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千忽然想起一个人，叶清叶副官。
他也是知情人之一，且当初还帮忙隐瞒了陈千的身体情况。
“系统，叶清在哪？”
白天他被当众围观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叶清的身影。
系统说：“他回蓝月国了。”
“？？？”
系统心生同情，陈千一直对自己在任务世界的身份不怎么上心，每次采取的方式都是不管不顾横冲直撞。
只要完成任务就好，不在乎其他人对他的看法，更不在乎自己的行为是否妥当。
因为——
任务一旦完成，他就可以死遁，在不恰当的场合用不恰当的方式杀掉宫成墨的亲信又能怎样？
所以陈千没有发现他身边的细作竟如此之多。
系统说：“叶清，原名叶清涯。”
“……”
系统顿了顿，接着说：“他一直潜伏在军队中，其实是想趁着天启和姜国打仗，看看能不能推波助澜一把，然后让他们蓝月国坐收渔翁之利。”
“……”
系统语重心长，“我查了下，你接触过一个叫‘沈寻欢’的人。”
陈千嘴角微微抽搐，“你别告诉我沈寻欢就是叶清涯。”
“这倒不是，戴人皮面具你能认出来，叶清涯知道这点，所以他没戴面具，而是特意去蓝月国太医那里求了药，不然你以为他皮肤咋变黑的？再加上精湛的易容术，你没认出来也情有可原。”
“……”
“哦对了，叶清涯跟沈寻欢长得挺像的，他们同父异母，沈寻欢的生母是天启人，风尘女子，与叶清涯之父有过露水姻缘，结果一次就怀孕，隐姓埋名生下沈寻欢。”
夜已经深了，陈千没有丝毫困意，他眼神清明，“继续说。”
系统喝了一口水，接着讲故事，“沈寻欢母亲长得很漂亮，生过孩子后反倒别有韵味，保养的又挺好。宫成墨微服出宫偶然碰到他母亲，就看对眼了，emmm……他母亲被凌虐致死。”
陈千总结道：“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
“没错，你睡一会儿吧，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留下来，但我会陪着你的。”
系统很仗义，因为他缺席太久，这次任务奖励全部结算在陈千头上。
现在他属于义务劳动的范畴内。
陈千坦然道：“睡不着，给我搜两部电影？”
“……成。”
于是两人用同一视觉看了一夜的电影。
次日清晨，有人来看陈千，陈千比之前更加狼狈，衣服皱巴巴的，面容遮掩在长发后面，他低垂着头，不言不语，没有动作，了无生机。
“他不会死了吧？”
“怎么可能，妖物轻易不能杀死。”
“那你打开笼子去看看？”
“你怎么不去看，他可是妖物，就是因为他，姜国之前才会攻打我们天启。”
他们窃窃私语，也不算是窃窃私语，左右现在就他们几个人。
有人拿棍子捅了捅陈千，陈千抬起头，模仿昨晚看到的那个吃蟾蜍的男人的笑，发出桀桀桀的声音，阴测测道：“再碰我，小心挖出你的心。”
士兵吓得丢掉棍子，旁边几个人也被吓到了，他们面面相觑，惊叫一声，一起跑了。
陈千觉得没意思，“我要真的那么厉害，还至于待在这破笼子里？”
系统说：“他们大概一时没反应过来。”
“呵。”
陈千果然哪里出了问题，系统想起他进任务世界时，工作人员郑重地对他说尽量劝说陈千主动脱离。
这小两口谈个恋爱咋这么费劲。
“宫离耀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他会慢慢恢复神智，大概还要三四天吧。”
“哦。”
天气晴朗，大部队再次上路，这回陈千不是威风凛凛地骑在马上，而是被囚禁在铁笼子里，马车押送回皇城。
五日后，军队回到皇城，陈千在浩浩荡荡的队伍中十分醒目，皇城百姓对将士们有多热情那对陈千就有多冷淡。
甚至还有激进分子朝他扔菜叶和臭鸡蛋。
陈千几乎被菜叶埋了。
两个时辰后，有专门的官兵陈千过来押送他，目的地是地牢。
陈千扒拉了两下头上的菜叶，“丞相府怎么样了？”
系统说：“你丞相爹还是有点本事的，你妹妹和你娘被秘密送走了，宫成墨还不敢对丞相怎么样，但以后就说不准了，丞相不能过来看望你。”
陈千说：“我也不想他过来。”
“不过王孺盛和楚臣萧正想办法进地牢看你。”
陈千换上囚服，“算他们两个还有良心，小唐安呢？”
系统回答说：“你离开皇城没多久他就跟宋平远私奔了。”
“哇，这两人怎么走到一起的，之前不还是虐恋情深么？”
地牢潮湿阴暗，好在地上的稻草是新铺的，陈千将稻草拢成一堆，盘腿坐在上面。
“还记得你和柳唐安遇到过一次刺杀吗，宋平远听说消息后就跑去找柳唐安了，柳唐安跟你学坏了，他让下人把宋平远绑起来关到房间里，柳唐安边哭边质问宋平远到底有没有喜欢过他……此处省略一万字，两人解开误会，果断私奔。”
陈千嘴角轻轻上扬，眼眸闪了闪，“挺好的。”
系统犹豫了一会儿，“但是柳唐安听说你身陷囹圄后吵着要回皇城……”
“宋平远没拦他？”
“没拦住。”
“辣鸡。”
“……”
在牢里的第三天，王孺盛和楚臣萧结伴过来了。
对比一年前，这两人都成熟了许多，王孺盛学会收敛，楚臣萧则越发深沉，看起来就不好惹。
王孺盛以为见到好友能克制住自己，但这只是他以为的。
“燕行！你怎么……”王孺盛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眼眶微热，“你怎么会是妖物呢，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你若是妖物，那我也是妖物！”
他一拳打在铁柱子上，情绪激动。
楚臣萧站在暗处，一言不发。
陈千抬头对王孺盛笑了笑，笑容苍白无力，“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我这就去向皇上求情，你不是妖物，你是天启的英雄，皇上圣明，一定会放了你的！”
陈千心想，圣明个屁，从头到尾想要对付他的就是宫成墨。
“你别去，没用的，不然反倒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