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一颤，先前凌云川走的时候，我也忘了把衣服穿回去，怕他多想怀疑，我只能说：“洗了澡累了，就直接睡了。”
欧辰钻进被窝来，他抱着我，头埋在我发上深呼吸一口气：“连湮，今天给我吗？”
我声音都颤抖了：“阿辰……”
欧辰道：“行了，我知道了。”
欧辰可能知道我不爱他，但我不清楚他为什么还爱我。
爱我这样一个表子。
我们早上起来的时候，姜凌看我的眼神就怪怪的，我对着镜子检查了好几遍自己身上有没有留下痕迹，发现凌云川实在是太理智，以至于一点吻痕都没留下。
小说里那种做爱后浑身红肿吻痕的情节都是假的，不留一丝线索，就像他人一样干脆利落。成年人的世界，很少留下把柄。
我们在大厅里吃了饭，昨天有人赢了钱，提出包个场看电影，大家都同意了，我也无所谓。只是欧辰说：“我得回家了，我妈妈回国了，晚上得一块吃饭。”
“哟，妈宝男呢？”旁边有人打趣道：“欧公子走吧，你老婆留下。”
穆如枫眯着他那双丹凤眼笑：“我觉得你老婆昨儿唱歌挺好听的。”
“要死了。”姜凌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踹了一脚穆如枫：“你这是当着欧公子的面撬墙角啊，得亏欧公子文雅……”
“文雅？”穆如枫嚷嚷：“昨天夜里听见最大那间房传出声音呢……”
我和欧辰变了脸色，下意识朝凌云川看去的时候，他还是要笑不笑的样子，像是丝毫没受影响：“你看片儿看得魔怔了吧？”
“我看片儿？”穆如枫一本正经地开荤腔：“我一般不看片儿，我喜欢现场体验。而且人越多越好那种。”
“不要脸！”
富二代们笑成一团，桑桑缩在一边啃苹果，对着我眨眨眼睛：“湮湮留下来呗，不然就我一个人跟他们那帮男人了，走出去我怕人家说我胃口太大，吃不消。”
我只能笑着说好，欧辰没过一会就抓着车钥匙回家，我余光瞟见他老妈电话都打了好几个了，想来是催急了。
印象里，欧辰好像是看重老妈超过任何人。
他走了，一群人便琢磨着下一步干什么，要看的电影在晚上才上映，闲得无聊凌云川就说：“下去再赌一把。”
桑桑笑了：“还赌？我怕明天姜凌这栋房子就是我的了。”
“得嘞，桑桑娘娘，家大业大放我们一马。”姜凌对着桑桑拱手：“睡觉吧，一觉睡到晚上我再喊你们。”
一群人从沙发上起身，说着无聊无聊就各自回房，我的房间在走廊尽头，所以走到后边，我是落单的。
但我身后还跟着凌云川和姜凌。
姜凌盯着我俩看了一会，岂料凌云川还不怕地上来直接搂住了我的脖子：“走，去你房间。”
他是当着姜凌的面直接这么说的。
我当时心跳就直接爆表了，我像是浑身炸毛一样说：“我等下睡觉呢！”
“废话，我等下也补觉啊。”凌云川直接带着我拉开了门：“聊会天吧，我无聊。”
姜凌的目光消失了，我一看，原来他早就已经进去了房间。
我这才像是松了口气一样，整个人靠着门滑了下来。
凌云川盯着我这幅样子又笑了，他笑得时候眼睛就眯起来，细细长长的，特别好看。
我觉得我挺不争气的，盯着他这副衣冠秦兽的样子盯了半晌，才叹了口气：“没什么可谈的，云川哥睡吧。”
凌云川又笑了：“一起睡？”
我退后几步缩进沙发里：“你回房吧，我一个人睡挺好的。”
“我觉得不怎么好。”
他上前，伸手捏碎了脖子下面一颗纽扣。
那一刻，心脏读秒，所有不堪的念想在这一刻疯狂滋长，我内心那些肮脏龌龊的想法分分钟划过我的脑海，身体深处升起一种自甘堕落的唾弃，可伴随着唾弃而来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
凌云川脱了上衣压上来，弓着背凑近我，背部拉出一节坚硬又流畅的背肌，他冲我笑了笑：“连湮，喜欢跟我偷腥吗？”
我觉得自己身体烫起来，凌云川光是用这种腔调跟我说话，就能引起我浑身的震颤。
我流着眼泪：“我不想一错再错了。”
“我可以抽身而退的，连湮，要我走吗？”
他那么残忍，毫不在意，把所有痛苦的抉择都推给我一个人。
凌云川笑了一声，那笑声几乎能把我的心贯穿，他只是轻轻一笑，我就觉得我灵魂都在出窍。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我惦记凌云川惦记了三年，牵牵手就能到高朝。
