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辰到那里的时候，一推门，里面就冒出来一阵烟雾，那味道让我眯起眼睛，里面有人喊了一声：“阿辰带着女票来了。”
我隐约听见有人喊了一声凌云川，一刹那我便控制不住抬头，抬头就望到烟雾缭绕中，凌云川正眯着眼睛，对我要笑不笑地说了一句：“哟，连湮。”
我就像是被突然间拧开了口子的碳酸饮料，全身细胞在这一刻剧烈膨胀沸腾了一下，他的名字倒流回我心头三寸的地方，随后迅速冷却。
我强笑道：“云川哥晚上好。”
凌云川应了一声，手里拿着一瓶奶油枪，他脚边氮气子弹滚了一地，银色的金属子弹闪烁着性冷淡的光泽，就跟他那对眼睛似的。
他看了眼我身后的欧辰，却又勾唇笑了笑，露着一对虎牙，乍一眼跟我小时候遇见的一位惊心少年特别相似。
他不知真醉假醉说：“连湮，过来抱抱。”
我和欧辰都变了脸色。
凌云川冲我伸开手，他看我不过去，便干脆放下腿直接走过来，到我面前，才停了步子。
他凑近了我，将我搂进怀里，又迅速放掉，他说：“好久不见。”
我用尽了力气压制住自己回抱他的冲动，旁边好友递上来一杯酒：“他氮气打爆了，别理他。来唱歌吗？”
我才注意到背景一直有人放歌，还是首粤语老歌。这栋别墅是独立的，地下一层有私人ktv设备，也不知道是谁点的粤语歌，喝多的一个姑娘醉醺醺地唱着：
“愿意心痛苦 不装饰你的梦，别再将我心 反复的戏弄，宁愿我携着忧郁归去，像刚消失那阵风”
别再将我心，反复的戏弄……我眼眶酸涩，身边欧辰带我坐下后，几个好朋友围成一圈回来找我们喝酒，那个唱多的小姑娘把话筒塞我手里就跑去吐了，我捏着话筒，歌词跳了一段才继续道：
“谁愿意一颗心永落空，谁愿意只装饰你的梦，宁任我的心在长期地痛，亦不想给你抚弄”
凌云川，我当了你三年的三儿，如今成了你兄弟的女朋友。
欧辰今天带我过来是来庆祝他们一个兄弟回国，倒是没想到凌云川也提前回来了，他又拆了一盒子弹，旁边人啪的一下打掉了。
“你再吸下去就等断片吧。”那人笑着说：“没人捡你的尸体。”
凌云川含着笑混乱地说：“那你把我丢st门口吧。会有女人带我去开间房的。”
“这么野，凌二少失敬失敬。”对方一边说着一边自己捞了一瓶奶油枪，又丢给我一把：“连湮怎么说？”
我笑着说我戒了，凌云川问：“什么时候戒的？”
他这话就像是查岗一样。
“自然是你不在的时候呗，又不是你老婆管那么多？人家跟阿辰过日子安分着呢。”那人抓了一把银色子弹转入瓶子里，凌云川纨绔地陷在沙发里，衬衫袖扣散开着，他宽大的手背附在沙发把手上，手指特别好看。
我不受控制多看了几眼，又觉得痛苦。
酒喝到一半我说头痛想睡觉，欧辰接到一个电话，说是临时要去接他妈妈从机场回来，要我晚上先睡在这里。
这栋别墅最多的就是客房，我从地下一层往上走，一楼是客厅，盘旋着楼梯上去，上面是一排排房间，这栋独立的洋房别墅就是他们圈子富二代男男女女用来开派对聚会的地方。
欧辰出门时吻了我的额头说晚安，我捂着被吻的地方如同被灼烧一样，看着他离去，就站在门口吹风。
“你先睡吧，一会炸金花了喊你。”活动一般都在别墅的地下一层，房主一边走上来一边带我去二楼客房：“喏，挑了个最大的给你，先到先得。平时都是凌云川睡的。”
我笑说：“谢了，我就不炸金花了，桑桑在下面是不是？不敢和赌博女王上同一桌。”
“那晚安，明早吃饭喊你，大家都睡这儿。”
我道好，关上房门，随后洗了个澡，钻入被窝里，闭上眼睛。
半夜时，我察觉有人摸索，刚想挣扎，发现是熟悉的气息。
凌云川问：“你怎么在这里？”
我撑着身体坐起来：“姜凌给我安排的。”
凌云川像是没听见一般，直接将我按了过去，他从背后撕我衣服。
我身体颤抖：“凌云川，你疯了吗？”
凌云川笑了，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装模作样挣扎两下就够了，戏多了就过了，连湮。”
我没说话，眼泪无声地流出来，黑夜里他开了一盏台灯，将我全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
凌云川咬着我的脖子笑：“连湮，我就知道你这种女人？”
我哽咽：“我没有。”
“帮帮忙啊，你说这种可信度为零的话，有意思吗？”凌云川笑了，虎牙特别可爱，却舔着我身上的鸡皮疙瘩咬了下来：“连湮，你哪怕结婚在我眼里都一个样。”
想的时候，随时一个电话。
他压根没有把我已经有男票的事情当一回事，他不在乎。曾经我就是他的一个情人，他乐意的时候就找我，不乐意的时候，见面互相用代号相称，风平浪静。
很可悲的是，我犯贱的迷恋着不爱我的他。
凌云川在完事之后点了一根烟，他没有开灯，就这么在黑暗中抽烟，我看着那些零星的烟火发呆。
