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屿预定了跟团的旅行,她这个人方向感不强,也不喜欢麻烦去规划路线,所以跟团是最合适的。
泰国马来西亚游了一圈,回来正好是过年的前一天。
秋砚已经回去过年了,舅舅给她打电话,她推说有事儿就不回去了。
秋砚打电话骂她,“江心屿,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哪,你要在外面躲多少年才肯回来?”
江心屿挂了电话。
躲?
她凭什么要躲,只是眼不见心不烦罢了。这么多年,她处理问题的方式向来如此,简单粗暴但是有效。
可她没想到秋砚会给苏立辰打电话,苏立辰带了食材到她家。
江心屿一开门,他就站在门口,高大挺立的身影,江心屿不自觉朝他腰上看去,那个地方她给他系围裙的时候还摸过一下。
“苏队,你怎么来了?”
“给你做饭。”他晃一晃手里的东西,“秋砚告诉我,你今年又没回去。”
江心屿让他进来,“是啊,有点工作上的事。”
“工作上的事再多,也不耽搁过年。”他看她,眼里似乎有洞悉一切的神色,但不过一瞬间,却笑,“我买了不少东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江心屿想起什么,“对了,上回我那条围裙……”
上回苏立辰走得急,围裙忘了还给她。
他似乎也想起了,“对,我下回给你拿来。”
江心屿跟他一起走进厨房,他把菜都拿出来,分类整理好,她在旁边插不上手,便问:“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他转过头,看她一眼:“需要你陪着我。”
平时不多言不多语的小男生,调起情来最致命。更何况,江心屿面前这个人,他还有一张让万千少女折腰的脸。
连江心屿这种老阿姨也听得心里打鼓。
抬头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忽然笑,俯身半靠在大理石台上,“苏队对每个小姑娘都是这样说话吗?”
苏立辰低头择菜,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手机却忽然响起来。
他洗了手,接过电话,里头不知说了几句什么,他只安静地听着,好半晌,才开口:“我马上过来。”
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脸上也看不出情绪。
“怎么了?”
江心屿问。
他有些抱歉地看她,“我现在得离开一趟。”
“是警局的事吗?”
他沉默半秒,“不是,是神遇。”
“行,那你去吧。”
她跟着她走出客厅,脸上虽然并没有什么异样,但第一次,心里有了种失落,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有块石头在心里满满沉下去。
他走到客厅,拿了外套,又转头对江心屿,“菜我回来做,等我回来陪你跨年。”
转身走出了客厅。
江心屿看着案板上的菜,有些莞尔。
不过以她的尿性,苏立辰还要回来,她是绝对不会亲自动手去做的。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电视,给自己放了个假,已经慢慢有些习惯这样慢节奏的生活。
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是苏立辰。
江心屿打了个呵欠,拉开门,“刚才看到窗外有人已经开始放烟火了,还这么早。”
他站在门口没有动。
江心屿抬头看他,“你怎么了?”
他仍然没有动,只站在那里,眼里全是红血丝。
“你……”
江心屿愣了下,话还没出口,他忽然走进来,砰地一声关上门。
“苏队,你好像……”他此时的样子,有几分骇人。
江心屿后退一步,他却忽然走过来,打横将她抱起来。
“苏队,你干什么?”
她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被他禁锢在手臂之间,然后放在沙发上。他的眼睛很红,紧抿着唇,像是忍受着什么痛苦。
江心屿却有些怕了,被他用双手禁锢在沙发里,只能往后缩了缩,“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千万别做傻事。”
他没有动,她又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却听到他低沉轻缓的嗓音,“我知道。”
他抬起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我这个样子,你怕吗?”
江心屿怔了下,感觉到脸上那手指的温度,滚烫,他的眼睛也愈发红了。
“你发烧了?”
“不是发烧。”他停下来,“应该是沈遇,在我那杯水里放了药。”
“药?”
江心屿的心像是要跳出胸膛,这样近的距离,他浑身炙热,连眼神也是滚烫的,几乎要将她烧成灰烬。
苏立辰点头,“夜店里常用的那种。”
江心屿回过神来,夜店里常用的那种,不是毒品就是情药。看他的样子,他喝下的应该是后面那种。
难怪会这么奇怪。
江心屿不敢碰他,看了眼浴室的方向,“用冷水浇一浇应该有用。”
“我知道。”
他的声音已经有几分嘶哑,又带着极大的压抑。他说他知道,但他并没有动,却只是看着她。
“你放心,我不会碰你,我就是……”他咽了口唾液,“我就是想这样看看你,这么近的距离……”
平常他也不敢,可是这种时候反而让他胆子大起来,在她面前也能这样从容。
“苏……”
“你别怕,”他扯了扯嘴角,大概已经到忍耐的极限,意识都已经有些模糊,可还是不动,只看着她。
“就算我真的变成这个样子,你也别怕。我能控制住,我只是……”
后面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他又这样看了她几秒,终于放开,往浴室走去。
听到浴室的门从里面被反锁上,江心屿终于舒出一口气。
苏立辰站在水龙头底下,冷水不断从头上浇下来。他其实清醒得很,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可在她面前,终究还是失控了。
沈遇给他打电话,让他过去一趟,说她快不行了。可却只是一场骗局,他过去了,她在他的水里下了药。
她又恢复了原来的浓妆,笑得张牙舞爪,“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就是拍几张照片,我们俩一起的,发给你的江律师。”
“沈遇,你疯了!”
沈遇却不在意,只笑:“哥哥也这么说我,他说如果我再这么发疯,从今以后,就跟我断绝关系……就为了那个女人,我可是陪了他这么多年的。”
她笑得越发张狂,“二十年,抵不上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女人。”
她缠上来,他把她推倒在地上,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