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着谁吼呢,当然就是冲着我吼。
我就蹲在他面前,因为他的脑袋离地面也一分米左右。我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情,手里头拿着的就是从老刀那里抢来的手枪。
这种是比较老式的左轮手枪,上边都有点锈迹了,应该已经经历了不少的年头。
我打开弹巢,把里头的子弹一颗一颗的退出。我一边卸着子弹一边淡淡的说道:“有人告诉我说,你是一个很顽固的家伙。如果要从你嘴巴里问到什么事情的话,是非常难的。可能就算把你打死了你也不说,是不是这样子?”
老刀这么一听立刻就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不错,老子就是这样,要是没有一把硬骨头敢出来混?你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从我嘴巴里问到什么东西?告诉你,我什么都不会说,你现在就放了我,没准我还能给你一个好死。”
“听起来还真的是够硬的,只不过不知道是嘴硬还是骨头硬。嘴硬骨头不硬的话,那到底嘴巴也会软。如果骨头也硬的话,那我就相信你是真的硬了。”
我淡淡的说着,这个时候我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了一股一股的杀气,让只能到看着我的老刀这么一看,也有点毛骨悚然。
特别是看着我摆弄自己的手枪的时候,心里头总会涌出一种不安之感,陡然之间我的瞳孔就收缩起来。
两只眼睛一下子就睁大瞪着老刀,因为他看到我用两根手指捻起了一颗子弹,然后把手心里头的其他子弹全部都丢到了地上。
我还冒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是一颗子弹,你看好了。”
说着我就把这颗子弹塞回了弹巢里头,手一扭弹巢就回到了枪身里头。
打开保险栓之后,我就把硬邦邦的枪口压在了老刀的左边肩膀上。
“你,你想干什么!”
老刀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从头上冒出了不断的冷汗,带着他的血变成了血水,滴滴嗒嗒的掉在地面上。
我没有说话,直接扣动了板机,咔擦一声,吓的老刀顿时尖声大叫了起来。
他满脸扭曲,眼神里透出强烈的恐惧。
但没有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什么同时他也松了一口气,随即他更声嘶力竭的喊:“你特么到底想干什么?疯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要乱来,我告诉你,打死人是要偿命的。”
我没有说话,稍微抬起手枪,又把枪口对准了老刀的大腿,扣动板机!
咔嚓一声!
老刀没有忍住又发出了一声惊叫着,叫声都完全扭曲了,变得又尖又细。
从这个声音里头,可以充分听出老刀的心里头是多么的恐惧和害怕。
也是,不管被这颗子弹贯穿肩膀还是大腿,那都是完全无法忍受的疼痛。可怕的就是这么一枪下去,万一感染了很可能就要截肢什么的,到时候就变成残废了。
我第二次扣动板机,也没有子弹射出来。
这样,老刀松了一口气,忽然感觉自己的运气有点不错。
我好像知道他怎么想的,嘴巴里还带着几分嘲讽的加了一番话:“听说你用这把手枪打断过一个人的腿,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截肢?不过既然是打断了就说明伤得挺严重,没准大面积感染了,然后就截肢了,然后就变成单腿人了。”
“你说要是我再扣动第三次板机,会不会有子弹射出来打断你的一条腿?”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稍微抬起枪口又挪到了老刀的另外一条大腿上。
吓得他又浑身一个哆嗦。
我接着说道:“你的运气确实是不错,不过在这种情况之下,你的运气总不能一直持续下去吧?毕竟你看看我这轮子一直在转,总有会转到那个子弹的时候。接着就是这第三枪了,这么一打进去,我又把你丢在这,让你血流不止。就算你不会因为感染而截肢,恐怕这血流着流着就流没了,到时候你人也完蛋了。”
说着稍微一顿,我又把枪口稍微挪了一下位置,用力地朝里头戳了戳。
接着像是有点满意地说道:“对了,这里就是大动脉。这里一打进去的话,你的血就会狂涌而出的,哗啦啦地流血。这么涌出来,就相当于给你洗了一个澡,想一想是不是很过瘾?我的老刀哥?”
老刀快要崩溃了,他真的快要崩溃了。
眼前的特么不是人,一定是恶魔!!
他咬牙切齿,发出来的声音更加嘶哑凄厉:“你想干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有话好好说!兄弟赶紧先把我放下来,不要动不动就动枪动刀的。有什么意思嘛,对不对?咱们现在要创建一个和谐社会,你干嘛对我这么凶狠?”
