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没有说话的楚臣萧站出来，他盯着单薄消瘦的陈千，眼底露出莫名的狂热。
“我可以救你。”
陈千条件反射地皱了下眉，“不用。”
王孺盛却抓住楚臣萧的胳膊，“你能救燕行，你怎么不早说呢，也对，你是侯爷之子，姐姐又是皇后，肯定能向皇上求情的。”
楚臣萧抽出胳膊，瞥了王孺盛一眼，语气冷漠，“凤燕行，只要你愿意改名换姓，留在我府中，我就能让你出来。”
陈千说：“你怕是要我当你的禁脔吧。”
楚臣萧抿了抿唇，“你别无选择。”
听到这里，王孺盛也反应过来了，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臣萧，你在说什么……”
楚臣萧面带怜悯，“也只有你真心拿凤燕行当兄弟。”
王孺盛气急，“他难道不是我们的兄弟吗！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你都忘了吗！如今燕行有难，你不救他也就算了，竟然落井下石，我王孺盛从来不知道你是这种人！你把燕行当什么了？禁脔？他凭什么当你的禁脔！”
他胸口起伏不定，手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楚臣萧眼眸一暗，随即冷笑，指着陈千对王孺盛说：“就凭他这张脸和他怪物的身体，他天生就该雌伏于男人身下，他……”
“楚臣萧！”王孺盛一拳打在楚臣萧脸上，“凤燕行不是怪物，我只知道他是我的兄弟，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一起闯祸一起背锅！”
楚臣萧被打的向后踉跄几步，他靠在墙上，捂着嘴，眼神阴翳，“我有爵位在身，你敢伤我？”
王孺盛怒极反笑，“怎么，你要去向皇上告状么？”
“你！”
楚臣萧狠狠甩袖，“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
“你知道的，我功课从小就比不上你们。”
王孺盛感到心寒，他看了一眼陈千，陈千一愣，随即朝他露出一个微笑，无声安抚。
眼前的一幕分外刺眼，楚臣萧咬牙切齿道：“凤燕行，你只有这一条路走，不然，皇上迟早会杀了你。”
陈千轻声道：“没关系，我不怕死，你走吧。”
“你不怕死，难道也不怕丞相府被你牵连吗！”
陈千顿了顿，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楚臣萧，“那也不会做你的禁脔，楚臣萧，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这种心思的，但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啊……”
陈千讥讽道，“从现在开始，不是了。”
楚臣萧双手抓住铁柱，疯狂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会选择了厉王，就因为他没有嫌弃你的身体？我也不会嫌弃，只要你答应，你就能活命，我好吃好喝地养着你，让你继续锦衣玉食，这难道不好吗？”
“不好，”陈千认真道，“这不是我想要的。”
“死就是你想要的？”
“也许？”陈千自嘲一笑。
“凤、燕、行。”楚臣萧怒而甩袖离开，寂静的地牢中回荡着他一人的脚步声，空旷，寂寥。
王孺盛还没走，他神情复杂，“燕行，要不然……要不然你先假意答应他，等出来后再想办法逃走……”
陈千摇摇头，“不用了。”
“可是你这样真的会死的！”
陈千说：“我心中有数，你也不必托关系进来看我了，新皇登基，你母家也不好过吧，犯不着为了我开罪他。
”
王孺盛毕竟与皇室关系密切，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密辛，“……厉王呢？”
“他？不知道。”
王孺盛说：“你别骗我，我知道他还没死，他会来救你的对吧？”
陈千挑眉，“也许吧。”
就看宫离耀恢复神智后有没有本事来救他了，不过嘛……
陈千抬手抚上胸口，隔着囚衣，他似乎还能触摸到胸前那条狰狞的疤痕。
“好了，你走吧，帮我留意一下小唐安，他近期可能要回来，你拦着他点，别让他趟这趟浑水。”
王孺盛惊讶，“你也知道唐安的事了？”
不过他转眼便释然，柳唐安与陈千关系最近，想必两人一直有联系。
陈千笑了笑，不愿意多说，王孺盛也是娶妻生子的人了，一开始的冲动冷却后就是深深的凝重，他长叹一口气，与陈千告别。
王孺盛走后，牢里彻底冷清下来，片刻，牢头装模作样地走了个过场。
宫成墨没有要提审陈千的意思，甚至似乎都忘记了他的存在，陈千在牢里安静地待了半个月。
牢里伙食很差，一碗粥加一个馒头，偶尔会有一盘青菜，一天只送一次餐。
陈千迅速瘦下来，阴暗潮湿的地牢让他皮肤显得更加苍白，宛若中世纪的吸血鬼，拥有瑰丽的容颜，却见不得阳光。
系统给他带来了消息，宫离耀恢复神智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蛊师，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没出来，再出来时，便联系了旧部。
宫离耀要谋反。
陈千有点意外，“他有那么多兵马吗？”
系统磕着瓜子，“没，不过他好像很着急，他没回天启，而是去了蓝月国，然后巧遇沈寻欢……唔……之前没跟你交代，沈寻欢其实一直潜在镇国公府养伤，他自知报仇无望，你去打仗后，他就回到了蓝月国。”
“然后呢，宫离耀和沈寻欢怎么了？”
系统啧啧啧发出感叹，“沈寻欢认出了宫离耀是你对象，他主动找的宫离耀，两人一拍即合，沈寻欢给宫离耀做了好多人皮面具。”
陈千幽幽道：“他一直没有给我做过。”
“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宫离耀召回了一部分旧部，然后他带着人皮面具混到蓝月皇室去了啊！尼玛他拿的果然是主角剧本，以非常不科学的速度控制蓝月国皇室，然后把蓝月国大臣慢慢换成自己的亲信，他单枪匹马夺了人家的国，虽然皮还是蓝月国的皮，悄无声息，贼可怕。”
“……妈卖批，那个谁，叶清涯呢？”
系统呵呵一声，“叶清涯跟他狼狈为奸了，傅宴怕不是开了外挂。”
“……”他信，恶心的高端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