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门口的那两个混混居然不见了。在那里应该是担当保镖责任的,怎么就不见了呢?而且门还是敞开着的。
我想了一会儿,还是一咬牙偷偷摸摸地走了过去。
转到墙角边朝着门里头窥探,看到没人也没听到有人说话。难道那两个小混混知道我要进去故意放我一马,所以他们都躲起来了。
我在进行进一步侦查,确定门里门外都没有什么人后他胆子大了起来,立刻迈了进去。然后赶紧窜到旁边一个较为阴暗的小房间里头,这里放着几辆摩托车却没有人。我再小心翼翼地朝里头窥探,确定一楼没有人之后我就更纳闷了。
于是,更升起了几分警惕之心,这不会是请君入瓮吧,难道他们发现自己了?
虽然说不上艺高人胆大,但我是必须要打听到朱伶俐的下落的。
现在这种情况看起来怎么都算是一个好机会,哪怕是有什么陷阱也得往里头走了。我朝左右看了一看,看到旁边有个工具箱,便走过去悄悄打开来,里头还真有不少好东西。他拿了一把铁锤,再加上一根螺丝把手,迅速地摸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我就一阵傻眼。
因为正好从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一个人,那个人就是穿旗袍的美女。
这两个人就面对面大眼瞪小眼了。
我稍微愣了一会儿之后,就赶紧一个兔起鹊落扑了过去,一下子把她搂在怀里。直接伸出大巴掌捂住了她的嘴,还把螺丝把手的尖端处抵在她柔嫩的喉咙下边。
把那女人挟离了门口,附在她的耳边一字一顿地低声说道:“不要闹,不要喊,不然的话,别怪老子不客气。”我故意把声音说得非常凶狠,螺丝把手的尖端进一步抵在了女人的喉咙上,都压出红印子来了。
突如其来地遭到这样子对待,女人好像并不是很惊恐,她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否则扳手将对她细嫩的脖子造成进一步伤害。
她抬起两只纤纤玉手,摆了手表示自己不会挣扎也不会闹。我见她这么顺从还有点纳闷,但不管怎么说,总不能这样老捂着对方的嘴巴。
随即就把她拖进了旁边的另一个小房间,当然之前是确定了房间里头没有人的。
缓缓地松开了手,还防备着对方,万一喊叫的话就赶紧握回去。
不过直到我把手完全放开,女人那张嘴都没有哼一个字。我继续搂着她,继续用螺丝把手抵着她的喉咙,低沉地问道:“老刀是不是就在刚才那个房间?”
那女人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他就在那个房间里头,正趴在床上,刚给他按了火罐。大概要15分钟左右他才会起来。”
听完我又是一呆,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为什么这个女人回答的这么清楚。这要是放到公司里头,对于老板来说倒是一个好员工了。
女人突然又开口问道:“你是来找他报仇的吗?”
我这么一听觉得更加不对劲了,反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问?”
女人稍微犹豫,随后带着几分急促的说道:“因为自从我跟他以来,好几拨人都是要找他报仇的,或者要干掉他夺取这里的地盘。不过他非常警惕,不单单时时刻刻叫手下守住门,他还藏着一把手枪,子弹是随时上膛了的。”
“这会儿手枪就在他的枕头下边,你要是进去对付他的话,你可要小心了,不要一不小心反而被他给崩掉了。”
我听着都有点傻眼了,我皱着眉头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话听着,你还挺希望我能把他给干掉的。”
女人说道:“刚才在麻将馆的时候,我就发现你看我的眼神不对劲,那眼神并不像其他男人那样色眯眯的,你好像是在琢磨着什么事情。”
“之后我离开麻将馆的时候有意留意着后边的动静。发现你跟了上来,我故意抄小道回来的,本来我不是走这条路。难道你没有发现你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人吗?”
我这么一回想还真的是如此。
随即我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说道:“难道楼脚下那两个小混混也是你支使开的?”
