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你很喜欢这种地方嘛。”
姜笙紧绷着神经，这才看清楚来人的脸。
男人正对着着她，看着她的穿着和打扮皱着好看的眉头。
“陆景琛。”不知道为什么，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样子，姜笙还有点心慌，她又弱弱的问到：“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景琛扬了扬眉：“我在这里很奇怪吗？”
呵，也对，同样是荤场子，男人的天堂，陆景琛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看女人的小眼神，陆景琛便知道，她又想歪了，他张了张嘴，本能想解释，却又是合上了。
“你就这么喜欢这样工作？”
看陆景琛上下打量自己，姜笙有些不舒服，揉了揉被他抓痛的胳膊。
“怎么样，不行吗，这叫职业素养，你懂什么？”
“职业素养？”
陆景琛继续道：“只有素养，没有专业素质那叫没脑子。”
“你……”
看着那张明明俊朗的脸，姜笙不由的有些生气：“你来这儿，不会就是专门找我吵架的吧。”
陆景琛顿了顿，的确不是。
“只是……”
“只是 ？”见陆景琛欲言又止，姜笙倒是好奇起来。
“没什么！”陆景琛看了她一眼：“只是来提醒你，作为陆家的儿媳妇，还是得注意点影响……”
旋即，又是不满的在姜笙身上扫了一眼，推门出去了。
这样举止奇怪的陆景琛让姜笙觉得莫名其妙。
“还真是莫名其妙唉。”
“神经病。”
姜笙说着，捋了捋自己褶皱的裙摆，起身走了出去。
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在前面的过到走过去，姜笙疾步上前，只见那人又退了回来，看着与之十字交口的姜笙。
“这位小姐，看上去有些眼熟啊。”
“哎呀，东哥，这是谁啊……”
姜笙连忙低下头，生怕程跃东胡说八道，把她的计划泡汤。
只见对方身上的女人，活像一个水蛇似的蜿蜒在他身上，那火辣辣的身材就这样与程跃东摩擦着，看打扮应该是程跃东从外面带过来的女人。
姜笙不想惹麻烦，见程跃东又看过来，干脆自我曝光身份，冲程跃东使了个眼色。
程跃东嘴角扬了扬，勾起一个坏坏的角度，脸上似笑非笑，顺手提了一把怀里女人的臀部，极其性感妖娆。
想不到不过数日未见，这程跃东就又恢复本性了。
“不认识，认错人。”然后她又低着头看着怀里的女人继续道：“宝贝，你说这此玩儿游戏，如果有个人在外面守着，会不会更刺激？”
那女人立马听懂了程跃东的意思，连连点头称赞。
“你叫什么名字？”
见程跃东一本正经的故意问道，姜笙气不打一处来，却还是不得不恭恭敬敬的回到他的问题。
为了以防万一，姜笙还是了化名，“蒋楠。”
旋即，看到女人眼里轻蔑的眼神。
“蒋楠？好，那就你吧，跟我们去包间。”
姜笙微微惊愕， 想不到程跃东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想到，他是让自己看他和这女人发生关系，姜笙就一阵恶寒。
“我今日身体不适，怕不能去客人房间，怕传染了你们。”
话毕，缠在陆景琛身上的女人眼睛里多了一丝鄙夷。
她拉了拉程跃东的胳膊：“东哥，我不想和她一起。”
姜笙怎么觉得，这话有歧义，什么叫一起，三p吗？她可没兴趣。
程跃东痞痞一笑，捏了捏女人的下巴，样子就像是在摆弄自己的玩具：“好。”
旋即就听到女人的呻吟声，她整个人已经被摔在地上了。
“东哥……”
这女人看着程跃东，眼睛里又疑惑又委屈，当然更多的是惊慌。
程跃东一改刚刚的温柔和笑意，语气变得有几分威胁的气息。
“那你走吧。”
女人哪知道，只不过KTV偶遇的一个陪酒小姐，居然把她好不容易勾搭出来的程跃东给撬走了。
另一头的大厅外，一些身着便装的男人混进ktv内，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什么。
“东哥……”
女人顿时更慌了，眼睛看了姜笙一眼，充满恨意，姜笙缩了缩身子，她很想说自己是无辜的。
“还不走？”
伴随着程跃东又一声令下，女人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冷哼了一声，语气里都是不甘心，冲刚刚来的方向离开了。
姜笙松了一口气，看着程跃东有几分无奈。
确认过眼神，她是确定程跃东认出来她了。
“程大少爷，你又准备搞什么幺蛾子？”
“噢，美丽的小姐，你在说什么？”
程跃东一脸贱贱的样子，单手依靠在墙上，若是丑的人做这个动作会显得特别屌丝，可是依照程跃东的颜值，到有几分痞痞的帅气。
姜笙深深看了他一眼，一脸无感，从他旁边饶了过去。
程跃东立马破功，狗腿的追了上去：“唉，唉，唉，别走啊，跟你开个玩笑嘛。”
“一点都不好笑。”
“你再这样下去，只会让我把全世界的女人都得罪光，不，你的世界的女人。”
程跃东一闪挡在了姜笙面前：“你吃醋了？”
姜笙叹了口气，语气变得强硬：“程大少爷，你若是无事，就去别的地方玩儿，或者找你的小姐姐好吗？我很忙的，我要工作。”
