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姐妹情深呢。她植物人这两年,我一次都没踏入她的病房过。
但是这并不碍着我发挥演技,也端着笑在一边坐下,贴心地问道:“身体怎么样?”
连薇用那双清纯的眼睛望着我:“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自己能醒过来,姐姐,你跟我说说这两年家里的事儿吧……”
她那迫切的语气就仿佛,真的期待这个家曾经因为她发生过什么似的。
连煜在这个时候走进来,挨着我在她病床边坐下,也拿捏着那种熟稔的口吻:“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连薇冲我们笑笑,依旧是那张明媚动人的脸,我隐隐明白凌云川为什么痴迷她,可能就是因为连薇这张脸不管放哪里,都是自带仙气。
而我呢?
有人也曾拿我和连薇作比较,他们说连薇是天上的仙子。而我游走于各类男人之间,红尘,世俗,极尽妖娆却不堪入目。
男人大概都喜欢和我这类女人上床,但是把连薇放在心里供养。
我没说话,在一边沉默着,连薇醒来,是件好事儿,我们的父亲当天就发了一笔不小的钱给她,和她说再住几个月,养好身体,让哥哥姐姐带你去买点衣服。
他能给的也只有钱,不过有钱就有了一切。
父亲给我和连煜也打了钱,其实我从不回连家开始就已经没问他们要过钱,靠着做假货的流水线,我每个月赚的钱不少,也没想过那个老男人能惦记我。
我和连煜安慰了连薇一番,就让她继续睡着,连煜把新手机给她,帮她买了新的电话卡,把我们的号码都输了进去。
“有事儿就喊我们。”
他在妹妹面前是这么温柔地说的。
连薇乖乖躺下了,我们就往外走,出了病房,连煜关上身后的门,我才喘了口气,贴在墙上。
身边传来连煜低哑的笑声,他在问我:“连薇醒了,你怎么办?”
我沉默好久才说:“关我什么事?”
“不出意外。”连煜双手插兜往外走,为了和我说话方便,身子往下弓着腰,拉出一截背线。
连煜于女人来说是她们飞蛾扑火趋之若附的存在,他眉眼无情地看着我笑:“不出意外,三天之内凌云川会出现在她病房里。”
“关我屁事。”我依旧是那句撒泼无赖的口头禅,跟着他往外走,走到了停车库,连煜说:“你打车来的?”
我说:“嗯,驾驶证在两年前就没了。”
“没想过再考吗?”连煜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示意我上车。
我没说话,沉默地看着他,许久才道:“不学了。”
两年前那场车祸几乎毁了我的一切。
而我和凌云川断了联系,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我和他地下情持续了三年,随后销声匿迹两年。
五年过去,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唯有凌云川还是那个凌云川,他依旧眼神冷漠,笑意妖孽,尤其是酒吧灯光打下来的时候,七情六欲神采飞扬,他像是脱离了世界线,存在于时间的外面。
所有人都不是以前那个人了,唯有凌云川的无情一如往昔。立在我的彼岸,风雨不动安如山。
我钻入车内,连煜发动车子,我说:“御景花园。”
连煜笑问:“自己买的房子?”
我道:“嗯。”
“看来你不回连家以后混得风生水起,都能在这里买房子。”
连煜换挡,节骨分明的手指细长且优雅。
他们这类男人,凌云川也好,连煜也好,亦或者说是那天遇见的姜凌和穆如枫,统统都是富二代的标配,从头到脚都是镀了金的完美,连一根手指头,都是好看的,可惜,都是换女人如衣服。
只除了那个凌慕川,可惜,凌慕川被一个表子沈雪蒙骗了多年,又对一个陆柠太狠,搭上了自己性命。
江城剩下的这帮富二代,全部是渣渣,祸害女人无数。
我感慨一番,道:“认识御景花园的开发商。”
连煜眯起眼睛问了一句:“郑老板?”
我没有否认。
“原来如此。”连煜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下巴上:“和郑老板睡了一觉?所以御景花园的房子是送你的?”
我笑了:“买的,寸土寸金买的,也就是给我打了个折。”
连煜配合我的笑意:“陪了一顿酒?”
我打了个指响:“聪明。”
连煜不笑了,声音都冷了:“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连家的子孙的吗?”
