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策
卿木子2018-12-07 14:072,208

  我像是被人击碎的一块破旧的铁皮,零散的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也没半点生气。

  爸爸这样,会被判死刑的吧?

  村长说的联名书,能起到什么作用?

  我没了妈妈,我还要失去爸爸吗?

  我颤抖着抹掉泪水,看着他们,祈求他们能给我不同的答案。

  可那个女人死了,我爸爸的确杀了人啊。

  我摇头,泪水也飞出去。

  婶子一直叹气,不知道如何劝说。

  所有的人都垂头不吭声,面对这样的结果,谁都没有办法。

  突然有一个很小的声音说,“或者……赔钱,就是钱多给钱,你看啊,那个女人也是犯罪,你爸爸属于是泄愤,这在法律上那边是可以网开一面的,我不懂法律,也看过新闻,这样的事儿多了,前不久不就是一个男人杀了老丈人吗,也没判死刑,全村人求情,最后只判刑十年,这样吧,要说我们心思坏也没法子,回头要是真打官司,你们就咬死了说跟那个女人是感情纠纷,是一家人,是不是?那这样判刑也没有那么高了。”

  这样的事儿我听说过不少,法律上在亲情跟家庭上的判决会轻微一些,可这样说,对方能答应吗?

  不,或许能,要看我们找的律师加上我们给的钱是否对方会满意。

  村长也说,“要是那家人不追究了,那事情也就好办了,这也不是蓄意谋杀,就是发狂了,你爸爸还喝了酒,所以属于酒后闹事这种,流血过多也未必是你爸爸造成的,这边村卫生所不收人,我们又往市内跑,路上耽误了也是有原因的,这么想啊,还没有那么糟糕,哎,这样吧,丫头,我去找我以前老哥们问问,看看有没有好的律师,你这边……钱的话我们村子给你凑,只要人没事,回头怎么办都行,你说呢?”

  我感激的只会点头,泪水打湿了眼睛。

  他们坐在一起又商量了会儿,婶子说亲自去那家求情,回头给我送消息,叫我也去。

  我连连点头答应,说了钱多少都给,只要不告我们就行。

  婶子也说,“那女人骗了不少人的钱,这要真的追究的话,那家人都脱不了关系,实在求情不答应,我就威胁他们,哎,我的钱就不要了,人没事就好,那就这样,你好好睡一觉,我回头来找你哈。”

  送走了他们,我一个人蹲坐在院子里面的树下发呆。

  往日这个院子坐在树荫下的是我爸爸,他的面前一直放着一个透明的酒瓶子,里面多半是白酒,劣质的白酒味道很大,喝了几口就上头,烧的人脑子也变的不清楚。

  爸爸一旦闹起来,邻居都会来抗议,爸爸急了就动手摔东西。

  我那会儿无法安心学习,总偷偷从后门跑走去老师家复习,每次回来都看到爸爸一个人坐在这里睡着。

  春去秋来,习惯了他这样,恨着,也的确无奈。

  我上大学后常年不在家,爸爸似乎也不在这里躺着了,这只陈旧的躺椅上布满了灰尘,以前妈妈亲手钩出来的垫子也没了往日的颜色。

  我好想妈妈啊。

  深夜,我提了个篮子,里面只有书上摘下来的几只青杏子。

  妈妈那会犯病,整天说没胃口,就喜欢吃青的杏子,酸溜溜的,吃一颗就能吃一口米饭,后来杏子熟透了,不酸了,妈妈也去了。

  我提了半框,在漆黑的山路上走的很是艰难,摔了好几跤,总算摸索到了妈妈的坟前,跪在地上,我就开始哭。

  我不知道我要说什么,以前我总趴在这里跟妈妈诉苦,后来上学忙起来我来的少了,哪来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盯着墓碑发呆。

  墓碑上的照片早没了以前的颜色,我甚至都有些想不起来妈妈确切的样子来。

  我轻轻抚摸,可触感冰凉。

  我心慌的缩手,擦了吧鼻涕,深吸口气,低声叫,“妈妈,我好想你哦,你知道吗?”

  她知道吗?

  一想到妈妈早不在了,忘记了我,忘记了这个家,我就哭的昏天暗地。

  哭累了,险些在这里睡着,是婶子上山来找,我才回去。

  婶子说那边人家同意和解,但是也要看警察跟法院那边如何判决。

  她跟村长的意思还是要找个好律师,就担心那家死不承认自己诈骗,拿了钱还反咬我们一口事情更麻烦,更重要的是,人要没事才好。

  现在我已经没了主意,看着他们跑前跑后我只知道点头答应说一些道谢的话,想送一些家里的东西都拿不出手。

  婶子临走前还要塞钱给我,叫我好好吃饭,我追出去很远才把钱还回去。

  婶子拉着我坐在河边的桥墩子上说话,她说了很多,说我爸爸是如何都不容易,说我不在的时候爸爸是如何的夸赞我,说我是全村的希望,好几年才出来我这么一个高材生,千万不能因为这件事耽误了我的前程。

  我伏在她的膝盖上,听她想老妈妈一样唠叨,心里暖融融的。

  她突然问我,“丫头,实在不行去求你学校老师吧,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肯定比我们懂的多,帮忙找个好律师。”

  我没吭声,老师那边我不好去求情,之前已经很给她添麻烦了,我家里的事情若非自己实在没办法,我甚至不想叫村里的人给我操心。

  婶子也是没了法子,这样子说只是想多个人想想办法。我没戳穿她的希望,只安静的继续听她的唠叨,听河边的青蛙叫。

  很晚,婶子才回去,我站在桥头,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小径的尽头,才转身往回走。

  找好律师要花很多钱,我这边没钱了,爸爸的钱还没拿回来,我要去哪里找好的律师?

  可我爸爸这边我不能什么都不做。

  那家人诈骗为生,以往都没有人指正,并且很少有人知道他家的情况,现在人死了更是死无对证,我们怎么说都没有办法,一没证据,二没证人的,婶子还是我们一个很远的亲戚,作证也只是口头,怕是对案子也没有什么帮助。

  再者,我爸爸是杀了人,哪怕他是酗酒后杀人,也是杀了人啊。

  这个事儿,真的不好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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