程跃东看着她这身打扮，还有妆容，眼神变得暧昧：“说实话，你这身妆扮，也就是我，换了一般人，都认不出来，改行了？放着好好的……”
在那个记者两个字还未说出口，程跃东的嘴巴已经被姜笙用手捂住了，她慌张的四下看了一眼。
程跃东开始有点错愕，随即反应过来，捂着自己嘴巴的是姜笙，眼睛里露出一丝坏坏的笑意。
姜笙没好气的推了一下他，把他带到旁边包间里，解释了一番原委。
“所以你现在算是卧底咯？”
程跃东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姜笙觉得自己自己头皮发麻。
“行了，行了，程大少爷，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你改回去了，我该上班了。”
“上班，上那个班，是那个啥还是那个啥……”
由于姜笙不让他说陪酒女和记者这两个字眼，他只能这样滑稽的表达，却是让原本没有什么感觉的姜笙觉得有种赤裸裸的羞耻感。
“你够了……”
她说着，就往外走，程跃东又狗腿的跟了上去。
“唉，你看你，怎么又生气了，就冲咱们的革命友谊，我帮你好不好？”
“不需要。”
“你一个人多危险啊，还是个女孩子。”
“放心，我很安全。”
……
两个人正争论着走廊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怎么回事？”
姜笙眉心一跳，包间里的男人和女人们已经纷纷出来滞留在走廊上，一群身穿便装的男人，纷纷拿出了一个证件。
“别动，警察。”
楼梯间，有跑下来还没穿好衣服的男人，程跃东抢先一步把姜笙的眼睛捂住。
“可不能让这些人污了你的眼睛。”
“别挡着我，我要拍照。”
姜笙很专业的取出微型相机，对着那些男男女女一顿猛拍。
男男女女逃窜的声音，还有警察的呵斥声，良久才平息。
大家双手抱头，蹲坐一团，有没穿衣服的，还有穿到一半的。
姜笙和程跃东也被带到了警察局，坐下半响的姜笙还在疑惑，自己并没有报警，警察怎么就来了。
姜笙出示了记者证：“您好，我是光娱的记者。”
旋即又说到：“我掌握了她们涉|黄的证据。 ”
姜笙明显感觉玻璃外面，那些男女看向自己不悦的眼神。
姜笙出去的时候，刚好遇到被拷着手铐，满身无谓的李明。
他看到姜笙的时候，眼睛里闪过一丝光，冷哼道：“是我大意了，你果然有问题。”
姜笙淡淡的看着他，语气冷清：“李总早就应该清楚，常在河边走，没有不湿鞋。”
“你……”
李明被两个警察压着肩膀，却还是有想冲上来的趋势，程跃东率先一步挡在了姜笙面前。
“干嘛，在警察面前还不老实？”
“算了，走吧。”
在外面过道里，姜笙看到一群KTV里面的人，有的眼熟，有的见都没见过，长长的蹲了一大排，由于汪小米和张月一行人提前下班，所以不在此列。
“姜小姐，这次多亏了你，才完成了这宗涉|黄案，聚豪ktv一直都是江城涉|黄窝点的毒瘤之一，却一直没有找到证据，也每次都让他们和法律边缘擦肩……”
听着这领队队长对自己几乎崇拜和恭敬的眼神，姜笙晕乎乎的，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提供了一些证据罢了。
“队长，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姜笙并没有做什么，倒是警察局的警员们比较机智勇敢。”
在后面的聊天中姜笙才知道，应该是有人依照她的名义给警察局报的警，并提前安排好便装警察，里应外合把涉黄窝点一网打尽。
“没想到你还挺厉害的。”
程跃东双手插兜，跟着姜笙从警局出来。
姜笙没有理他，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什么都没做。
对方成就了她的美名，还把这桩涉黄案悄无声息的结了。
“去哪儿啊？”
“一起吃饭呗。”
“唉，车。”
被程跃东拉过来的姜笙，心有余悸。
“喂，你搞什么？”
程跃东慵懒的姿态一改，变得严肃甚至有点生气。
姜笙饶了饶头：“刚刚，在想事情。”
程跃东见她委屈巴巴的样子，顿时心软了。
“想事情，就站在这儿想完，你这样多危险啊。”
“我知道了。”
姜笙看了一眼远处，似乎有个熟悉的人影一闪而过。
陆景琛，他怎么会在这儿？
好奇心驱使。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回聊。”
然后也顾不上叽叽喳喳的程跃东，直接超着陆景琛的方向追过去了。
“喂，看着点车。”
看着姜笙着急忙慌的过马路，程跃东站在哪儿，也是心惊胆战。
见过胆大的，没见过这般不要命的。
看着女孩儿的背影，她更加释怀了，或许以朋友的身份在她身边也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
十字路口，陆景琛转过去的道路上，那里还有半点陆景琛的影子，车流人流混合着这个城市该有的聒噪，让姜笙莫明烦躁。
“小米？”
马路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拐入巷里，若不是姜笙出任务和小米交流最多，她可能都认不出她来。
看她走路晃晃悠悠的样子，姜笙总觉得不对劲。
