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屿从法院出来,安抚了当事人,就接到郑秋砚的电话。
郑秋砚就是那天在法院说她做无畏挣扎的年轻检察官,比江心屿小三岁,两人是打小就认识的。
在江心屿心里,郑秋砚还是那个蠢萌可爱喜欢缠着她的胖子,不知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别人口中又高又帅的检察官。
但江心屿每回见到他都忍不住吐槽:“小时候挺可爱,怎么现在残得这么厉害。”
郑秋砚不跟她一般见识,问:“你在不在家,我晚上去找你。”
“干什么?”
“借住两晚。”
江心屿前两年买的二手房,两室一厅,其中一室做了书房,不过郑秋砚不介意。
江心屿打趣,“怎么,你妈又逼你去相亲了?”
“问这么多干什么。”郑秋砚不满,从小到大他的小辫子都在江心屿手里,按照她的说法,他的糗事承包了她这辈子的笑点。
不过现在江心屿没空嘲笑他,只道:“过来可以,晚上吃火锅,你下厨。”
“你……”
“还有,冰箱里没吃的了,记得带东西。”
等江心屿回去的时候,郑秋砚已经等在门口,大包小包的东西,江心屿挑眉,“你这是准备搬我这来了?”
“快开门啊,热死了我。”
郑秋砚火急火燎的,江心屿拧开门,他立马扑了进去。
“记得晚上吃火锅,我先看会儿材料,准备好了叫我。”江心屿往屋里走。
郑秋砚从书房探出个头,“凭什么每次都是我做?”
“就凭你寄人篱下。”
再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江心屿看郑秋砚的目光已经变成了赞叹:“一点就透,果真是居家旅行必备。”
“收起你那看私人物品的眼光。”
秋砚摆好了桌,两人相对席地而坐。江心屿心情还不错,“围炉夜话,是不是很有情调。”
秋砚白眼:“看到你就什么情调都没了。”
江心屿不跟他计较,自己开始涮肉,“不过,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进检察院,难道真是因为以前吵架败在我手中,所以想扳回一局?如果是这样,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秋砚吵架的确不是她的对手,不过对江心屿也很不耻,“我也很好奇,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原则都没有,什么案子都接。”
江心屿抬眼看他,“你这是嫉妒吧?”
秋砚嗤之以鼻,“我会嫉妒你?就你这种人,不分黑白唯利是图,永远只能做金钱的奴隶。”
“你懂什么?”
江心屿边大口吃肉,边指手画脚,“你以为什么是正义,正义只是相对的,胜者为王,赢了才是正义。”
“谬论。”秋砚指着她,恨铁不成钢,“我就想不明白,你这人怎么是非不分道这种程度。”
“我是非不分?”
江心屿并不在意,嗤笑,“我那是尊重法律,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法律人,要看的是法律事实,法律事实是什么,是证据。”
“可你明知那人是有罪的……”
“有没有罪不是你我说了算的,要看法院的判决,法院说他没有罪,那他就是没有罪的。”
秋砚还想争,眼见江心屿就抢走了他面前的肉,赶紧把剩下的护住,“你干什么?”
“你不爱吃,我帮你吃。”
秋砚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气得直瞪眼。
江心屿咽下抢来的肉,想到什么,问:“对了,你认不认识警局的人。”
“你又想干什么?”
“打听个人。”
“什么人?”
“苏立辰听过没有?”
秋砚没听过,不过听着像个男人的名字,就问:“怎么,看上人家了?”
江心屿嗤笑:“想什么呢,我怀疑是他看上我了。”
“就你这样?”秋砚嫌弃,“那人得是什么眼光啊!”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刚落,外头就想起了敲门声,江心屿愣了下,叫秋砚,“去看看是什么人?”
秋砚要起身,又拉住他,“等下,还是我去吧。”
秋砚见江心屿这一惊一乍的样子,眼里就生出了贱笑,“谁呀?小白脸儿?”
江心屿却神色凝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往玄关走去了。
贴着猫眼,正好看到外面的人。
“他来干什么?”
“谁呀?”
秋砚不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一副探秘的神色,往猫眼瞧,“行啊你,真养小白脸啦?”
说着就去开门,江心屿阻止不及门就被打开了。
苏立辰站在门外,看着双手抓在一起的男女,微微拧眉,“我来的不是时候?”
“是苏警官吧。”
秋砚把一张脸笑得菊花灿烂,他记得刚才江心屿说的那个名字,好像是姓苏。
“我们正聊到你呢!”
“聊到我?”
他去看江心屿,江心屿没堵住秋砚的嘴,只好道:“是,聊到苏队年轻有为英明神武。”
“江律师说她最倾慕的就是你,要是有机会,一定要跟你好好……发展发展。”
秋砚故意把字咬得暧昧,江心屿一脚踩下去,他“嗷”就叫了出来。
“秋砚同志,你今晚要是还想有个落脚之地,就马上滚回房间,关上门窗,别再出声。”
秋砚连忙闭嘴,转身回房了,临走之前还对苏立辰眨了个眼。
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江心屿的声音:“不用理他,这是我表弟,远房的,从小智商就不行,还有病。”
秋砚的脚步踉跄了一下。
江心屿又问:“苏队这么晚来,有什么事吗?”
苏立辰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才开口:“给你一个跟我发展的机会。”
江心屿也踉跄了一下。
“怎么,不打算请我进去?”
“家里……有点乱。”
“我知道。”顿了一下又道,“上次我来出过警,不过下次江律师形容的时候可以大胆用词,一点……的确是谦虚了。”
秋砚在书房门口大笑起来,冲苏立辰竖了个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