我翻过身去，深呼吸一口气：“凌云川，能不能别这样了。大家好聚好散不行吗？”
“好聚好散这个词。”凌云川对着我轻笑：“一般都充满恨意。”
我沉默了。
隔了许久凌云川又抽了根烟，在床头看我，那双眼睛漆黑的像是子夜，好看到令人觉得像珠宝一般名贵。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我记得你出国去了一年。”
“是两年。”我修正他的说法。
离陆柠和凌慕川的死，也过去两年了。
离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出车祸，也过去两年了。
凌云川像是愣住了一下，随后又继续道：“哦，两年。”
那一秒的愣怔让我觉得他像是断了联系的儿童。
不过那种空白的表情很快消失不见，凌云川继续叼着烟看我，我曾经很着迷他把烟喷向我，隔着烟雾朦胧我觉得他的眉目愈发惊心动魄，让我有一种想犯贱的自作感。
凌云川漫不经心问：“欧辰对你好吗？”
我觉得他这句话问的有些意味不明：“你想说什么？”
凌云川压上来，嘴巴里还衔着烟，他似乎丝毫不怕烟蒂落在我身上会有多疼，反正不是疼在他身上：“我想说，你和欧辰之间有爱情吗？”
我笑得讽刺：“你是想说，我爱欧辰多还是爱你多？”
凌云川眼里有几分野兽般的凶猛，我没等他开口继续道：“可惜了，你们两个我都挺喜欢的。”
“连湮，你伶牙俐齿了。”凌云川掐住我脖子，将烟丢进烟灰缸，那么小一个地方他轻轻松松就瞄准了，随后将视线转过来：“怎么，真的想带上欧辰玩三个人的爱情？”
我主动搂住他脖子，心哆嗦得厉害，我觉得我眼泪这会儿都快出来了，可是凌云川越是羞辱我，我就笑得越开心：“二公子乐意就行，不用考虑我。”
他按在我脖子上的手指倏地收紧，眯眼冲我笑得极冷：“狗改不了吃屎。”
“多谢您屈尊光顾我这坨屎。”没忍住，眼泪出来了，我觉得我不能丢面子，口不择言：“我是贱人，你是什么？谁看得起谁呀？”
凌云川笑了一声，下床去洗澡，他用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对我说：“连湮，希望你骨气以后能更硬点，比如说撑到我结婚那天。”
我像是措不及防被雷劈中了：“你要结婚了？”
凌云川没说话，自顾自去浴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抱着我就睡了一觉。
我睁着眼，毫无睡意，凌云川却睡得很舒坦。
他从来都无所谓我和他的事情会不会被人发现，天塌下来他都不在乎。
他在意他拥有的一切，但是永远不害怕失去，所以不管什么重要的东西离开他身边，他都无所畏惧。
处处留情，所以无情。
晚上七点的时候，姜凌给他打了个电话，我看他眯着眼接了，一脸没睡醒的样子，慵懒且冷漠，大抵是姜凌喊他起来，说是要一起看电影。
他在这边含糊地应了几声，搂着我又倒头就睡，我推了他几下：“起来了，等下要和大家去看电影。别忘了。”
凌云川啧了一声：“再五分钟。”
我叹了口气：“那我先起来了，等下我先出去，你再出来，别被人看见……”
凌云川来不及应，我们房间的门就被人拉了开来。
我整个人几乎是在开门声响起的时候狠狠哆嗦了一下，随后看见姜凌站在门外，眼神深沉。
我和凌云川统统没穿衣服，这算，抓奸在床吗？
姜凌冷漠地说：“穿衣服，早点起来。等下大家都下来了。”
凌云川搂着我的腰又是随意地应了一声，姜凌走出去之前眯着眼睛看着我们：“凌云川，有些事情点到为止。”
凌云川笑了，还是没睁眼：“多谢姜少提点。”
姜凌没说话，嘭一声摔上了门。
关门声响起，姜凌走后我整个人都还没回过神来。
凌云川在我背后笑：“恭喜。”
不知道是在恭喜谁。
我直接从床上坐起来，脸色惨白：“姜凌知道了？”
凌云川满不在乎地眼睛睁开一条缝来看着我：“他老早知道。”
老早知道还有个更深刻的含义，那就是我和凌云川以前的事情，姜凌也知道。
我觉得一股寒意沿着脊背慢慢爬了上来：“别这样了……凌云川，我们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