凌云川忽然间问我：“你什么时候和欧辰凑一对的？”
我沉默，他便啧了一声掐掉烟，掐住我的下巴。
“虽然给欧辰睡过了，但是好歹还好。”凌云川在黑暗中也是带着笑意的，说这种混蛋话的时候，他笑得更开心：“毕竟老子想念你给我当炮*友的日子想了两年。”
我心脏就倏地一疼：“凌云川，你该走了。”
凌云川要笑不笑看着我。
我继续道：“欧辰晚上还会回来。”
“所以呢？”凌云川干脆直接在我身边躺下了：“来了正好，给他看看这个场景，他还不知道你这女人底子有多烂吧？”
我攥紧了手指，凌云川像是情人一般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压低了嗓音，极尽爱昧缱绻：“好久不见，他来了正好，给他见识见识你是怎么帮他戴绿帽的，然后再3个p祝贺一下？”
我心骤然冰凉：“凌云川，刚才是你强迫我……”
凌云川玩起了手机，那姿态相当惬意，丝毫不害怕要是欧辰提前回来看见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我觉得全身的精神都是紧绷的，错误已经发生了，我得想尽办法把隐患降低到最小程度。
我用上了近乎哀求的语气：“凌云川，欧辰还要回来，你能不能走？”
“哟？怎么，有骨气有本事刚才就别做，做了还怕被人发现？”凌云川勾着我的下巴笑：“别急，我这个jiān夫好歹还在这里陪你呢，出了事儿，咱俩就是表子配狗。”
我眼眶红了，可是黑暗中他看不见，凌云川好整以暇地靠在床头，月光洒进来，打碎在他身上，从他漂亮的锁骨一路往下，迂回，深浅，直到他脚尖。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这副全luo的样子，这样子就像是一耳光打在我脸上，和欧辰谈了两年，而我……却又和凌云川睡了。
凌云川在刷朋友圈，他老早已经拉黑了我，今儿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当着我的面把我从小黑屋里放了出来，他眯着细长的凤眼：“连湮，想打回头炮记得找我，好歹是老相好。”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撕开他这张金玉其外的皮囊来看看他到底有多肮脏。
我说：“不必了，我已经删了你了。”
凌云川表情一顿，倏地又邪笑：“删了？”
我手指发颤：“嗯。”
“删了那就没意思了。”声音迅速冷下去，凌云川翻身，披了一件浴袍从床上下去，他又开了壁灯，墙壁上的灯光打在他脸上，落下半边阴影。
他勾唇笑的时候，我有一种想冲过去抱住他，然后死在他怀里的冲动。
凌云川转头，盯着我说：“晚安。”
我没说话，他就这么大喇喇地拉开门，似乎毫不顾忌外面的人过来要是看见他穿成这样从我房间里走出来会有什么想法。
正好遇上了这栋别墅的主人，姜凌。
他上上下下看了眼凌云川：“凌二少怎么这样出来了？”
凌云川满不在乎地说：“走错房了。”
说完就去拉开对面一扇门，姜凌眼神盯着他许久，没说话。
我听见对面的关门声响起，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姜凌是知道我在这间的，他会不会看出什么？又会不会和欧辰说？
我钻入被窝，没多久有人弹了一条消息给我。
是凌云川。
凌云川：删了？
若是我删了他，他就算把我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也不能再给我发送消息。
我盯着眼前那排字发愣，像是又被打了一个耳光，我回复说，等下就删。
凌云川：那正好，给我见识见识你的骨气，都两年了，别一见着我就自个儿贴上来。
我含着眼泪说好，没再发一个字。
心脏哆嗦得厉害，像是被人挖出来似的。我盯着手机屏幕许久，手都在颤抖，可是却狠不下心来删除。
我心想，大概我和凌云川真的是渣男配贱女吧，想给自己一个巴掌，可我觉得，凌云川要是打我一个耳光，我可能还会凑上去让他打第二下。
他的狠全靠我的犯贱成全。
欧辰回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那个时候我正睡着，忽然间又察觉到有人钻进了我的被窝，手指顺着我的手臂一路向下。
迷迷糊糊中我醒来，对上欧辰一对乌压压一片漆黑的眼睛：“今天怎么是裸的？”
他嗓音低哑看着我：“想通了？”
我当他女朋友两年，却没和他上过一次床。今天他回来看见我全luo缩在被窝里，那眼神似乎直接能点一把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