“对,我让他们搬沙发过来。”女人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回答道:“现在整栋楼里就只有我和老刀两个人,你要提防的就是他的手枪。那俩混混要去几公里外的地方搬沙发,那沙发有点重,他们来回的时间应该是20分钟到30分钟左右。”
“唉,这个时间里头应该足够你忙活了。你可以把我打昏,但如果那会让我很疼的话,我建议你还是用绳索绑住我,然后找块胶布封住我的嘴巴就行了。东西就在那个角落,看到了没有,绳子则在那边。”
听到这里,我都有些啼笑皆非了。
不过我也大致明白了怎么一回事,随后说道:“你是被强迫而做他情人的吧,现在只想逃脱他的魔爪?”
“没错,我早就想逃出去了。试了两次还是被抓了回来。因为他在这条街的势力很大,到处都是他的眼线和爪牙,我实在是逃不出去。有他的仇人找他的茬,我就在想要是可以帮你把他干掉的话,哪怕不是把他打死,就是把他给打的半死,我要逃出去也容易很多。”
说到这里女人的眼泪就哗啦啦的涌了出来,继续说道:“我是被拐到这里来的。他们开头强迫我做那种事情,我不愿意,然后就被打了个半死。几天之后,老刀他看上了我,就让我做他的情人。”
“虽然这样子比做那种事情要轻松很多,但我还是不愿意,我想回去,我想回家。”
不知不觉,我已经松开了她,把螺丝把手从她的脖子上落了下来。
看见她那么细嫩的皮肤上出现一个小小的淤血,他还有点于心不忍。
这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她这也算是帮了自己。想了一会儿,我问道:“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做朱伶俐的人?”
正打算形容老朱的模样时,女人就点了点头说道:“我认识他,也是一个好色的家伙,对我总是色眯眯的。”
“他是前几天来投靠老刀的,本来两个人还称兄道弟挺好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昨天下午,那个朱伶俐和他的三个手下在楼下客厅陪着老刀喝茶,忽然间窜出来老刀的几个手下,把那四个人都给绑了,然后就推上了一辆面包车,不知道在绑到哪里去了。”
果然如此,我这么听着,脸上都露出了怒色。
没有错,就是老刀把朱伶俐给出卖了。
现在只了解到事情的一半,还有另一半,就是要问朱伶俐到底去了哪里,不过眼前这个女人显然是不知道了,她只知道整个事件的上半截。
“你是来找那个朱伶俐的吗?他是你的什么人?”女人好奇的问道。
我回答:“是我的一个兄弟,我必须要找到他,把他给救出来。”
“你可以这样子做,你赶紧去隔壁房间找老刀,先把他打个半死。然后逼着他带你去找那个朱伶俐,他肯定知道你兄弟在哪里的。他这个人骨头很硬,你要把他骨头给打断几根,估摸着他才会告诉你。”
“那边停着一辆白色轿车,你进来的时候应该可能也看到了。车钥匙就在那床头柜上边。不管如何,你都要注意枕头下边的那把手枪。我看到过他用这把手枪打断一个人的大腿,虽然没把他打死,那场面非常的恐怖,血流了满屋子。”
旗袍女人这么说着,脸上都露出了恐惧之色。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忽然笑了笑说道:“你倒是挺聪明的,挺会给我出谋划策的。等我把老刀给劫持了推进车子,逼着他带我去找朱伶俐的时候,你就可以大呼小叫的让所有手下赶紧追来,然后你就可以趁机逃跑?”
女人没有说话,两只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忽然间,一房间传来一个非常粗犷的声音:“王月亮,你他妈跑到哪去了?这么久都还没进来,赶紧给我过来,我身上的一个罐子掉下来了。妈蛋,等我拔完了火罐,看我不操死你!”
顿时旗袍美女的身子一抖,带着几分惊恐的看一下我,低声说道:“你要是不赶紧行动的话,就没机会了。照我说的做没有错的,我不会骗你的。救了我就等于救了你的兄弟,救了你的兄弟,也等于救了我。”
女人随即隔着房间喊了起来:“好了好了,我这就进去,不是说我带回来的那牛肉不够辣吗?我给它加点料,你稍等一下。”
她用紧张的眼神看着我。
这个时候的我也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我就问道:“我把你给绑起来,把你的嘴巴缝起来,你到时候怎么脱开身子?假如你真的很容易脱身,然后让那些混混去追击我。我也不大放心,毕竟老刀的手下这么多。”
“我担心他还没带着我找到我兄弟,我就被他的手下赶上来一通乱砍了。”
“你现在只有相信我!”
