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已经查到了这里，可是却又忽然卡在这里。
找不到米乐，也查不出这件事跟她的关联，警方已经开始另寻线索。
秋砚这边拿到第一笔钱，也十分高兴，毕竟是他接到的第一个案子，比起警方那边，他的任务就要轻松得多。
他要找的不是真相，只是查清楚，吕璐的死到底跟孙倩有没有关系。
虽然现在此案尚疑点重重，不过，基本已经可以证明，跟孙倩关系的不大。
所以秋砚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接下的答案，就等着警方那边来揭晓。
拿到钱的那天晚上，秋砚就放出话，要请大家吃饭。非要让江心屿把苏立辰一起拽上。
正好苏立辰也没事，就过来了。
不过这件事，江心屿和他心里都清楚，还没有完。
如果孙倩没有说假话，那么吕璐死的那天晚上，除了刘灵灵，应该还出现过别人。
孙倩说，是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又是谁？
跟这个案子有什么联系？
还有刘灵灵，如果那天晚上她真的走了又回来了，怎么会一点记忆都没有？而且她说自己醒来就在家里，又是怎么回到家的？
这个案子千头万绪，江心屿把线索汇总起来，在纸上画了一页又一页，但她只是个律师，基本的逻辑能力有，可如果真要查案，却是个外行。
苏立辰从她手中抽出一页纸，指着那千思万绪里的一个点，“这么多线索，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所以，那个点就是关键。
江心屿顺着他的手指看下去，那里白字黑字赫然写着两个字：米乐。
所以吕璐死亡这个案子，最关键的部分，就是跟米乐有关系的那部分，也是至今还没查清楚的那部分。
江心屿盯着那个名字，问：“难道你也相信鬼魂作祟？”
“不是鬼魂。”
“那是什么？”
“另有其人，或者……”停了下，他才道，“米乐没死。”
“但这些都只是猜测，不能作为断案的根据，现在还需要找线索。”米乐母亲那条线断了，可是总还会有别的。
其实江心屿明白苏立辰的意思，也知道他的担忧。
米乐那件事的确有些古怪，还有孙倩说的，她看到米乐身上长出来的东西。当时她们都吓坏了，米乐从她们手中挣脱出去，大概也是太害怕，往前跑几步一脚就踩进悬崖里。
一个正常人，再惊惶只要意识是清醒的，也不可能往悬崖跑，更何况还是一脚踩下去。
哪怕真的假设，她就是太惊惶了，就是掉下去了，那慌乱中，她要抓紧一根树枝的几率也不大。
而且又是怎样的树枝，能承受得起一个掉下去的人，所以不排除孙倩和刘灵灵说谎的可能。
她们既然能在米乐死后迅速做出这么迅速的反应，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那就说明，她们之前肯定也对过口供。
吃完饭，苏立辰送江心屿回去，江心屿还是想不明白，“他么时候做出这种种安排，似乎并不怕米乐的家属知道，或者找到学校。而且她们给辅导员打电话，借了米乐母亲要带她走的名义，她们敢这么明目张胆，是不是说明，她们根本就知道，学校不可能联系上米乐的家长。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她们几个应该很了解米乐的家庭状况。”
苏立辰也忽然想起，那天审讯时，刘灵灵说的话，她说，米乐跟吕璐是高中同学。
苏立辰想到什么，赶紧打电话回警局，“查一查前几天那个死者，跟吕璐是什么关系？”
同样的地点，同意的味道，同意的死法……
虽然江心屿和秋砚都确定，那天晚上发疯咬死那个女生的是个男人，可是这两件事之间，肯定会有什么联系。
果然，警方那边很快查清，那个女生，跟吕璐也是高中同学，虽然不是同班，但是同一届的。
而米乐跟那个女生，正好是同班同学。
事情的线索似乎变得越来越清晰。
而几天以后，咬死人那个男的也被抓住了。抓住他的时候，他浑身都沾了血，一副脏兮兮疯疯癫癫的样子。
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事，可是却实在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了。
男人是有家室的人，自己做生意，在这禹城也算有头有脸。他跟那个女的算是情人关系，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恩怨，他也犯不着要杀人。
可是那天晚上，他的身体却忽然就不受控制了，只觉得体内有一种欲望，疯狂想要发泄。
然后意识就有点模糊了，也不过是那一瞬间，再清醒过来，就觉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他看着前面审讯室的墙壁，神情恍惚，“我看着她忽然觉得特别恶心，那张脸，一看就知道是假的，哪里动过刀子，哪里填充过东西……我觉得特别恶心，真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像把那张脸给她撕下来。”
“我一直忍着，忍着……可是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觉得我就要被逼疯了，非要把她的脸给她揭下来心里才会痛快。”
于是他就抓住那个女的，去撕扯她的脸。
那个女的根本没有想到，本来还挽着他的手在走，忽然就被他扯住头发，他就去掐她的脸，似乎想在她脸上找到什么。
她问他干什么，他也不说话，只红着一双眼睛看她，模样十分可怕。
那女生吓坏了，转身就要走，被她一把拽着头发拖回去。他的力气很大，一点也不像开玩笑。
一种死亡的压抑感涌上来，女生大叫着让他放开，可是他却越拽越紧，忽然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脸，指甲从她脸上抓下去。
她吓得尖叫起来，慌乱中趁机在他手上咬了一口，拔腿就跑。
但是他追上来，更加疯狂，开始啃她的脸，低头就是一口，再一口……女生大概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死亡的气息压着她，让她张大嘴巴却再也叫不出来。
女生就这样被咬死了，那个男人这才像终于反应过来，他似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脑袋里又是一片空白。
满脸满手的鲜血，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跌跌撞撞拔腿跑了。
他不敢回去，也不敢跟任何人联系，他知道这么大的事，警察肯定已经知道了，肯定会找他。
他不知道该去哪里，能去哪里，这两天就在外面东躲西藏，最后实在躲不下去了，就自己跑到了警察局外。
警方调查了男人的背景，倒是没什么特别，算是事业有成，家里有妻子，有孩子。
下午他的妻子就来了，两人在看守所见面，男人哭着跟妻子道歉，求情，求妻子救他。
妻子也哭起来，她嫁给这个男人这么多年，最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没想到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过，不管怎么说，案子算是有了进展。
两个案子并案一起查，苏立辰亲自去了趟米乐的高中，高中的时候，米乐也是住校，通过她的班主任，苏立辰找到她同寝室的几个女生。
不过，也没有什么线索，只从一个女生那里听说。
好像那时候米乐是跟爷爷一起生活，她小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母亲很快另嫁，重组了家庭，也生了孩子。
后来便跟着另一个男人搬走了。
米乐是跟着爸爸的，但她爸爸喝酒赌博，什么都做，后来喝醉了酒，死在回来的路上。
以后米乐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可是在她高二那年，爷爷也的病死了。
高三的学费是她妈给她交的，但她妈并没有露面，只把钱转了过来。而从那以后，米乐似乎也再没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再也没提起过自己家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