睛，是月华从来没有见过的清明，就像是能把人看透。
说完，他拿着烛台沿着来时的那条路出去，地牢里又重归一片漆黑。
身后不断传来月华撕心裂肺的叫声，北倾城跟着季昆仑，疑惑道：“另一个呢？不问了？”
北倾城看到季昆仑并不打算继续审问下去，也不清楚季昆仑心里面到底打的是什么注意。
难道就凭方才月华的那些话，季昆仑就已经将所有的事情理清楚了？
“都是一道的，有什么好问。”季昆仑目不斜视，随口道，“此事你就不用管了，那两个人自然会有人来处理。”
“用完了就一脚踢开，可真是皇家的风格。”北倾城扬声讽刺道。
“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是皇家的公主，现在是皇家的儿媳。”季昆仑也不恼，悠闲地和北倾城拌起嘴来。
北倾城瞪了季昆仑一眼，然后沉默了，一路上直到回到书房都没有再说话。
“莫擎在门口，让他带你回去，虽然我不知道你刚刚怎么过来的，不过书房四周遍布机关，小心给打成筛子。”季昆仑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北倾城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理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晚上我让莫擎带我出去一趟，你跟他提一下。”
北倾城很不喜欢这种有求于人的感觉，这种一切掌握在别人手里的感觉着实让她感到很是不安。
“去看你娘？”好在季昆仑只是随意问了句就答应了，“行，不过顶多一炷香的时间，清心庵里有皇上的人。”
北倾城还以为季昆仑知道这件事情后，不会那么爽快地答应让她去，毕竟如果她暴露了，那么必定会牵连到他。
现在季昆仑答应得这么爽快倒是让她有些始料不及。
北倾城看了季昆仑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她本就没打算久待。
入夜，夏露服侍北倾城睡下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自然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北倾城就自行起身了。
北倾城穿上夜行衣，悄悄出了门，莫擎早已等在门口，见她出来，蹲下身示意她到背上来。
北倾城稍微犹豫了一下，毕竟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男女授受不亲。
最终，想见母亲的愿望压倒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