“你想问什么都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我不知道我又怎么告诉你。”
这听起来喊的还挺狰狞的,但其实已经完完全全的色厉内荏,露出来他那骨头不硬的一面。
我这么看着也挺好笑,但还是啪嗒一声,又扣动了第三次板机。
在老刀听来又是一声催命声。
咔擦!!
老刀毫无意外地再次发出凄厉的吼叫。
他已经忍不住了,心脏都快要崩裂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残忍这么残酷这么不像话的人!
要是想问我什么先说出来啊,我们在讨价还价一番。不见得我就不说。
没准你多打我几下我就说了,用得着用这么激烈的方式吗!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老刀在江湖上也混了两三十年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家伙。
听着老刀这完全是服软表现的一番言语,我似乎不为所动,我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就这么龟孙子呢?不是说好了要骨头硬起来的吗?这样子跟你玩一点意思都没有,我这还是开到第三抢而已,又没见血。”
老刀赶紧说:“见血了见血了!兄弟我求求你,你没看到我全身都是血吗?刚才你把我抓来的时候就把我额头给敲的,我一条手也打折了。这还不叫出血,那还有什么叫出血!”
我摇摇头说道:“可是我觉得不过瘾。那我希望你骨头再硬一点,至少得让我打你一天,你顶不住了你再说嘛,现在三枪都打空了你都没中枪,就这么急着要招供出来。万一我把问题问出来你又不说,那我不是很没面子。所以还是必须要让你见一次比较深刻的血,直到我说出来了让你招供什么事情,你才会痛痛快快的说。”
这么说着,我就阴森森地把枪口转移到了他的肚子上。我笑眯眯的,不过我的笑容让人看了有点不寒而栗,那完全就像一个传说当中的杀手的笑容。哪怕是老刀这样子的黑江湖看着也感到毛骨悚然,就好像看到了死神一样。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个犀利的家伙现在把枪口顶到了他的肚子上,这要是被子弹打中了,可比打到肩膀上打到大腿上还严重,死人会死的更快的。
老刀眼泪鼻涕一起留下,已经是苦苦哀求道:“求求你不要再开枪了,兄弟,我说兄弟,你真的不要开枪了,老刀我真的是服你了,不管你让我说什么我都会说的好不好?咱们就不要这么玩了……”
接着他又尖叫了一声,叫得无比的凄厉。
有什么鬼在这里听到他这么一声叫,都会吓得抱头鼠串。
因为我扣动了他的第四下板机,咔嚓一声吓得老刀全身毛孔急剧放大。
除了尖叫之外好像还有其他情况出现。
我稍微一搓鼻子,赶紧后退了两步,他靠了一声说道:“你这骨头还真的硬吗?说真的!我没见过骨头这么软的黑老大,我不过就开了四枪!我靠,你居然尿裤子了?你这样子真的好吗?你这样真的不怕丢脸吗?”
可不可怜巴巴的老刀已经被吓得实在是不行了,不单单是心脏崩溃,膀胱也崩溃了。
他更加凄厉的喊着:“够了够了,第四枪还没打到,这天意是不让你打残我或打死我,兄弟就此住手吧,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我都会说的!”
这次我在靠近之后,用枪口直接指住了他的心脏处,露出了非常邪魅的笑容,说道:“这把手枪能装七发子弹,我装了一发,现在连续打了四次。打第五次的话多多少少应该会有子弹射出来了吧,这几率是多少?百分之三十?”
这要是真的打中了,一下子打穿心脏那么可就真的一命呜呼了,打穿了肚子还能再熬一会儿,但打中心脏一下子就会要了他的命。
此时老刀已经被吓得没有办法说话了,呼哧呼哧的直喘着粗气。
还相当恶心的流出了鼻涕口水什么的,他这个样子糟糕的连鬼都看不上了。
我笑了笑道:“那我现在问你话了,如果你不说或者稍微犹豫,那么我就会扣动板机。也许你还有这么好的运气,第五枪也是空枪呢,不过不要紧,还有第六枪,我会转移到你的喉咙上,第七枪我会转移到你的脑袋上。就一步一步来。”
老刀憋足了劲儿喊了起来:“你说你特么赶紧说啊,我什么都告诉你。你要我的全部家当我都给你了行不行?”