我继续端出那副台词:“关我屁事。”
“他们说你,连湮,有钱就能睡,身边男人无数。”
不入流的流言蜚语,我都不屑听。这圈子里从来没人敢这么说我,这么说的,也肯定挤不进我们这个圈子。
说我做假货赚了上千万我倒是挺乐意的。
我勾着唇:“那些男人大概是没有睡到我的。睡过我的从来不会这么形容。”
毕竟我上床,看心情。看自己心情,更看,凌云川的心情。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连煜是这么形容我的。
我说:“我全当你夸我了。”
“连湮,收敛点,欧辰挺好的,你和他不容易,这几年风声消下去了,你该找个……”
“老实人。”这三个字从我嘴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自己都笑了:“欧辰可不是什么老实人。”
连煜一下子就明白了我这句话的深意是什么,微微眯起眼睛:“他外面有人?”
我耸了耸肩膀:“说不定呢。人心隔肚皮。”
“我帮你去查查。”连煜没等我说完就直接打断了我的话:“我帮你去查查欧辰最近做了些什么。”
“要帮我抓奸啊?”我笑了:“不用,我找个机会和他和平分手吧。凌云川回来了。”
“凌云川回来了”这五个字,就是我所有行事的理由。
连煜眼神深了深,没说话,随后打着方向盘进入御景花园,我下了车,敲着他的玻璃。
连煜摁下车窗:“什么事?”
我说:“谢了。”
几百年没跟自己家里人说过这种词语。
连煜说:“别光是口头谢,来点我感兴趣的。”
我说:“我没什么了不起的,除了我这个人。”
连煜眼神很深注视着我许久,冷笑一声直接开车走了。
我也没去管他那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是什么意思,进了电梯到楼层,才发现凌云川的家门开着。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犯贱,我以为他家进贼了,进屋子一看,凌云川躺在沙发上一个人打氮气,茶几上还放着几张卷烟纸,他手垂下去,捏着一瓶奶油枪。
我说:“要短命的。”
凌云川冷笑:“早死晚死都得死。反正烂命一条,死了少祸害几个人。”
说完他掀起眼皮来看了我一眼,伸手像招呼小狗似的,冲我勾勾手指。
我就真的跟条狗一样替他关上门走了过去。
凌云川一把把我按进他怀里,笑声都是断断续续的,明显又飞叶子又吸氮气,他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谁送你回家的?”他闻了一下:“这香水,是男香。”
“连煜。”
这个名字他不陌生。
他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那张漂亮的脸蹭着我,随后张嘴咬我的脖子:“你几百年不和你哥见一次,连家出了什么大事?”
我心一凉,正在考虑要不要把连薇醒了的事情告诉他,可是卑劣的内心制止了一切,我说:“没事,就聚聚。”
“聚聚?”
凌云川笑得更开心了,我觉得这种时候用花枝乱颤来形容他那张过于精致的脸相当合适,尽管这个词语很暧昧。
凌云川把我按在他大腿上,烟雾缭绕间我看见他那双像宝石一样的眼睛,灵魂在这一刻剧烈震颤。
凌云川带着笑气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我和连煜谈生意的时候,他身上喷的可不是这种香。”
“你想说什么?”我冲他笑笑:“不用卖关子,直接说就是了。你想说连煜为了见我特意用了别的香水?还是想说……”
我凑近他,在他耳边一字一句:“怕我被连煜勾引?不用担心,凌云川,这辈子,也就你一个人能把我糟蹋成这样。趁着我还乐意,尽早挥霍我,别等哪天我不乐意了。”
他的手指掐在我的脖子上:“不乐意?你这意思是想从良?”
凌云川这声音让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欺身而上,我们二人姿势就在瞬间翻转,我被他压在身下。
他在我朦胧视野里的那张脸,漂亮得有些惊人。
凌云川没说话,伸手就解开了我衣服的扣子。我挣扎,按着他的手却压根没使力。
“连湮。”凌云川在我耳边笑,他看懂了我的欲盖弥彰。我颤抖着手去解他的衣服纽扣,眼睛都红了。
……
“凌云川,能不能,不要我了。”
凌云川的声音在我耳畔传来,如同重锤敲打着我的灵魂:“挺好的,连湮。我就喜欢睡别人的女朋友。”
别人的女朋友。
凌云川,你还记得当年曾经为了你不顾一切的我吗?
事隔经年,辗转反侧,我再次站在你身边,身份却是,你好兄弟的女朋友。
结束的时候我整个人摊在沙发上。凌云川又笑了,这人渣笑起来相貌堂堂。
“连湮,你每次欲擒故纵,这招都玩烂了。”
我带着眼泪反讥他:“你不是也吃我这套挺欢吗?”
凌云川上前,拿了湿巾纸给我擦拭,一边擦,一边眉眼带笑对我说:“我就喜欢这一套,想要什么就来色you我,尽管来。”
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