旗袍美女急促的说道:“我会装作不知道你带他去了哪里,就说你们跑掉了,世界这么大,他们怎么知道你们往哪个方向跑?一通乱找之下,肯定会耽误时间的,没准他们还没找到你,你已经逼着老刀帮你找到了朱伶俐还有其他被抓住的人。”
“对于我怎么脱身,那两个混混一回来就能发现我被捆着落在这里的。现在已经过去15分钟左右了,你最好赶紧。时间迟了就来不及了。”
旗袍女人已经快急哭了。
这一番话说的倒也是,我就没有犹豫了。
走到墙角边找出一捆相当结实的消防绳,扭头就把旗袍女人的手臂绑到了背后。
旗袍女人一边任由他捆绑自己一边说道:“给你一个建议,到时候找到了朱伶俐他们,最好把老刀给干掉,因为他的报复心很强的。他也挺有关系,要是找到你的话,你跟你的家人可能都面临巨大的危险。”
我稍微一顿,有点凝滞的问道:“你这是要我杀了他吗?”
“要不然呢,杀了他才能永绝后患。”旗袍女人目光中露出了些狠决。
我哈哈一笑道:“你以为这是旧社会吗?以为这是小说里头跑江湖的?杀了他不用负责任的。”
这一说旗袍女人就没有开口再说话了。只是露出一副“随便你”的神情。
不过我还是感觉到她有点诡异,因为她说出杀人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刚刚还说上次看到老刀用枪打爆了一个人的腿,她吓得要命呢。现在说起要杀老刀,她却显得非常镇定自若。就算对他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这样。
我说要杀老刀表现出来的神情,并不是因为痛恨什么的。反而相当淡定,好像就只是要杀一个对自己有威胁的人。
这让我想着就不对劲,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时间确实是非常紧张。
而且女人就算不说这些话我也是要这样子做的,只不过机警过人的我还是把心里头的想法说出来而已。
对于绑人这种事儿,我还是做到挺熟练的,三下五除二就把女人给绑好了。
绑她也不是很紧,尽量不勒到她那娇嫩的肌肤。女人也好像感应到了此事扭头冲着我嫣然一笑,说了谢谢你三个字。
接着我就撕下一块胶布把她的嘴巴给封住了,把她挪到了墙角里头。
想了一想后说道:“也许以后我们就不会再见面了,祝你一路顺风。小心一点,逃脱了之后就不要再回头,跑的越远越好。”
女人稍微点了一下头。
我站起身来扭头要走出去的那一刻,却看见她眼睛里露出一丝诡异之色。
我以为自己是看错了,但作为观察力和直觉都超出常人的退伍侦察兵,我又有点不相信自己是看错。这个女人身上还是有些古怪,好像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
我迅速走进了那个房间,看见一个粗壮的汉子趴在床上。
只穿着一条裤衩,身上贴着十几个火罐,别的肉都凸了起来,变得血红。
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像是怪兽的。那家伙也相当机灵,好像是听到了什么还是闻到了什么,就在我要靠近床边的时候,我忽然一扭头就有了两个动作:一个动作是把头抬起来,一个动作是立刻把手伸到枕头下边。
但是,我反应虽快,却还是已经慢了。
我也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一时间也是两个动作:一个动作抓住了他的头发,一个动作是立刻扣住了他那只要伸进枕头里的手。
接着抓住他头发的手,狠狠的把他的脑袋提了起来,然后再朝着床边木头上狠狠一砸。
砰的一声,床头那块木板还挺厚实的,但也都被砸得有点崩裂开了。
老刀惨嚎一声,虽然他皮糙肉厚,这脑袋也是肥头大耳的,但也禁不住这么一砸。
当即额头上爆出了鲜血,并一下子就流了满脸。
这种出卖朋友和兄弟的家伙,我满心都是愤怒。出手自然也毫不客气。他随即把老刀伸进枕头里的那只手狠狠的一扭,喀嚓一声。
老刀痛得浑身抽搐,但这次他发出来的嚎叫已经变得闷声闷气了,因为我在把他脑袋砸在床头上之后,就狠狠的按进了枕头里,以防他喊出更大的叫声,引来外边的人。
这时候老刀的手腕已经被拧断了。
一条本来显得相当粗壮的手,都像面团一般软趴趴的垂在一边。
就这么两下狠手我已经把老刀打得有点崩溃。
他被紧紧压在枕头里,然后发出非常嘶哑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喊着问我:“你是谁?竟然敢这么来对付我?难道不怕死吗?”