“我不要你的家当,我只要四个人。”
稍微一顿,从我嘴巴里就吐出了朱伶俐的名字。还有他的三个徒弟。
“叶霜!”
突然间从老刀的嘴巴里就蹦出了这么一句,两颗眼珠子都快要爆凸出来了。
“你确实是知道我叫叶霜啊。”
我点了点头,对老刀的惊讶,并不感到意外。已经可以确定了,八成就是刘天浩收买了老刀,让他把朱伶俐等四人给绑了送到某个地方。
“我知道你是叶霜,因为朱伶俐在被我绑了要送走的时候,他挣扎着朝我吼着说是叶霜肯定会来救他的,说叶霜肯定会把我给整个半死的。”
说着说着,不由得这个老刀就露出了羞愧之色。
算他多多少少还有点良心,可惜的就是他这良心呀,比不过野心,比不过贪心。
我冷冷问道:“那么就是说刘天浩收买了你了。他是怎么收买你的,让你居然背叛兄弟。朱伶俐在来找你求你关照之前跟我说过,你是他非常信得过的兄弟。有你罩着他,他肯定会没事的。想不到想不到啊,出卖他的却是你。”
“虽然说老朱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江湖道义他是有的,而你呢?你不单单不是好人,连一点江湖道义都没有,你特么算什么东西?”
我越说越气愤,抡起手枪就朝着他的脸狠狠打了一下。
打得老刀嗷的一声叫,像是杀猪那般惨嚎起来。
“我确实不是东西!我后悔我是后悔了,但我没有办法!但我不知道刘天浩是谁,刘天浩他是什么鬼?”老刀凄惨地说道。
我微微一愣,然后问道:“你不知道刘天浩是谁?”
“我不知道刘天浩是谁啊,鬼知道他是谁,又不是他让我对朱伶俐下手的,是另外一个人,如果是那什么刘天浩让我下手的话,我怎么可能答应。怎么说朱伶俐都是我的兄弟,不是一般的交情。如果只是给钱什么的,我会出卖他吗?我也不是这么没血性的。”
“你不是这么没血性,但你还是出卖了朱伶俐!”
我冷冷的一句就让老刀没了言语,接着问道:“那么到底是谁让你下手的,谁跟你有这么不一般的交情,居然让你对兄弟下手?”
老刀犹豫了一会儿,忽然间我就把枪口狠狠的一顶,让他又如同杀猪一般喊了起来:“是常志远,是常志远!江湖上被叫做白无常的常志远,难道你没有听过他的名气吗?”
话音一落,我就呆了一下。
居然是这个家伙,我跟这个叫常志远的人没有打过交道,但他以前在华悦会做保安的时候,可不止几次听过他的名声,甚至也见过他。
那是一个长得非常白净的男人,高约1米8左右,像个竹竿,经常戴着金色墨镜,看上去永远都是斯斯文文的样子。
但是他却是一个手段非常残忍的人物,且喜怒无常,所以道上人都把它叫做白无常。
我跟白无常远无冤近无仇,他怎么会让这个老刀来抓朱伶俐呢,我的心里头闪过这么一个疑问。
但瞬间就给了自己一个解释,很显然刘天浩跟常志远也有些关系。这交情还不简单。
媚姐不是说过,刘天浩在道上还认识一些能人。他因此也有一些能量。
他能够脚踩黑白两道,估摸着就是跟这个常志远狼狈为奸了。
心里头闪过这些念头,但我的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太过于异样的神色。我微微的吸了一口气说道:“行,那你现在告诉我朱伶俐他人在哪里?还在不在五华县?”
“应该在的。”
老刀喘着粗气说道:“昨天上午我把朱伶俐他们绑到白无常手下的人那里之后,还问了一句,他们要把这几个家伙弄到哪去。他们说不挪到哪里去就在这里,好像是要等着谁过来要问他们什么东西,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大清楚。”
我楞了一下,估摸着那个要过来的人就是刘天浩了,我再问道:“那个地方在哪里?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老刀战战兢兢地说道:“离这里离这里大概有20公里的地方,有一个竹坑村。他们就在竹坑村的瓜子坳里头。那里是一个废弃的砖厂。”
“现在变成了一个赌场,有外乡人在那里赌博,估摸着常志远跟他们有些联系,会抽成什么的,所以就让我把朱伶俐他们押到那里去。”
我点了点头,默不作声。
我心里头转的念头,本来我开始想的是逼着老刀带自己去那个地方的,不过现在算是挺顺利的,从他嘴巴里问到了想要的东西。
还带着他的话那只会是一个累赘,甚至还可能引起其他危险。
听他的话,那里竟然是一个赌场,一定还埋伏着不少打手。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惊扰了他们,估摸着自己的救人大计会变得一塌糊涂。
我就这么笑了笑,心中已经有了决定,然后就一晃手,让手枪的弹巢歪了出来。
老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
“怎么……怎么没有子弹?”他惊呼了起来。
确实,那里头空荡荡的,一颗子弹都没有。
刚才他明明看见我往里头装了一颗子弹。
我笑了笑,笑得有那么一点顽皮,接着就把手一晃。
咦!