姜笙这才注意到，这是城中村，路边的商贩紧凑着，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走过长向，转过一个小巷，姜笙的步子停下来，汪小米进了楼道。
看楼道的外观，看上去很破烂，楼的外立面也是如此，年久失修的老房子，在江城层次不穷，这里生活着城市基层的人们。
曾经，姜笙和妈妈，也住过。
“你还回来干什么？”
“我想向你借点钱。”
“滚，你继续出去卖去，老子没钱给你。”
还有的淫|秽辱骂，姜笙觉得难以入耳。
伴随着男人粗鄙的辱骂声，女生的衣物和一些瓶瓶罐罐从楼道窗户飞出来，有个内衣甚至砸在了姜笙脚边上。
姜笙有些错愕，一抬头就看到汪小米从楼道走出来，看到姜笙的时候，她先是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一丝苦笑。
她撩了一把长发，默默的收拾那些被扔出来的东西，姜笙不敢多言，也弯腰去帮忙，两个人就这样默默无言。
最后，汪小米干脆瘫坐在地上，懒得动弹，姜笙看了她一眼 继续帮她收拾着东西。
相比在ktv遇到汪小米时，她神采奕奕，兔女郎装扮，叽叽喳喳的样子，少了些许活泼。
整个人怏怏的，毫无气色和精神。
她自顾自的点了一支烟，动作熟练的吐着烟圈，烟雾缭绕着她的周边，给人一种颓然感。
姜笙不喜烟味，被呛得咳嗽了一声。
她扭头，看着这被烟呛咳嗽的姜笙，笑了笑，旋即道：“听说你是记者？KTV 是你举报的。”
姜笙已经装好了最后一件衣物，顿下来，看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毕竟不是每件事物都能用对或错作为评判标准，最起码汪小米选择这个职业， 不能仅仅用对或错来评判。
又或者，不仅仅是汪小米，还有很多人。
“无妨，我也不喜欢聚豪，我也不喜欢当婊|子卖身体，我也不喜欢每天喝酒喝到吐……”
她悠悠的看向姜笙。
“如果是我，我也会讨厌这一群人，我也会想去摧毁她们，我也会揭露这种丑恶。”
她又深吸了一口烟，点了点头：“恩，实在太脏了。”
不知道为什么，姜笙有些难过，就像在聚豪KTV的卫生间里那种感觉。
呵，是不是，很可笑，我想做却不能，而你帮我完成了。”
“也好。”
姜笙顿了顿，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小米。”
想去安慰，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是不是觉得很可笑。”她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刚刚出来的地方：“我男人。”旋即又呸了一声：“不，他不配。”
“我是个孤儿，被一个单亲妈妈收养，可是她快要死了。”
汪小米说这句话的时候，汪小米水汪汪 的大眼睛是红的 ，可是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好像阐述的是别人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从小和妈妈一起生活的原因，姜笙深有感触，心里一阵痛。
“得了癌症，需要很多钱。”
“本来我们有一点积蓄，但是他爱赌，把钱的败光了……”
她看向姜笙，见她满脸同情，便又笑到：“我不需要同情，真的。”
后面的情况，姜笙大致想的到，因为缺钱，汪小米着急用钱，不得不去了聚豪ktv，最起码这是变现的最快方式。
但是整日如此，工作性质很快被男人知道，便有了今日的下场。
“对不起。”
若是刚开始姜笙为了完成工作，只是一心想曝光聚豪的话，她也没想过这背后会有这么多难以言说的东西。
就像，汪小米的失业，她母亲需要钱。
“我说了，你帮我完成了我自己想做的，在那个地方，我无时无刻不想唾骂自己。你断了我这念头，挺好。”
“缺多少钱，需要帮忙吗？或许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汪小米摇了摇头。
“不用，她想这样安安静静的走，我也不想再让她痛苦了。”
她起身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往外走去，可能这是她唯一的尊严。
“对了，你大概不知道吧，你很幸运。”
汪小米突然转头说的这句话，让姜笙有些茫然。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你可能不知道在KTV一直有人在背后保护你。”
保护？姜笙更是不解了，只不过汪小米没有再说更多。
背对着她的方向，只听到了一句。
“如果我也有人这样保护我，可能就不一样了。”
秋日的的阳光已经渐渐隐匿起来，更多的是风，萧瑟的刮过来，姜笙感觉自己被冻的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顺着来时的路，走过坑坑洼洼的路，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汪小米的话。
“会是谁？”
脑海深处竟然出现了陆景琛的身影，她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