我都懒得跟他说话了,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从枕头下边摸到那把手枪,果然是上膛了。
极其熟练地把子弹退膛并关上了保险栓,然后高高举起来毫不客气地朝着老刀的后脑勺那里又是狠狠一砸。顿时老刀闷哼一声,整个身子就瘫软了,他已经昏迷了过去。
然后我看下床头柜那里确实是摆着一把车钥匙,看标志还是奔驰的豪车啊。
我并没有去碰它,而是拉起床单把已经昏迷过去的老刀给包裹了起来,然后把这具重量也有一百八十多斤的躯体扛在了肩膀上。
逃出房间时也没有再朝另外一个房间里头看,就快速的下楼。
然后又钻进之前一进大门时躲进去的那个小黑尖——就是摆着几辆摩托的一个房间。
之前我进去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里头有个小桌子,上面摆着几串钥匙,估摸着就是摩托车钥匙来的。
另外边角上还放着几个挺大的蛇皮袋。三下五除二他就把老刀塞到了蛇皮袋里边,摆在一辆男装摩托的后座上,然后又找了绑带扎扎实实地把他给捆上了。
这绑好之后形成的姿态还挺奇怪的,要是不认真看,压根就看不出里面是一个人。左歪右扭歪瓜裂枣的,看上去倒像是半头猪什么的。
我算是满意了,又摇晃了几下,确定结实之后就从那小桌子上拿过钥匙,试到第二把的时候,这辆摩托就开了。
于是我把摩托推了出去,推出了大门。
没有左看右看,直接就踩了油门朝着路面冲了出去。
这时候人都绑出来了,也没什么好怕了。就算有老刀的手下追过来,也没有办法。
好在就是这里头比较偏僻,那两个混混要还扛着沙发没回来,运气还算不错。
当我骑着摩托车载着被绑得不成人形的老刀,从一辆白色奔驰车旁边奔过去时,还稍微扭头看了它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带着嘲讽的笑容。
那个娘们,想让我开着这辆车载着老刀跑路,以为我是猪啊?
如此显眼的目标不用一会儿就会被人发现了,都不用乱指方向他们就能追过来。
我固然算是听了那个旗袍女人说的话,但也有自己的宗旨,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像开白色奔驰车带着老刀跑的话,那肯定是不能做的。
那个旗袍女人在我心里头还留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娘们绝对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这里头会有什么猫腻?
不过现在,主要的还是找到朱伶俐。
当我开着摩托车冲上松林路朝着外边奔驰而去的时候,迎面还看到了两个吭哧吭哧地抬着一只沉重沙发的小混混,那满头大汗地。他们低着头,都没能看到摩托上的我,当然还有袋子中的老刀。
如果是白色奔驰车的话,他们一定会发现的,松林路上的很多混混必然都会看到。
那么一辆男装摩托虽然也是老刀那里搞来的,却跟周围的其他摩托没什么太大区别,几乎就没人留意。最多就有人留意了下我背后绑着的东西,猜测了一会儿,有的说那是半头猪,有的说那是一只羊,就没有人想到那是一个人。
十几分钟之后松林路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从混混到街坊,从风尘女子到小孩,一个个的都呆住了。
不会吧,称霸松林路的老刀居然被悄无声息的劫走了。
这是被谁拐去了?
城外的一座荒山之上。
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吊着一根绳子,绳子下边则吊着一个肥头大耳五大三粗的男人。
这男人脖子上挂着的粗大金项链挂在了他血淋淋的脸上,因为他是被倒吊起来的,双手还被绑到了背后。
这人自然就是老刀,他声嘶力竭的喊着:“你特么到底是谁?你到底想怎么样?赶紧把老子放开!我告诉你现在我的那些手下肯定已经知道我被你抓来了,你要是不放我的话,有你好果子吃,他们会把你打得爹妈都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