变出了一颗子弹。
我压根就没把这颗子弹塞到弹巢里头。
老刀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地。
“兄弟……你行!我特么……水土不服就服你!”
接下来,我就在周围找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山洞。
小小的山洞不是很大,但足够把老刀给塞进去。不过在把他塞进去之前,还是给他身上加了料,用刚才那根吊着他的绳子把他捆绑起来,绑得跟粽子似的。
接着我就在老刀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一下说道:“那现在就委屈你在这里躺一会儿,如果我去顺利救到了人,你没有在骗我什么的,我会回来解救你。但是如果你还敢蒙我,我在那边有什么事你在这边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等死吧。”
老刀哭丧着脸喊:“我不敢骗你我真的不敢骗你了,叶老大你不要这样子好不好?你赶紧把我给放开,万一……万一你还是在那边出了什么意外又不关我的事,没人来救我怎么办?我呆在这里的话,我得被老鼠给咬死啊,这里边很多老鼠的”
我微微一笑道:“那你最好就向老天爷祈祷我在那边不会出什么事,一切都顺利还能回来救你。”
说到这,我就把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烂塑料烂布什么的,一股脑儿给塞到了老刀的嘴巴里,让他喊不出声音了。
之后,我就搬来了一些大石头把洞口给封住,封的死死的,连一只蟑螂都钻不进去。不过呆在这里头倒也不至于造成会窒息的危险,个别缝隙还是有的,还是能够达到空气流动的标准。
老刀在里头吓得要命,拼命的挣扎但又挣扎不出来。
他只能不断地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我。
当然,不管他怎么看也没用,我铁定了心要把他关到这里边去,暂时还不能放了他。要不然就算他没有骗自己,但把他放出来了,也难免他通风报信什么的。
还有一点就是,我还想让这家伙尝尝苦头,谁让他背叛了自己兄弟呢?甚至这比背叛还要严重,这叫做出卖!!
接下来我就继续开着那辆烂摩托朝着竹坑村的方向奔去。
我的心里头带着一些沉重,也带着一些兴奋。
这次一去还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危险,但不管怎么样,必须要把朱伶俐他们给救出来!
因为那是我的兄弟,那是为了帮我而遭到暗算的兄弟。
因为在城镇地区禁赌禁得很严,喜欢赌博的人都跑到了山区里面,找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在那山洞里边开起了赌场。
在这种地方开赌场虽然交通不便,好处就是非常隐蔽,可以躲过警察的视线。哪怕有人摸到这里来也很容易被发现,然后进行转移。
竹坑村地势非常复杂,没有熟头熟路的人带着的话,很容易就走丢掉。
我终于赶到了竹坑村,没有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发现。
我在离村子还挺远的地方,就把偷来的那辆摩托车丢到了一边。顺着隐蔽的山林潜了过去。虽然竹坑村只是一个村子,但范围也挺大的。
瓜子坳在哪里呢?我不敢去问这里的成年人,毕竟在这里有个赌场,可能这个赌场跟村子里的任何人都有一点联系。万一露出了口风,自己接下来的行动就很难进行,甚至会遭到阻碍。
我干脆就找了一个放羊的小孩子问路,这个小孩子才六七岁大,好在他知道那个地方,就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找到了瓜子坳,就不难找到那间赌场。
何况之前老刀也说过,赌场设在一个废弃的砖厂里头。
我到了那里就看到了一个废弃的建筑,红砖头茅草顶,在门口是大片寸草不生的黄土地,堆着一些已经发黑的砖头。
看上去完全就是一副破败的景象。
如果不是有一些形迹可疑的人在那里进进出出,我都没看出什么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